第355章(1 / 2)
“清辰——”她想唤他名字,也想像他抚摸自己一样去抚摸对方,感受对方的存在,但她就是举不起手,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动,丫头,一切等你好了再说。”清辰的吻印在她额头上:“丫头,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能过去吗,像抹去灰尘般抹去一段记忆?
直到被转移到国内的医院,平安才断续知道那天的消息:琼恩自裁身亡,就倒在z国政府军攻破城门的刹那;而因为他的人肉垫子,加上坠地后便被迅速救治,平安除了一些关节和韧带受伤,以及轻微的脑震荡,其它并无大碍。
而黑马军团剩下的几百个人,在攻破城门那刻,竟齐齐举枪自绝,他们追随着琼恩,不管是那个面具,还有琼恩的命运。
所以,谁更看不破呢,谁更应该被轮回和永坠惩罚呢?
一切都烟消云散,z国大地也重焕生机。
清辰完好地带回了盖子的尸首,等妻子醒来再安排火化。也因为他的坚持,z国政府也开始在植薇山脚下建造烈士园陵,用来安葬所有黑马军团的所有死士,用来铭记这一段历史,牢记和平的来之不易。
“等你好了,我陪你去拜他。”清辰牵着妻子的手:“琼恩的墓碑就在最中间,他一直都是他们的核心,信仰的核心。不管他做了什么,但他能让所有人为之去死,便足以证明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真正的男人。”
他能让别人为之去死,是因为他也可以为别人去死。
他和清辰,都是一样的人;或许他的军魂,本就是清辰所铸,在他年幼的10岁时分。
平安默默望着天尽头,沉默不语。
从z国回来后,她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有些封闭,有些安静,除了陪儿子小海,以及安排盖子的后事,她几乎足不出户。
盖子的遗体最终从水晶棺中移出火化,当火苗窜起的那刻,许是想从此到阴阳相隔,前尘往事涌上来,大勇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哭得无所适从。可是不管是诚心忏悔的大勇,还是悲痛欲绝的盖子父母,平安都拒绝了他们想把盖子带回家的要求。
她一人抱着骨灰盒,飞过漫长黑夜,飞到地球的另一边,在一片牧羊和草地中,她找到了正开着轰隆隆的机器,像个真正的农民一样干活的季杭。
她看着他驶近,坐在高高的操作台上。
他也看着她,穿着黑色的礼服,长发扬起,在蓝天碧海间,微笑看着自己,像没受过任何伤害一样的,纯真,明亮微笑。
“你来了。”他在她身边停下。
“是的,我来了。”她把骨灰盒递给他:“我来,是因为我曾答应过你,把盖子平安带回来。”
季杭突然大笑:“是啊,盖子和平安都回来了。”
只是笑着笑着,他的泪,开始像这草原上的暴雨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我以为你只会带回她的一点遗物。”好久,直到筋疲力尽,他才转为啜泣:“毕竟,守在最爱的人身边,才是盖子一生所愿。我以为,你们会把她和琼恩葬在一起。”
平安轻轻摇头:“也许盖子是这样想的吧,但作为盖子的亲人,我更想把她交付给真正爱惜她的人。”
季杭于是不再说话。他也曾有妹妹,自然明白平安心态。
只是,这会不会也是,在发生这么多事后,平安还会留在清辰身边的原因?
为了死者的安息,为了那些曾被辜负的爱,不再继续被辜负?
季杭努力不去想那些杂念,抱着盖子的骨灰盒,和平安并肩回家:“听说大勇已经完全悔改,散尽在b城闯荡多年的一切,告老还乡?还在盖子的葬礼上哭得像要跟着死去一样?”
平安笑笑,笑得有些落寞寂然:“好像要跟着死去又不是真的跟着死去。我不会相信一个失败者的眼泪,因为那些眼泪里,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怜。你说他散尽家财,那你可知,他的家财,在你我以及荣氏企业的夹击下,本就已寥寥无几?”
季杭看着平安,良久。
“平安你变了。”
是吗?也许是吧。变得更冷血,更果断,直接,也变得更温和。
变得好像,再无过多情绪起伏。
就连前世里的公公婆婆小姑子找上门来,媚笑讨好着:“平总您好,虽然我们无缘做亲家了,但您是贵人,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吧。”
平安也只是心如止水:“当然,不就是非洲的石头么。”
她果真让人从地下室抬出一块大石头,足够大,估摸着有十几公斤重。
盯着那块石头,又用放大镜和折光仪反复检测后,严玉兰和赵泽方的目光,渐渐从狂热变得愤怒:“这不就是块普通石头么?”
“可不就是石头。”平安冷笑:“我从不失信于人,我答应给你一块非洲的石头,我就真的从非洲运来,不信你们去找最权威的地质学家问问,这是不是非洲的石头?”
☆、150、大结局(2)
赵家人面面相觑,明明是被摆了一道,却偏偏一点理都不占。
不接受还不行,因为平安旁边,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管家阿姨:“这是我们少奶奶特意送给你们的礼物,可别不识抬举,要是你们不要,或者被我们发现中途不要,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赵家人哭丧着脸,这年头,还有这样的难却盛情吗?
谢姨摊开一长条发票和账单:“这是去非洲运石头的机票,这是去采购的食宿费用,再加上其它林林总总的,总共是四万一千五百零五元人民币。我们少奶奶费劲心力给你们运回来,你们还敢不要,那不是欺负人嘛,我们非得找你们陪上这笔钱不可。还有以后每一年,我们都会派人去看看,这块石头是否还完好建在,不在或有任何损坏的话,就按照银行利息把这笔采购费用赔付给我们。”
到底谁欺负谁啊。——赵家人欲哭无泪,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深知如果不是自己贪心,何以会被人捉住痛着如此羞辱。最后还是含泪饮鸩,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吞下,三个人合力抬起那块石头,灰溜溜地回了g城。
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非但如此,从此以后,他们还要供神一样把这块石头供起来,以应付每年一次平安派人下来视察。
“平安变了。”严玉兰摇头叹息,现在心里压着这么一块石头,她连广场舞都没兴趣去了,天天在家长吁短叹,保养了大半辈子的头发,一夜之间,也白了大半。
赵泽方唬妻子:“瞎说什么,你以前又没接触过平安,你怎知她以前什么样,现在又如何变了。”
“是吗?”严玉兰抚抚额头:“总觉得以前在哪里和她处过一样。哎呀,我的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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