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花软玉弄眠床19(1 / 2)
是戎公馆打来的,说老爷回来了,让他马上回去。
他一听父亲回来,立刻头疼,世界上不乏有儿子嫌弃老子的,但不似他这般彻底,乃至快到公馆时远远望见那座大门楼就恨不得闭眼不看。
戎老爷戎敬裁曾是割据一方的风云人物,但挥霍太过,倒台后非但没能落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连姨太太都跑光了。
四十岁不到便失了权、散了钱,精光赤贫!
人人都道戎某人完蛋了!哪知他为人豪横!想自己七尺汉子,能叫钱憋死吗!他一跺脚就来到上海滩,他对上海滩说,给老子掏钱!
接着风风火火干起来。码头帮、妓院、粮油行、走私,不论黑白,逮着什么干什么,直至后来越干越大,洋行、邮运、军火、鸦片,行行涉猎,不出十年,便成了上海滩响当当的人物。
不仅老家的妻儿老小接来了,新姨太太又纳了不老少,只不过他的眼光奇诡,姨太太上至大他十岁,下至小他四十的都有。
戎老爷的特立独行更体现在戎公馆的建造上,那是一座私家宅邸不假,但任谁走过路过,都感觉是到了国民政府。
不论是气势恢宏的门楼,还是门前站岗的哨兵,再或者门楼顶部那高高飘扬的青天白日旗,都跟南京那座一模一样,这就是为何戎长风每次回来都恨不能闭眼不看!
外面浮夸也就罢了,里边的前楼副楼,角楼跨院,炮楼花园等等等等也悉数都是山寨版的国民政府模式。
这也是受过进步思潮影响的他和叁少爷常常不愿回家的主要原因,觉得父亲的做派令他们害臊!
戎敬裁晓得这俩小子瞧不上他这个做父亲的,但他宠溺叁儿子、视叁儿子为小皇帝,却不待见四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
今天也一样,四少爷一进门,戎敬裁就吹胡子瞪眼,娘了个巴子不离口,斥他睡了叁少爷的老婆,又骂他在官场这么多年白混了,竟为了两个流浪儿打伤吴主席的少爷。
戎长风不予理会,他跟月儿学会了一招:美人垂首不吭声!他是四爷沉默抽闷烟!
在面目可憎的人面前装哑巴,只要你不吭气,他简直拿你没法子!于是他只管坐在那里抽闷烟。老爷子的话如同白费。
吴主席那件事之后,他已经亲自去南京探望并解释过,表面来看,对方大度的很,至少目前还没有给他小鞋穿过,至于以后,懒得想,想也没用。
“老子告诉你,吴主席早晚找你的后账!”戎敬裁恨恨道。
这时,一个比月儿还小的小姑娘哒哒哒跑进来,一跳脚就勾住了戎敬裁的脖子,撅着小嘴道:“又凶人!又凶人!讨厌,揪你的胡子!”
说着,就去扯戎敬裁的胡子。
戎敬裁养着时髦的两撇小胡子,须尖想是用胶水捻过,直挺挺翘起,给小姑娘一扯,就一边高一边低。
戎敬裁哈哈大笑起来,捉住小姑娘的小手,噘嘴去那小嘴儿上啵的亲了一个,说:“不在花园子玩,又跑来捣乱啦?白天这么黏老子,晚上怎么推叁阻四不听话!”
说着冲小姑娘的丝绸屁股上拧了一把,说:“小嫩的!”
四爷那个惊悚啊,不是因为父亲当着他的面跟姨太太亲热,而是他发现老配少实在他妈的太恶心了!
他不由得就联想到他和月儿,别也是这么辣眼睛吧,他往对面的军容镜扫了一眼,自己华彩俊逸胜潘安、风流倜傥正当年,怎么也不可能叫人看着恶心的!不过再一想又不对了,毕竟差着十岁呐!不对,没那么多,十岁那是按虚岁算的,周岁不是。
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他在心里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算出来是九岁半。
“结婚日子看好了,就定七月七,正好也是你生辰!”
四爷正在琢磨到底是九岁半还是十岁的当口,他父亲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四爷回神,说:“谁结婚!”
戎敬裁正被缠在身上用小梳子玩他胡子的小姨太太闹着,腾出嘴来说:“还能有谁?难不成是老子我吗?”
四爷一头雾水:“到底是谁!”
“你呀!”
四爷一愣,“老叁还没有成家,我跑在前头不合适吧。”
他们戎家有个祖规,子弟成家必须大的完了小的来,小的不能跑在大的前,这叫做‘动轱辘跑在车篓前,不合规矩。’
谁料戎敬裁把眼一瞪,说:“你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谁他娘的还能顾得了那么多。”
四爷惊得都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什么!”
小姨太太捂着嘴‘嘻嘻嘻’地笑起来了,戎敬裁把她从身上剥下去,说:“也就一个月的张罗时间,让闵管家去安排吧。”
四爷此时胸闷气紧,刚才回来时,有一辆车与他的车面对面从大门走过去,当时看着就像是金家的汽车。再想想金鹤仪那天去他办公室差点晕倒,他意识到什么,拔腿便走。
“老子没说完话呢!”戎敬裁大骂。
四爷直奔后楼。
“乔慎兰!乔慎兰!”他冲进走廊,一脚踹开角落里的门,浑像个怒目金刚。
一个老妈子本是拿着鸡棱掸子在走廊拂尘,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说:“兰哥被太太叫走了。”
四爷转身就走,直奔母亲所住的偏院。
“兰哥呢?”在门口碰见闵管家,他问了句,但没等回答就大步进去了。
闵管家向里边道:“太太,四爷回来了。”
戎太太乔氏脸色灰白,正坐在正厅沙发上,见四爷进来,说:“不要找兰哥了,我让他去给金家送帖子了。你坐下。”
旁边的佣人赵妈不必提示,便向门口去,从外面关好门,自己则站在门外候着。其实是望风。
“想必你也知道了,没想到鹤仪给咱们来了这么一出。”乔氏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几个月了?”
“叁个月。”
四爷一气,半晌才问:“兰哥怎么说?”
“都叁个月大了,堕胎也嫌迟了,他能说什么?更何况金家大人已经知道了,怎么会答应打胎!”
乔氏叹了口气,又道,“金家太太说,昨天鹤仪身上不济,就让卢大夫到家里把脉!没想到竟把出喜脉来!他们那样守旧的人家,出了这种事,急都急死了。”
“那现在怎么办?”四爷隐隐感觉到麻烦来了,但又不甘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