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陈昱道:“阿濛此言何意?”
见对方装傻许濛怒了,道:“陛下如今比狗皮膏药还粘人。”说完了许濛才反应过来,这么直白地说陈昱怕是不好吧,她偷偷用余光看陈昱,只见陈昱面色一沉,许濛有些底气不足,道:“这个,陛下我的意思呢,是……”话还没说完,只听许濛尖叫一声,叫陈昱一把抓到了马上,许濛怕得不敢睁开眼睛,只听陈昱在她耳边轻柔道:“不会走得很快,快睁开眼睛吧。”
许濛睁开眼睛,只见眼前树冠上都叫阳光镀上了金色,天空很蓝,风轻得不可思议,许濛愣住了。
陈姝和满娘在车里看了,满娘道:“唉,年轻真好,冷冷地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啊。”
陈姝笑了:“一会儿上了官道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
车驾又走了许久,他们算是绕了很大一个圈子,一路上走得都是平缓的大路,终于在日近正午的时候上了官道,车驾走了一段就停了下来,许濛和陈昱进了车驾,面上衣服上都是黄土。
许濛接过满娘递过来的水,漱漱口,道:“陛下,真是……”
话没说完,却见陈昱也是灰头土脸的的样子,想到方才二人还在赏景,一上官道,一群骑士纵马而过,二人猝不及防,就见黄土铺天盖地而来,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全身都是黄土了,许濛忽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满娘见了,只得耸耸肩摊摊手,心道这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特别骨感,唉。
因为绕了远路,直至夕阳西下才到了皇宫前,许濛在陈昱怀里睡着了,陈昱轻轻地拍了拍她,许濛迷迷蒙蒙起来,揉揉眼睛,陈昱道:“阿濛,我们到了。”
许濛掀开了门帘,只见面前巍峨的城墙越发近了,这座宫殿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下,许濛侧脸在阳光中,陈昱能够看到许濛细细的绒毛。
只听许濛轻声道:“我们回家了。”
陈昱心中一烫,将许濛紧紧抱住,“阿濛,你说,你回家了?”
许濛的目光一一看过车中的陈姝和满娘,又看向了从那车中探出头来的陈熠,最后,许濛同陈昱对视,只见她笑了,她说:“我原本觉得这里不是我的归处,可如今身边有了家人,便觉得这里便是我的家。”
陈昱望着许濛盈盈的目光,他忽然道:“停车。”
陈昱从马车上下来,朝着许濛伸手,许濛拒绝不了陈昱的那种眼神,烫得吓人,她也伸手在陈昱的半抱半扶下出了马车,二人站在宫门前,金吾卫跪伏在地上。
陈昱同许濛执手,道:“阿濛,你要做皇后么?”
许濛道:“做不做皇后,又怎样呢?”
陈昱忽然摸了摸许濛的长发,“阿濛,皇后哪里配得你,朕许你一个十年之约,好不好?”
许濛愣住了,她转身看向陈姝和满娘还有陈熠,她喃喃道:“十年,之约?”
陈昱目光看向宫门深处,仿佛能够贯穿了这座皇宫,这座皇宫是他的金殿,是他的囚牢,陈昱忽然明白了重生的意义所在,他并不是为了成为一个更好的君王而重生,而是为了重新找到做一个人的感觉。
手心的温度让陈昱沉迷其中,皇位、权柄、江山居然不及这一点点温暖。
“十年,阿濛,魏帝陈昱求你一个十年,凡夫陈昱许你一个终身。”
许濛愣了,继而笑了,“嗯,陛下,我等你。”
万千情绪翻滚,陈昱觉得夕阳下许濛的笑靥如此美丽,他情不自禁将她拥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发。
陈姝和满娘相视一笑,继而陈姝对上了陈熠的目光,只见陈熠眼中也都是笑意,满娘道:“莫名有点想哭。”
陈姝悠然道:“说来,阿父大概也就需要十年吧。”
满娘总觉的陈姝这话说得让人凉飕飕的,话中之意各种让人不能深想。
陈姝道:“要不要下来走走,坐了一天车人的骨头都软了。”
满娘道:“好呀,好呀。”
二人下了车,只见陈昱和许濛已经执手进了宫门,待陈熠的车驾也缓缓驶了进去,陈姝转身望了望来路,又看向了去路,她笑了。
陈姝在这座宫殿中出生,出塞的时候亲眼望着宫殿缓缓远去,心绪万千,时隔多年又再次回来,几番沉浮,君临天下。
生于斯,长于斯,终于斯。
如今她再一次入宫,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她对满娘道:“走吧。”
满娘笑了:“好。”
二人离去,身影消失在金色的阳光中。
第116章 番外一
入了深秋,庭中叶子一片一片落下来,好一派萧瑟景象,按道理宫中的树木都有专人打理,定然不会任由落叶堆积,可是卢后的宫室早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宫人们嗅觉灵敏哪有人愿意来这里侍候呢?
卢后身边余下的宫人都躲在暗处,望着带了内侍前来的陈姝,陈姝同满娘一进门,便看到了庭中的落叶,陈姝对着身后的周陆道:“你遣人过来收拾了这里的落叶吧,猛一见了总觉得不习惯。”
周陆轻声道:“诺。”
“走吧。”陈姝带着宫人们进去,只见卢后端坐在蒲席上,穿戴整齐,看着倒还像是从前那位大魏的皇后,卢后见了陈姝道:“怎么有了闲心来我这里?”
陈姝伸手,周陆躬身将手上的诏书递过来,陈姝道:“替阿父送东西过来。”
卢后起身,整理衣衫跪伏在地上。
陈姝展开了手上的诏书,细细看了,笑了一下,道:“这是阿父给你的,明旨已经晓谕天下,扁书都悬挂在各州郡了,这封旨意,我不必读,皇后自己看吧。”
卢后起身,脊背笔直双手接过了陈姝递来的旨意,展开后细细看完,又合上,抬眼看陈姝道:“陛下好狠的心啊。”说完卢后闭上眼,流出两行泪来。
陈姝莞尔,“收收吧,何必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自己做的事情心里不清楚么,阿父废你,无非是你权欲之心过于旺盛,皇后一贯奉行挡我者杀,阿父也要思量着,说不准日后也要饮一碗您奉上来的汤药啊。”
卢后回到蒲席上坐着,道:“我是陛下的发妻,你的嫡母,你母亲是妾,立女为妾,陛下宠妾灭妻,众目睽睽之下要废我皇后之位,其中公道自在人心。”
陈姝冷笑:“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你此番示弱,不过是想要阿父迫于压力对你网开一面,可惜啊,你打错了算盘,你这幅刚直正义的面孔底下是什么样子,我们都看得很清楚。”陈姝向前走了两步,道:“卢氏,你越是使出这样的手段,你就越不可能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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