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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惨叫一声,口中溅出血,听、听我解释,我跟那、小孩是闹着玩,我是他叔叔。他接连挨了几拳,跟条死狗一样,苟延残喘地解释着。
那更该死。李武捏着拳骨,骨头嘎吱嘎吱响,用力一勾拳,提着男人的肩膀,坚硬的膝盖往上一顶,直接想把男人的肺给顶裂了。
你、给我、等着!男人气若游丝地威胁,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呵,我等着!李武冷笑一声,宽大的手掌一张一手,捏着男人的脖子,把他高高抬起,一双眼睛冷酷地看着他涨红的脸。
游鹿已经帮地上的小男孩穿好衣服,他在瑟瑟发抖的男孩身边安慰他:等下警察叔叔就会把坏人带走,你不要害怕。
小男孩看起来跟游鹿差不多年纪,有些瘦弱,身上被打出不少伤。游鹿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动。等整理好衣服后,这个孩子眼泪流了整张脸,眼神却呆滞地盯着地板,一句话都没有说。
游鹿蹲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抬头无助地望着李武,小声问:李叔,该怎么办?
李武踢了一脚瘫倒在地面上的男人,男人的手脚都被他用拆下来的鞋带捆死,动弹不得。我们先带他出去吧,不要呆在这里了。他试着走过去,想要抱男孩出去。
但是李武的身材高大强壮,当他大片的影子笼罩在男孩上空的时候,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小孩惊恐地后退,无意识地喊着:走开!放开我!
游鹿赶紧抱住男孩颤抖的身体,他按住那个挣扎的孩子,不停地在他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没事了,安全了。
或许是怕游客走错路,洗手间建得格外偏远,离鬼屋里的正常通道有很长一段距离。故而,即使他们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发现。
游鹿联系了白松冶,等白松冶带着游乐场的经理过来时,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
小男孩在游鹿的不断安抚下,已经重新安静下来了。或许是因为同样都是小孩子,小男孩对游鹿明显信任得多,他整个人还在不停发抖,蜷缩在游鹿的背后,远离面前的大人。
哥,帽子给我。游鹿小声地招了招手,伸长细白的手臂,接过白松冶递过来的鸭舌帽。
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戴到男孩的头上,低下头低声跟男孩说: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叔叔很快就来了。
男孩好像这时才有了一点精神,他有些害怕地看了周围的一圈人,眼底有着明显的惧怕。
他将帽子往下一扯,盖住自己的半张脸,把手脚都缩得更紧,你能不能陪着我。小声乞求,我害怕
好。游鹿轻声答应他。
那个猥琐的男人被打昏过去,此刻清醒过来,抬起被打得青肿的脸,看着周围的人,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
他的眼神转悠着,回到小男孩身上,死死盯着,你爸是我的司机,你不想他丢了工作吧?你妈什么情况,你知道吧?你敢胡说,我就整死你们。他嘶哑着威胁道。
游鹿能够感觉,身边的男孩突然僵硬得像石头。他眯了眯眼睛,对李武说:李叔,他废话太多了。
李武一拳打过去,男人又昏了过去。
白松冶看着躲在弟弟后面瑟缩的小孩,他也不走近,就离得远远地告诉男孩:你不要受到罪犯的威胁,要把他的犯罪事实说出来,法律才能将他定罪。
男孩沉默了。
半晌,他用小小的声音说道:可是他是我爸的老板,我爸给他开了好多年的车。我妈妈是残疾人,我爸就靠这个生活。
工作可以再找。白松冶皱眉,想不明白,难道他要为了他爸的工作,硬生生地把这个委屈吞下去,放任这个人渣逍遥法外。
男孩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家没有钱,一直看人脸色,生活一直磕磕绊绊,过得不好。
妈妈每个月都需要很多钱买药,生活不能自理,离不开人照顾,爸爸除了给人开车什么都不会,为了妈妈和自己也不能出门打工,只能留在本地。
他们家什么都没有,而老板家有钱,就算老板真的进了监狱,他爸也可能因为这件事再也找不到工作。
白松冶自小接受家族的精英教育,身边的同龄人也都是同阶层的孩子,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社会最底层的生活,不能理解男孩为了钱要放弃正义的行为。
而游鹿上辈子虽然生在将门,但是从小失去依靠,只能靠自己,年幼时就算是仆人都可以蹉跎自己。
更何况那些不如他的人家,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人,即使在王都脚下,他也看过太多。
所以他能够理解这个小孩的想法,也明白他的后顾之忧。你不要担心你爸爸的工作。他告诉男孩,我们家可以帮你们。
而且,你都还没有告诉你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游鹿看着男孩黯淡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问他:你怎么知道,你爸爸会希望你受这个委屈呢
第30章 三十
爸爸,你说我做的对吗?晚上游鹿坐在小凳子上,把头靠在游之莱的腿上,问:会不会觉得我是麻烦精?
游鹿突然感到患得患失。
爸爸妈妈总是无条件地包容他,但这件事明明与他们家无关,他却要让爸爸去解决。他有点担心,爸爸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麻烦,多管闲事。
宝贝怎么会这么想呢?游之莱摸了摸儿子的头顶,低头亲了一口,宝宝你做的是对的。
你勇敢地保护了一个孩子,维护了正义,宝宝很棒,爸爸妈妈以你为荣。他温柔地肯定儿子的善良。
后续的事情,游之莱让他不要操心,会让专业人士跟男孩的爸爸对接,游家的律师团也会给与他们无偿的帮助。
游鹿相信爸爸答应他的事情,一定能办好,低低嗯了一声。
游之莱感觉到游鹿的低落,轻柔地把他抱到怀里,手掌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就像是他还是个小宝宝一样。
游鹿抱着爸爸的脖子,睫毛低垂,回想着之前的场景。
当时,那个小孩红着眼眶,拽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的样子,游鹿想起来,心里怪难受的。
公安局的警察姐姐给了他们一人一颗糖,游鹿含着,却感觉嘴巴里都是苦的。
男孩的爸爸赶来公安局,那小孩扑到他爸爸的怀里,失声痛哭。
他爸爸是个很普通的男人,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头上却有很多白头发,长得不高,有些瘦弱,穿着简单朴实的衣服。
当孩子冲过来的一瞬间,男人那双眼睛瞬间就红了,儿子,对不起,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应该相信那个畜|生,让你跟他出去玩。
咱们不怕,爸爸一定会追究到底的,给你讨回公道。他控制不住地抖着发白的嘴唇,双臂紧紧抱着孩子,不断自语:我们要相信,要相信警察,相信法律。
这件事让游鹿两三天都心情不好,跟陈疏野视频的时候,陈疏野一下子就发现了。
鹿鹿,你不开心吗陈疏野在视频那头,小脸纠结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没有啊。游鹿摇摇头,露出笑脸。
但是陈疏野就是感觉不对劲,怎么问游鹿也不说,急得他抓耳挠腮的,恨不得马上回国。
陈康烨借着工作的名头,跟徐蓝芝一起出国。这对他来说,语气说是出来工作,实际上更像是一场约会。
这次携手出行,一切犹如重新回到一切的原点。
陈康烨热烈地追求着徐蓝芝,而徐蓝芝也害羞带怯地不拒绝,两人间弥漫着暧昧的薄纱,双方心照不宣,只待时机成熟就能再次牵手。
他们一起设计并且亲手布置了徐蓝芝在俄罗斯的新画展,在画展圆满结束之后,陈康烨安排了浪漫的庆功宴,热切又真挚地邀请徐蓝芝共进烛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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