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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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摸榻上的两个孩子,自言自语道:“卢眠,这算不了什么的,这只是你人生路上一件顶轻巧的事情,你要挺住,卢眠,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说着卢眠笑了,她心中的惶惑逐渐减少,忽然觉得兴奋,她不由起身在屋内走了几圈,内心的激动几乎掩饰不住了。

是了,卢氏女从不屑做什么宠妃,更不屑什么真心,她们要的只是那至高无上的权柄。现在此时此刻就是她权利道路上的一个机会,卢眠敏锐的嗅觉让她从危机中嗅到了机遇。

她看了看榻上的孩子,她有儿有女,太子一定要做皇帝,她一定要做皇后,这座皇宫的主人只能是她,生不了孩子又如何,容色不美性格不和顺又如何,她只要让自己成为皇后就行了,她只要成为太子陈昱无法舍弃的皇后就行了。

无法舍弃的皇后,她目光坚定,走向了陈姝和陈熠,摸摸他们的额发,不由笑了。

她似乎透过了这两个孩子看到自己尊荣而显赫的一生,她如梦呓一般道:“真好啊。”

太子殿下,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一定要记得我们站在一起,休戚与共祸福相关,我的荣耀权势皆来自于你,我会爱你护你,就如我爱权势和地位。

太子妃走后,陈姝冷冷道:“她很兴奋。”陈姝说话奶声奶气,慢条斯理,就是怕自己还会出现被口水呛到的情况。

陈熠用自己的小肉手摸了摸那只布偶小猪,道:“她只是抓到了时机罢了。”

陈姝笑了,那笑容冰冷,在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格外违和,“我怎么觉得,卢氏和我陈氏是天生一对。”

陈熠笑了,没接茬,嗯,都是天生的野心家和亡命徒。

陈姝又道:“阿兄,你我再不出手,咳咳,便是废太子的孩子了。”她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

陈熠心知陈姝这是在试探他,他平静道:“不至于。”

陈姝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脖子,看向了窗外,现在是夏天,外面艳阳高照,可是在这炎炎夏日中,整个皇宫都静静的,闷闷的。

“等着吧。”陈姝意味不明道。

“哦?等什么?”陈熠看向陈姝。

陈姝偏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陈熠忽然岔开了话题道:“太子是个好位置,你觉得呢?”

“是啊,储君,有最天然的继承权,时机把握得好,登位是名正言顺的。”陈姝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喘了几下,她现在说话很艰难,需要刻意控制自己不要漏口水或者被呛到。

陈熠眼中闪过幽光,看向陈姝,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奶娃,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叫人觉得滑稽,他道:“太子,真的可以登位么?”

陈姝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口水,抱着自己的小布偶,看似没把陈昱说得话放在心上,可是他们都知道,此太子非彼太子,魏武帝陈熠死后留下了一个体弱的儿子陈耀,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阿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要看时机了。”陈姝笑了笑,躺在了榻上,闭目养神,再不说话。

陈熠见对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目光一黯也躺了下来,这对兄妹一母同胞,两种心思。

时机,太子应该把握什么样的时机呢?

太子仍是太子,皇帝已是先帝。

陈熠心想,阿父你能做到么?阿耀,你能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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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是整个皇宫的主要气氛,可明光殿的安静中总能听到女人的痛哭与哀嚎,阿岑跪在地上,哀声道:“女郎,快把孩子放下吧。”

短短几日,李婕妤已经从一个温婉丰美的女子迅速变得干瘪,她哀嚎许久,仿佛一只绝望的母兽。她脸上半滴泪都无,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抱着孩子,看着阿岑,讥诮道:“阿岑,我现在该做什么呢,我应该去陛下那里哭诉一番,嗯,快让我就这样鬓发皆乱的跑过去,哭诉丧子之痛,这是我们说好的。”

“女郎,女郎,你不必,求女郎你哭吧。”阿岑跪在地上,痛苦至语无伦次。

李婕妤抚摸怀中僵直的婴孩尸体,轻声道:“阿岑,我,我掐他的时候,他看我了,你知道么。”

“他就那样看着我,不哭不闹,任由我掐他,阿晏啊,是个乖孩子。”李婕妤将脸贴在了陈晏的脸上。

阿岑膝行上前,抱住了李婕妤的双腿,低低哭泣,道:“女郎,你哭吧。”

李婕妤摸了摸阿岑的脸,恍惚道:“阿岑,阿父阿母死的时候我以为最苦就是这样,姑母让我陪蜀王的时候我便以为那是最苦,原来人生没过完,哪能下定论说最苦最痛是什么样?”

听到李婕妤这样说,阿岑浑身瘫软哭到无法自已。

从头到尾李婕妤都没有掉哪怕一滴眼泪,她把孩子放在榻上,目光专注地看向这个孩子,道:“阿晏,你的的母亲啊不叫李蕴,她叫秦韵,是楚王世子秦璋的长女,她生来贵胄,若是不出意外能做公主,可惜命运半点不由人,你母亲没做成公主,你也没做成公主的儿子。”

李婕妤整理了陈晏小小的襁褓,轻声道:“母亲爱你。”秦韵顿了顿,又道:“母亲也恨你。”

对不起。

第53章 急病

许濛和陈昱已经在这间小房子里关了五天了,每日关着然后送些白饭青菜和清水进来,头两天还能勉强撑住,之后便越来越难熬,她很是庆幸跟着陈昱进来,否则就他一个人迟早是要被逼疯的。

这几日每隔两天送进来的清水就会稍微多一些,他们便用这清水稍微擦拭身体,可天气热,都有股怪怪的味道,夜里许濛同陈昱说说话便睡了,她窝在陈昱怀里,正如陈昱所说,他们俩都有点臭了,所以也就闻不太到了。

许濛伸手将陈昱抱紧,他们二人就睡在蒲席上,冰凉凉硬邦邦,只能互相取暖,许濛看着眼前的一团黑暗,莫名地还挺开心,这种感觉就像是这世界的角落里只有他们二人一样。

次日醒来,室内虽然阴暗但是总有些光线,她推了推陈昱,道:“殿下?”他们白天要么就是下棋,许濛已经输了三百多个荷包出去,一局都没能赢,要么就是说话,陈昱同她讲书,许濛会说说自己见过的各地风光,说寂寞,是有点,但二人畅谈,颇为投契,也能让这幽居的日子过得有意思些。

许濛原想着今日还要找点事情来做,要不试探着出门看看。这院子里皆是被派来的守卫,她想着哪怕去求求情,出去转转也成啊。再者,许濛看向了角落里的恭桶,这恭桶也满了,总要拿出去倒掉。

她推了几下陈昱,只见陈昱依旧睡着半点反应都没有,许濛有些紧张,她立刻附上了陈昱的额头,温度很高,借着不太亮的光线,只见陈昱脸色潮红,再一摸身上,浑身发抖,许濛心中一跳,这又冷又热的症状,怕不是伤寒。

伤寒是要死人的,许濛着急了,她跳下床榻来回行走,细细想来从进到这暗室中每一天,送来的东西皆是殿下安排的后手,应当不会有问题。那为何陈昱还会生病呢,许濛看向床榻,心中了悟,是了,这床榻上连褥子都没有,只有一床蒲席,她有时候白天醒来衣物都裹在她身上,可见陈昱晚上睡觉颇为照顾她。

吃不好睡不好,晚上着凉,心中有事,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许濛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心道:一定要冷静,现在决不能让太子殿下就这样病下去。

许濛上前,摸了摸陈昱的额头,低声唤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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