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公主殿下,放肆。”梁琥冷冷道。
“放肆,是因为我提起了二十六年前?那我要多放肆一点,小叔你给了我父亲什么谥号,哦,孝怀太子,给了我母亲什么谥号,荣烈王妃,哈哈哈……”
“陈婧,你别逼我杀了你。”魏帝听到这几个词,忽然神色狰狞起来。
陈婧看着魏帝的模样,平复下来,仿佛刚刚那歇斯底里的女人并不是她似的,她懒懒道:“得了吧,小叔,你要杀我早就杀了,对了,最近没人找我,你放心了吧。”
“还有,佛泉庵里这些小尼姑我都玩儿腻了,你再给我寻几个过来,要青涩一点的,玩儿起来带劲。”
“朕不会给你的,吃穿用度朕不会亏了你,但是你这样胡闹,是在给你父亲抹黑。”
陈婧也不生气,一双细嫩的手在小几上滑动,道:“那这样我便只有出去偷汉子了,若是搞出点人命,我们家的血脉还能传下去,不是么?”
魏帝没回答陈婧的话,带着梁琥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只听屋内陈婧高声道:“小叔啊,你要多来看看我,我在这佛泉庵里好寂寞啊,哈哈哈哈……”只听她笑了一会儿,又哭了。
屋内黑暗中,陈婧细长的手指摸到了自己脸上的泪,舔了舔,接着把小几上的镜子移了过来,对着镜子抚摸自己依旧年轻的容颜,嘴里喃喃道:“都三十一岁了,呵呵,你怎么会杀了我呢,你还等着有人来救我呢,哎呀,没人来救我怎么办,那我就哭吧,哭吧,哈哈哈哈……”
魏帝带着梁琥出了佛泉庵,梁琥低声道:“陛下,公主的意思……”
魏帝道:“你照办便是。”
“诺。”
魏帝站在佛泉庵门口,望着外面重重黑夜,忽然道:“梁琥,朕是不是太狠了?”
梁琥看着魏帝的侧脸,他平日贴身伺候,自然知道,自喊魂之事兴起,魏帝已经一个多月睡不好了,夜里总是梦魇,说的梦话能吓死人,宣室殿里早就秘密处决了好几个宫人。
他弯下腰,脸没在黑暗里,说话的声调还是同从前一样,平稳而略微尖细,他道:“陛下让靖宁公主远离宫中争斗,住在这佛泉庵中,衣食用度皆是上乘,足见陛下仁德。”
魏帝笑得讥讽,“呵,仁德。”
他斜睨梁琥,道:“难怪都说你是老狐狸,呵呵。”
梁琥趴在地上,道:“陛下,该上车了。”
魏帝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佛泉庵,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朕总觉得要来看看她,明知会生气,但还是要来,朕这是老了,老了,就会想起以前的事,唉。”
魏帝踩上梁琥的背,登上了车驾,梁琥也上了车,魏帝忽然掀开帘子,道:“交代守在附近的人,外松内紧,盯死了佛泉庵,还有,靖宁公主想递什么消息出去,都松一松,记住,不能让她看出来。”
梁琥神色不动,道:“诺。”
————
魏帝的车驾走在山间,他需要赶在天亮之前到宫中,主持明早的早朝,忽然车驾一顿,魏帝的身子倾斜,他道:“怎么了,梁琥?”
梁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陛下,道中有一个女子,受伤了。”
魏帝从车内出来,只见路上一个女子坐在路边,身上都是尘土和鲜血,她见了这车驾,抬起头来。
不过是这一瞬,梁琥一愣,便立刻反应过来看向魏帝,只见魏帝看着女子的脸,神情恍惚。
女子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躬身下拜,道:“妾从江东来,马车从山上翻了下去,妾逃出来,可侍从还困在山中。请使君救救我的侍从,山中露重,过了今晚怕是凶多吉少。”
女子年岁三十上下,清丽娇媚,身量中等,行止很是斯文,一看便知出身不差,尤其是那双眉眼,似喜非喜,似蹙非蹙,简直绝妙,一看便知这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魏帝看着她出神许久,忽然道:“梁琥,我们跟着她去。”
梁琥低声规劝:“陛下,不可呀,这女子出现的也太巧了,这,太可疑了,陛下万金之躯,怎能涉险,陛下……。”
魏帝看着那个女子,语带深意道:“便是有人别有用心又如何,这样的别有用心,朕收下了。”
梁琥还想说,忽然想到佛泉庵所在的整座山上都是魏帝的暗哨,此时看似旷野之中不过他们四人,暗中不知多少人保护着,梁琥四下看看,便不说话了。
第15章 新宠
又过两月,时值盛夏,天气十分炎热,宫中往年储备的冰眼看着就不够用了,是以除了那些数得上名字的妃嫔,其他人都只有在狭小的宫室中熬完这个夏天。
许濛休养了些时日,鼻子好起来,她精神也一日一日好了起来。含春殿里,许濛给小彘和阿苍正做着衣服,她与满娘都不是什么擅长女红的人,只是在一大堆衣料当中选几件能看过眼的,满娘将一件浅粉色的丝绵布料比在阿苍身上,忽然就笑了,许濛有些奇怪,道:“这不是选着东西么,怎么忽然就笑了?”
满娘一边把那衣料比在阿苍身上,一边道:“阿濛,你觉不觉得,阿苍同太子殿下长得好像啊。”
许濛道:“我其实看不太出来的,不过似乎很多人都说挺像的,这有什么好笑的?”
“你看啊,同太子殿下这么相像的脸,可我们还在这里比着要做一件粉色的小衣服,真是难以想象。”
“你呀,太子殿下是阿苍的父亲,二人长得像很正常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楚地曾见过的李樾哥哥,即便他同李家伯母长得并不是那么相像,可是李樾哥哥的气质风度也像极了他的母亲,毕竟是生身父母,容貌气质相似是很正常的。”
满娘点点头,道:“你看,小彘就同你长得很像呢。”
许濛低头,看着小彘睁着大眼睛看她,笑道:“是呀,小彘同母亲长得很像呢。”
满娘见许濛脸上冒了些汗,鼻尖上的汗珠也都沁了出来,便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们库里的冰昨日就用完了,但是今日也迟迟不见有人送来,要不,我去催催他们。”
许濛用手边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不必了,这样实在是麻烦,而且今年比起我们去年的时候,其实已经好多了,去年住的房子又小,并且也没有冰,这不是也过过来了?”
满娘忧心忡忡,道:“可是,现在又不是我们两个人住在这里,天气热了,你还要照顾孩子,没有冰可怎么办呢?我还是去问问吧。”
许濛点点头笑道:“也好,不过若是实在没有也没什么。”
————
满娘差遣了一个小宫人去要冰,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可落在有心人眼中,便不是一件小事了,孟良娣把手上的玉梳啪得一声扔在桌上,道:“含春殿要冰,真是可笑,含春殿供上的冰是东宫仅次于殿下的,这倒好了,她们这样也不满足,还要用冰,我宫里同样是一儿一女,凭什么她宫中的冰就可以越过我这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