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毕竟淮阳大长公主虽然和叶氏合作过,但她并没有做什么触犯律法的事情,也没有害人。
当然,她是毁了自己儿子的名声不假,但单凭这个,裴清殊根本不能拿她这个姑姑怎么样。
裴清殊只能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报复”淮阳大长公主。
比如给宋尧封伯,封姜氏为诰命夫人。
还比如,重用被淮阳大长公主视为弃子的宋大公子宋池。
宋池当年那么年轻,就能考上榜眼,可见他的天赋很高,学习能力又很强。
再加上他有在外地做父母官的经验,可以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青年人才。
经过综合考虑之后,裴清殊决定将他任命为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
从品阶上来讲,内阁侍读学士的官阶虽然不算特别高,但这意味着,宋池从今以后就可以正式进入内阁,成为天子近臣之一了。
裴清殊可以想象的出来,当淮阳大长公主得知被她厌弃的长子竟然成为阁臣,小儿子却还一无所有的时候,一定会非常得气急败坏。
不过裴清殊现在太忙了,忙到连看着淮阳大长公主气得跳脚的时间都没有。
裴清殊登基之后,最急于了解的事情,莫过于大齐国库的情况。
如果没有充实的国库,想要培养出强悍的军队也只能是空想而已。
过去他虽然在户部呆过一年,但他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而已,对大齐真实的财政状况知之不详。
等裴清殊继位之后才知道……大齐的国库,虽然不至于说是亏空到欠了一屁股债,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充盈。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穷的。
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六百万两而已,比裴清殊预想当中的还要少。
想想看也是,他父皇在位的时候,先是匈奴接连犯境,又是三皇子和南疆曾家军造反,再是四川大地震……
这还不算,前年皇帝因为朝中的太子之争心情不好,还突然决定南巡……
也难怪江南会出现那个名为“天道会”的反动组织,跑来刺杀皇帝了。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大齐可谓千疮百孔。
面对这样的状况,裴清殊却不能慌,不能乱,更不能逃避,而是要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地去改变现状。
近些日子,裴清殊和他的心腹大臣们商议过多次有关大齐国库的问题。
前内阁首辅岳安,是太上皇的奶兄弟。他的性格和太上皇很像,作为一个首辅来讲,实在是太过温和、太过保守了。
所以裴清殊登基之后不久,就封了岳安这个太子太师为正一品太师。
表面上岳安是位极人臣了,不过就和裴清殊封宋尧为正一品太傅的性质一样,太师只是虚衔,而不是实职。
裴清殊表面上是给岳安升了官,实际上在晋封岳安的同时,他还封了原本的内阁次辅魏青松为首辅。也就是说,岳安和宋尧,现在都正式离开了内阁,退出了大齐权力的中心。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这种事情,岳安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他现在是安心地呆在家里颐养天年,如果裴清殊有事情传召他的话,岳安才会进宫听命。
现任内阁首辅魏青松和岳安的性格截然不同。他是一个很有魄力、也很敢说话的人。在明知道太上皇还在的情况下,魏青松都能毫无畏惧地说:“在朝中财政状况这么吃紧的时候,当初太上皇就不应该去南巡,这简直就是劳民伤财!”
裴清殊心里清楚魏青松说的是实情,但他身为人子,不好说父亲的坏话。
所以裴清殊轻咳一声,提醒他说:“现在朕找你们来,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你们一起想办法,该怎么解决现在这种状况的。都说说吧,除了延和年间的天灾人祸,还有太上皇的因素之外,还有哪些问题导致了国库空虚?”
内阁首辅魏青松第一个说道:“税收!臣早就说过,咱大齐的税收的太少了!”
大臣们都是人精,有许多话,他们都不会对太上皇说。
很多时候是因为他们知道,说了也没用。
但是如果对象换做裴清殊的话,情况就截然不同。
他登基时间虽然不长,但大臣们看得出来,他和太上皇的执政风格是不一样的。
所以像魏青松这种大臣,就敢于把自己憋在心里已久的真心话说出来。
裴清殊做太子的时候,虽然有一年的听政经验,但因为许多话题,太上皇都不会和阁臣们说起,所以裴清殊也知之不详。
听了魏青松的话,裴清殊便问:“可是延和二十四年四川地震之后,父皇不是提过一次全国的赋税么?”
他还记得,为了增加赋税这件事情,许多地方都怨声载道,江南学子还写了好多反动文章来批判皇帝“荒淫无道”、“搜刮民脂民膏”。
后来,因天道会行刺皇帝一事案发,闽浙总督奉皇命彻查此案,抓了上百名写过反动文章、传播过反动言论的江南学子,可谓血洗江南。
那件事情对大齐学子们的影响非常之大,以至于延和二十七年的科举考试都没有举行,只能等裴清殊明年正式改元之后,再开恩科了。
听到裴清殊的疑问,魏青松摇摇头道:“当时太上皇增加的,只是农田赋税而已。虽说农田赋税是国库的主要收入来源,但工商税也十分重要。”
听魏青松这么说,裴清殊不但没有明白过来,反而更加迷糊了。
才加入内阁不久的傅煦也是一样。
虽说傅煦学问不错,是个青年才俊,但他和裴清殊一样,都缺乏从政的经验,尤其是在地方任实职的经验。
说白了,他们之前连京城都没有怎么出过,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纸上谈兵的。
要说怎么夺嫡,怎么算计人心,傅煦他们还有一些心得。毕竟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有几个没经历过勾心斗角呢?
不过和魏青松这样为官数十年的人比起对政事的理解,他们就显得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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