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战皇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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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一进房门,荆蓝欢喜地迎了上来。

秦绾目光转了一圈,不觉失笑。

明明是间客房,如今却像是她要长住在这里的模样。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舅舅也回不来,连个啰嗦的人都没有。

“一路上没事?”秦绾随口问道。

“有皇家暗卫当护卫,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敢拈虎须?”荆蓝笑道,“不过小姐带回来的东西,是收起来,还是?”

“先收着吧。”秦绾道,“做好准备,我们可能会随时出发。行李准备两份,将要紧的东西单独打包。”

“是。”荆蓝答应了一声,又道,“小姐的意思,该不会我们要准备逃命吧?”

“如果苏青崖医死了皇帝的话。”秦绾若有深意地看着她。

“……应该……不至于吧……”荆蓝明显底气不足。

秦绾一耸肩,现在就是拉走苏青崖,他倒是不愿意了。错过这个时候,哪里这么容易有中了蛊毒的活人给他研究?

“对了。”荆蓝想起来,赶紧道,“路上我们遇见南宫廉了,他让我们带一句话给小姐,说,谢谢,他欠你一个人情。”

“啊?”秦绾一愣,随即没忍住笑了出来。

都主动送人情了,看来庄别离这个宗主和师兄当得也实在是太失败了,不见师弟还要对赶他下台的人道谢么?

不过,南宫廉的人情确实很有用,看看虞清秋就知道了。

“大小姐。”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怎么了?”荆蓝问道。

“王爷请大小姐过去。”侍卫答道。

“马上就来。”秦绾扬声答了一句。

“小姐不是刚和王爷分开不久吗?”荆蓝抱怨道。

“大约是梁家人开口了。”秦绾想了想,笑道。

“这么快?”荆蓝无语。还以为是多硬的骨头呢,可回府之后,她来收拾东西,执剑去审问犯人,这才多久,竟然就招了!

“说明执剑确实很擅长刑讯。”秦绾随口答道。

荆蓝立即放好手里的东西,跟着她一起出门。

地点是在后院,直接就是柴房门口。

“怎么样?”秦绾问道。

“梁中天死撑着不开口,倒是他的大弟子梁安招了。”朔夜眼中满是鄙夷。

说话间,一个缺了条手臂只草草包扎止血的黑衣人被两个侍卫从柴房里拖出来,如死狗般扔到空地上。

昨夜朔夜那一剑虽然没有砍下他的左臂,但筋骨肌肉基本上都已经被青冥剑削断,留着也接不回去——当然,苏青崖肯出手的话,他的手还是能救一救的。可这显然不可能。所以,为了暂时不让他流血流死,侍卫干脆直接把那条要断不断的手臂给卸了,再包扎止血。

然而,断臂之痛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加上侍卫也没给他特别优待,就算还剩一只手,那也得绑起来!

只是,之前这般义正言辞训斥师弟,枉顾师父性命,如今梁中天和其他弟子都没招,偏偏就是他第一个招了,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儿讽刺。

“大小姐,王爷,坐。”执剑还很贴心地在院子里摆了一副桌椅,桌上甚至连茶点都准备好了。

“你是梁安?”秦绾随意地坐下,问了一句。

“明知故问。”趴在地上的梁安抬起了满是血污的脸,眼中满是怨毒。

“错。”执剑笑眯眯地纠正,“大小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自作聪明,明白?”

秦绾喝了口茶,掩去了唇边的笑意。

“……明白。”梁安咬牙切齿,但一只脚就踩在他断臂的伤口上,他能不明白吗?

“很好。”执剑想拍拍他的脑袋以示奖励,无奈自己站着对方趴着,这身高差有点儿大。想了想,他很淡定地用脚底代替手掌轻轻地拍了拍。

“你是梁安?”秦绾忍着笑,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题。

“……是。”梁安眼角的余光看见朔夜脸上那种天真的笑容,顿时打了个寒颤,赶紧回答。

李暄看了执剑一眼,这小子,放出去几天,倒是比当他的贴身侍卫时更油滑了。不过看在他能逗曦一笑的份上就算了。

“是谁告诉你苏青崖在宁王府的?”秦绾问道。

“我不知道。”梁安有气无力地说着,看到执剑又抬起脚,慌忙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蒙着脸!”

“特征。”秦绾挥手制止了执剑。

梁安说不知道,她是信的,能布置这么一个局的人,不会把线索留给这么一个小人。

“他……”梁安绞尽脑汁地开始回想,好一会儿,看执剑满脸的不耐烦,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就更加着急,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不会是想说,来人从头到脚都包起来了吧?”执剑不耐烦道,“就算是那样,只要他脚下没踩着高跷,你至少也该知道他的身高。”

“他……对了!”梁安被他一提醒,脱口而出,“他,不不,她是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秦绾一皱眉。按理说,性别这种事不需要想那么久,很显然,是那人根本分不出性别,那么梁安从哪里看出对方是个女人就耐人寻味了。

“他个子很矮,只到我肩膀。”一旦开了口,梁安立即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下去,“男人很少有这么矮的,她没有说话,只用事先准备好的纸给我看,看完那些纸就直接烧掉了,一定因为他是女人才不敢开口的。还有……她走的时候,衣袂带风,我好像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

“不是你为了活命而胡编乱造的?”秦绾一挑眉。

“是真的!”梁安焦急道,“我、我发誓,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除了是个女人,还有呢?”秦绾不置可否。

“……”梁安再次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颓然摇头。

“废物。”执剑没好气道。

梁安动了动嘴唇,也没敢回嘴。

“那么,字条上写着什么?”李暄问道。

“苏青崖在前刑部尚书府。”梁安很快答道。

“这可真贴心。”秦绾无语道,“还生怕梁家不关心政事不知道宁王府在哪里,还特地点名了是前刑部尚书府。”

“那人对梁家的状况很了解。”李暄道。

“然后呢?”秦绾又道。

“然后……我就告诉师父了,怕师父不信,就说是一个在楚京的朋友告诉我的。”梁安道,“不过师父听了我的话,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就带着我们,刚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来了。我就只知道这些,真的!”

“先带下去。”执剑看着秦绾的脸色,挥了挥手。

“你觉得呢?”秦绾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头问道。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除非原本就是宫里的人。”李暄慢条斯理地道,“太子搜查楚帝身边的人,还有人自杀了,这么混乱的场面,要传个消息出去并不难,就算是要混个人出去,也不是做不到。”

“皇后?”秦绾皱眉,“她是最早知道的,可是她一直在外祖父身边,外殿还有那么多王爷在,应该没法命人去做这件事,除非是她有个能干的下属,足以独当一面,才自作主张。”

“不,万一真杀了苏青崖,楚帝也得死。这么大的干系,属下不可能自作主张。”李暄断然否决。

“我想……私下见见皇后。”秦绾沉吟道。

“宁愿被下蛊十年,到了这般地步都不肯开口的女子,心智定然极为坚定。”李暄不赞同,或者说,不觉得找皇后有用。

“意志再坚定,身上也总有软肋的。”秦绾道。

“信阳王?”李暄道。

“试试也没什么损失么。”秦绾笑了笑,“之前在宫里,我已经敲山震虎过了,皇后定然要与幕后之人联系,若要避人耳目,大约就是今晚了。”

“我去安排。”李暄点点头。

“你插手,没关系吗?”秦绾有些担忧。不比她有一半南楚血统,李暄可是东华的皇族,把家丑曝光在他面前,南楚的脸就要丢尽了,太子想必是不愿意看见这一幕的。

“没关系,我会处理好。”李暄毫不在意,“让我不清不楚地知道一半,或许会散播成更离谱的流言,还不如主动点全部告诉我,再立个契约,交换条件之类的让人放心。太子懂得取舍的。”

“好吧。”秦绾点头。

有人愿意干活,她自然是乐得清闲的。

“大小姐,其他不肯招的,怎么办?”执剑问了一句。

“梁家也是被人利用的一把刀,看来也就知道这么多了。”秦绾有些遗憾地道。

“可是……”荆蓝插了一句,“那人既然这么容易招供,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敢怂恿他师父来送死还挺不容易的。”

“表功罢了。”秦绾笑道,“你看这些人的武功就知道了,梁家的刀法传给弟子的只有三十六招,但传给儿子的却有四十八招,以保证梁氏血脉永远都是最强的那一个。梁中天虽然死了儿子,但看起来也没打算把后面的十二招传给徒弟。”

“难怪教出来的徒弟一代不如一代。”李暄一声冷哼,“要多留十二招才能保证自己胜过其他同门,这种资质,怪不得会死在唐少陵手里。”

西秦鸣剑山庄之所以是西秦第一世家,唐默被推崇至极,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他本身有多厉害,事实上,鸣剑山庄根本没有什么独家秘笈,任何人上鸣剑山庄诚心求教,唐家都会给与最合适的指点。可以说,唐默和唐演花在外人身上的时间,远比花在儿子孙子身上的时间多。

然而,唐少陵依旧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那这些人?”执剑道。

“随你处置了。”秦绾一挥手,又警告道,“不过,梁家人不要给苏青崖去做实验,这些人,尤其是梁中天,若是拼着同归于尽,是很难防备的。”

“知道了。”执剑笑眯眯地道,“不过,我把他们废了武功,打断手脚,应该没问题了吧?”

“小心为上。”李暄道。

“好吧,其实蛊毒挺有意思的。”执剑遗憾道。

“你见过了?”秦绾一怔。

“我带梁安去看苏神医用人试药了。”执剑笑道,“苏神医听说是姓梁的,还特地放了一只叫什么金蚕蛊的虫子出来给我们看。”

“…………”秦绾黑线。

“小姐放心,蛊虫一破体,就被苏神医毒死了。”执剑赶紧道。

“别玩过头了。”被他都说完了,秦绾只得说道。

“是!”执剑行了个礼,去处置俘虏了。

入夜,皇后的身体不好,自然是早早地回宫休息了。

贴身宫女服侍她更衣卸妆,皇后坐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的面容,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娘娘就是担忧陛下,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身后给她梳头的宫女轻声道。

“本宫还有什么好顾惜的,只要豪儿能好好的,本宫就别无所求了。”皇后低声道。

“王爷孝顺娘娘,这几日也没落下日日来请安的。”宫女道。

“本宫知道豪儿是个好孩子。”皇后脸上也泛起一丝笑意,“原本今年的选秀,也该给他挑个可心的王妃……啊!”

话没说完,皇后突然脸色大变地站起来,动作大得连椅子都翻倒了。

“奴婢该死!”宫女原本一手握着她的长发梳理,这一下猝不及防,顿时扯下几根发丝来,急忙跪下求饶。

不料,皇后根本就没理她,一脸惊恐地指着妆台上的铜镜,颤声道:“如意,你看,那……那上面是不是有东西?”

宫女如意愣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瞬间,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大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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