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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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二字,又何尝不曾入魂?何尝不曾一点一滴彻底地改变人心?何尝不曾让满心死志的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充满了对人世间的留恋?

她身上那张陆幼卿亲手种下的魂网尚未破解,就又被詹台以绵延不绝的眷恋种下了另外一张密密麻麻的情网,箍得她进退维谷。

她逃一次,他找一次。

她死一次,他救一次。

生命的宝贵,由他的血和汗水,一览无遗地写在她面前,清清楚楚。

詹台的每一次受伤,都承载着他最朴素的,对生的希望和向往。

是来自杀人如麻的阴山十方的他,对生命本真最原始的敬畏和尊重。

就连注定命不久矣的童道婆,在短暂的生命之中都得到了詹台全心全意的拯救和陪伴。

更何况是她?

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何其珍贵?

她不愿意放弃曾经的二十余年岁月和记忆,难道就可轻而易举放弃她和他数次生死相随?难道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放弃,乌珠穆沁草原上如水一般温柔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和詹台,二选一。

第137章 此后余生

深圳蛇口滨海,有一家小有名气的青年旅社, 名叫海上未央。

十月深秋, 当大部分的城市都已经秋风萧瑟, 鹏城深圳却还有有着盛夏的暑热。

海上未央的风景极美, 从顶楼露台上望去, 迎面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 身侧是绿意葱茏的青山。

夕阳落下,暑热渐渐散去, 露台上三三两两聚集了暂居在青旅中的住客, 原本的安宁静谧被人气和喧嚣打散,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声被人群的笑闹所取代。

而露台的一角上, 摆了一张米黄色的藤椅,藤椅之上, 坐了一个人。

是詹台。

明明只是穿一件普通的棉背心,坐在最普通不过的藤椅上,却满身不容靠近的孤傲和清冷。

他像是半点都没有听见身旁的喧闹声, 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远方渐渐与夜色融成一体的大海。

他神色冷峻桀骜, 面容却格外清隽英秀,长眉入鬓,双目漆黑如墨, 眸中似有星光点点, 薄唇轻抿,肤色白皙, 沐浴在傍晚的霞光中,彷如游离在这凡尘俗世的喧嚣之外。

夜色渐深,喧嚣散去,夜晚的鹏城渐渐归于安宁。

而在这黑暗和安静之中,脚步声便显得格外地突兀和清晰。

詹台耳尖一动,心头像被滚油烫过,霎时变得燎人一般地疼痛。

可他倔强着不肯回头,眼睛死死盯着远方几不可见的星光,一眨不眨。

直到,她终于停在了他身后不远。

詹台慢慢慢慢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白皙圆润的脚趾,渐渐向上移动。

她的膝盖上突兀地印着两块浅褐色的伤疤。

他骤然回忆起初遇她的那一天,她倔强地抱着怀里的背包,被鬼面蛛妖一路在地上拖行擦伤,直到血肉模糊也不肯放手。

詹台的眼睛骤然有些酸涩,眨了许久,才继续将目光向上移动。

方岚穿了红色的连衣裙,更衬得肤色赛雪容色娇艳。

她天鹅一般的脖颈上,挂着一只榆木葫芦,而修长的手臂上,套着一只黑色的臂钏。

方岚站在他的面前,像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那样,笑得没心没肺。

詹台嘴唇翕动,想出言讥讽,又想破口大骂。可是所有的坚持和倔强,都被她膝盖上的伤痕一招毙命。

詹台沉默许久,喑哑着声音,又像是怕他一开口就吓跑了她,轻轻地问:“回来了?”

她再不犹疑,猛然扑了过来。

而他的双臂如铁,紧紧将她箍入怀中,百分百确认她不得逃离。压抑的怒火这才喷薄而出,詹台讥讽又嘲弄地问她:“怎么?终于弄清楚陆幼卿就是个人渣,这才知道要回来找我吗?”

嗤笑的话语,却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确定。

詹台早都知道魂网的罪魁祸首是陆幼卿。

方岚在白骨梨埙中回忆起的那些过去,她和幼卿在丽江客栈中的最后一晚,提示了太多值得怀疑的破绽。

她的所有故事之中,最打动他的,反而是最初方岚曾经描述过的一个细节。

玻璃杯。方岚的小怪癖。她在酒店,临睡之前,要在房间的把手上挂一个玻璃杯的小怪癖。

也是最最开始,方岚执迷不悟地坚持陆幼卿是“失踪”而不是“离开”的原因、

因为这个小小的,妥帖在房门把手上待了一整夜的玻璃杯,在方岚的认知之中,陆幼卿一直都是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之中离奇消失的。

詹台想得出神,久未说话。

而方岚埋在他的怀里,却像下定决心一样在詹台温暖的颈窝中蹭了蹭,轻声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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