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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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嘉心机深沉,必然是早就嗅到了什么。

所以他才命江恒大张旗鼓地去敲打夏苗,但一转头,就调派了郑玮前去北军。

皇帝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口谕,甚至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都不会是毫无意义,而往往是大有深意。

何雅语太过自大了。

也许是因为除掉端妃之后,宫内无人跟她争锋,何贯又坐镇北军,兵权在握,皇后得意忘形。

可是她竟没有想到,皇帝既然能够打压当初盛极一时的薛之梵将军,区区一个何贯,又算得了什么。

等她发现自己人在井内的时候,必然为时已晚。

然而此时的皇后,显然还没有清醒到明白自己的处境。

薛翃说罢,何雅语无法回答。

她几乎都忘了行刺这件事了。

重咽了口唾沫,何雅语身上微微发冷,她不明白面前这个人的底细,更加不明白她究竟还知道自己些什么秘密。

她攥紧了手,眼中仍带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先针对本宫跟太子的!”

薛翃心头,风起云涌。

何雅语是个自私的人,就算别人对她示好,她都觉着人家是在害他。

何况自打和玉入宫,的确损害到她的利益。

薛翃按下翻涌的思绪,幽幽叹道:“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何雅语一震:“你说什么?”

“皇后问,是哪里得罪了我,其实是你自做孽而已,”前尘往事在眼底尘埃落定,薛翃问:“你可知道,太子为什么持刀伤我吗?”

何雅语愤愤道:“他是喝醉了。”

“太子说我不配住在云液宫,以前他还说过,这宫内唯一关心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薛翃心中唯一的不忍,是赵暨,此刻回想那孩子当时的举止,仍觉着心头隐隐作痛,“他持刀伤我,是因为他想念着那个人,所以不允许别人玷污那个人的地方。”

何雅语扭开头去,轻轻一哼:“你什么意思,薛端妃她谋害圣上,罪该万死。不过太子心善而已。”

薛翃道:“是的,太子还心存善念,他不像是他的母后那样冷血,他只是个没有人疼惜的可怜的孩子。”

何雅语皱眉:“你……”

“其实我早知道你不敢,”薛翃冷笑道:“你绝不会答应以自己的性命换太子的无恙。你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且狠毒的人。”

何雅语抬手,反拍在月牙扶手上:“你住口!你、就算皇上宠你,可本宫还是皇后,就凭你方才所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现在一样可以处置了你!”

薛翃仰头一笑,讥诮地说道:“当然,这次都不用再打着太后的旗号,毕竟你已经是皇后了,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人身后连统理六宫职权都没有的何淑妃!”

何雅语浑身发抖:“来人,来人!”有几个宫女嬷嬷从外跑了进来,何雅语道:“给本宫掌她的嘴!”

外间伺候云液宫的几个宫女太监察觉不妥,也纷纷跑了进来,小全子一马当先,拦在了薛翃身前。

“别着急。”薛翃抬手,轻轻把小全子推开,淡淡道:“问问他们谁敢。”

跟随何雅语的那些宫人面面相觑,看着斜靠榻边儿身上带伤、只穿着一袭素衣的薛翃。

她仍是那样冷冷淡淡的神情,但这种慑人的气势,却竟比身边从头到脚整齐皇后服色的何雅语还盛百倍。

刹那间,无人敢上前。

何雅语环顾周遭,声音颤颤地喝道:“你们、没听见本宫说什么吗!”

“空有皇后之位,却没有皇后之实。”不屑的轻笑声,是薛翃发出的。

她睥睨着何雅语,一字一字,入骨三分:“你,心思狭隘,生性歹毒,自私冷血,你知不知道,何为——‘德不配位,必生灾殃’。处心积虑爬到这个位子上,不觉着可笑吗?”

何雅语气的头晕目眩,往后踉跄,又给宫人扶住。

薛翃轻描淡写地说道:“送皇后娘娘回宫去吧,好生伺候着,接下来娘娘的日子怕是会不太好过的。”

何雅语只觉着一口气冲到了心头,死死地噎在喉咙里,她盯着薛翃:“你、你……”

话音未落,人已经气噎不顺的晕厥过去了。

***

梧台宫的人只得叫传了抬舆,扶了皇后上銮驾,人仰马翻地回宫去了。

皇后的銮驾经过之时,宁妃正从庄妃的宫内出来。

宁妃身着月白色的宫装长衫,越发显得她身量纤细婀娜,发髻高挽,一支凤头珠钗簪于额前,凤嘴里衔着血滴一样的红宝石。

宁妃转头看着銮驾远去,嘴角微挑。

跟随她身边的小太监苏夜道:“皇后娘娘的样子好像大不好,大概是在云液宫没讨到好儿。”

宁妃道:“太子是她的命根子,确切的说,太子的头衔才是她最倚重的,现在呢?云液宫那位,看着不声不响的,一旦认了真,皇后还委实不够她看。”

苏夜笑道:“奴婢听说,北边儿有消息了。只是这消息传得很机密,所以还没打听出来。”

宁妃说道:“不用紧着打听,追问的急了反而会遭人怀疑。照我看,皇上既然肯把太子投入慎刑司,只怕北边大局已稳。”

苏夜道:“那个郑玮郑大人不是下落不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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