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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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濛刚想说话,只听殿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听不出喜怒,“收着吧。”只见太子身着玄色与红色相间的朝服,头戴冠冕走了进来,这是许濛很少见的模样,正式而陌生。

殿中诸人皆拜,口中道:“太子殿下安。”

陈昱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接着许濛起身时只见陈昱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也不怕,只是迎了上去笑道:“殿下怎么不着人通传,快把盥洗的东西奉上来。”

许濛有些奇怪,太子进来连口水都没喝,太子妃为何不给太子奉茶,她出身了卢氏大族,不可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陈昱制止,“不必了。”接着陈昱看向许濛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道:“哦,妾叫许孺子过来,赏她些东西,压压惊。对了殿下,今日陛下那边可安好?”

陈昱笑了,许濛却觉得这笑瘆人极了,他只是勾了勾唇角,那薄薄的唇边就带上了几分讥诮。

“你不是知道了,何须多此一问?”

陈昱这话说的蹊跷,太子妃忙道:“妾能知道什么,不过是觉得许孺子昨日受惊,应该有所补偿,殿下今晚去陪陪她,也好看看阿苍和小彘,这算是我这个阿娘的心意。”

许濛听这话比吃了个苍蝇还难受,她脸色不大好,却只能站在殿中装作自己是根柱子。

陈昱偏偏头,道:“高景,走,去含春殿。”

太子妃不恼,起身道:“恭送太子殿下。”

陈昱将她上下打量,冷笑一声带着许濛走了。

太子妃坐在榻边,浅浅抿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温柔端庄,一旁的阿妪上前,道:“太子殿下这是恼了。”

太子妃将茶盏放在一边,用手上的丝绵帕子掩了掩嘴角,道:“恼了,又如何?”

“太子殿下不是第一日这样了,阿妪,你可看出来了,太子殿下许久不曾喝过我奉的茶了。”

阿妪道:“娘娘多想了,许是太子殿下不爱这种茶了,不如吩咐下去再换一种?”

“这有什么呢,爱与不爱,同我有什么干系。”

“可是娘娘是太子殿下的妻子,若是夫君不爱,娘娘便要想着夫君喜欢的东西才好啊,这算是什么样子,娘娘同殿下这样莫名置气。”

太子妃笑了,看着阿妪,道:“阿妪活着这一大把年纪,竟然还是这么单纯,哪里是茶的问题啊。行了,今日不过是我稍微试探一下太子,不妨事的,你要记住,我的根底,是卢氏,是太子妃这个位子,不是他陈昱。”

“我嫁的是大魏太子,也不是他陈昱。”

阿妪大惊,忙道:“女郎,这话怎么可以乱说,让旁人听了去怎么办,我的女郎,你这怎么了?”

“我先前捧杀这位许孺子,却发现她不吃这一套,太子的态度如今也明朗了,从前事事都与我商量,现在却对我讳莫如深。阿妪,太子不喜欢我可以,但他不能不喜欢太子妃,现下我便是连东宫的事都要试探太子殿下了,阿妪,你说该怎么办?”

阿妪道:“女郎,你……”

太子妃粲然一笑,道:“你下去,将太子格外宠信许氏的消息传到孟良娣那里,孟氏那里的东西往后要稍稍次上几分,注意要做成底下人不小心的样子,听明白了么?”

阿妪摸不清楚自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女郎有什么心思,故而只能称是。

太子妃看着阿妪退出宫室,望着明灭的灯火,慢慢地抚摸着自己手上的一个小册子,静静地出神。

——————

回含春殿的路上,许濛脸色不好,心里也不大舒服,陈昱好像在她耳边同她说话,许濛没在意,陈昱说了好几句,许濛也没听到,只是跟在陈昱背后走,忽然猝不及防一头状态陈昱背上。

“啊!”陈昱是个急刹车,许濛只觉得眼前一黑,鼻头一热,伸手一摸鼻子,就见星星点点的红色。

陈昱还想嘲笑她,只见许濛翻了白眼,倒地就晕了。

陈昱把许濛接到怀里打横抱了起来,只见怀里的女子脸上都是血,头发也乱糟糟的,他顿时哭笑不得。

高景也傻了眼,谁也没想到许濛居然见了血就一言不合晕倒了。

陈昱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含春殿。”

高景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拥着陈昱往含春殿去。

满娘在含春殿看孩子,见这一大帮子人进来,许濛被陈昱公主抱着,顿时脑补出太子妃那里的容嬷嬷给许濛扎针施酷刑,这才让她竖着出去横着会来,她一双大眼包着两汪泪就要扑过去同陈昱哭诉。

陈昱见满娘还在榻边哭丧着脸红着眼圈,道:“还不过来帮忙,她这是晕血了。”

啊?满娘一听,立马上前,道:“我们孺子的确有晕血之症。”说着又对身后的小宫人道,“快,打盆水来。”

陈昱也对高景道:“她醒过来该鼻子疼了,把徐良医叫来。”

许濛悠悠醒转,她只觉得鼻子剧痛,她捂着鼻子,道:“阿满,疼,特别疼。”

只听旁边传来男人的戏谑之声,道:“昨日许孺子勇闯文殿,破获以木命养火德的玄机,孤只当许孺子乃是不世奇才,却不想许孺子还有惊天一撞的本事。”

“孤大开眼界。”

许濛觉得自己先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太子殿下不说别的,嘲笑起人来绝对是一把好手,她捂着鼻子起来,这才发现鼻端有淡淡的药香。

只见殿中已经掌灯,陈昱散发披着暗红色的袍子坐在榻边,手里拿着书,许濛咯噔一下,难道这太子殿下这般饥不择食,她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对她这样那样一下。

陈昱见了许濛想着想着脸就红了,便知她肯定是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道:“不知许孺子神游太虚到哪里了,许孺子惊天一撞,孤却被撞了个内伤,怕是要好好修养了。”陈昱原本不是这样促狭的人,他平时温文尔雅,问题是这许濛未免也太有意思了,一逗就不高兴,稍微做点什么便很是满足,有时候很迟钝,有时候聪明绝顶,他见了她,就是忍不住要欺负他。

许濛心想,这太子殿下真是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论理的确是她伤了他,他只得憋着一包气道:“妾走路不小心,伤着太子殿下了,请殿下见谅。”

“哦,为何不小心?”陈昱却没打算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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