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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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成澜的手指在他腰上摩挲,笑道:“宝贝,你是不是民间话本市井传说看多了?哪有那么多仙侠精怪。”

灵江真想扭过去啄他一口,冷冷道:“哪有那么多?殷十九,你怕不是忘了我是什么吧。”

殷成澜愣了下,还真忘了,忙道:“我错了,嗯,你别生气了。”手指暧昧的在他腰带处徘徊。

灵江忽然就觉得被睡过之后的男人真是可怕,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况且,殷成澜还不是被睡过,充其量只能算险些被睡了,怎么睡前睡后的态度差这么多呢。

就一把拍掉他的手,从背靠着他的姿势换成了面对面骑在牦牛上,寒夜的风刮乱他们的头发,使其纠缠在一起,灵江怒视的瞪着他,嗓音低沉,不带一丝玩笑的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知道我对危险的知觉一直很准,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小看这种冰蛇了。”

殷成澜见他眉眼之间格外严肃,便将手收了回去,看着灵江,正色道:“前四种天材异宝我用了两年就找到了,而后四种却用了快八年,直到如今都未找齐,如果按照你说的,兰纳尔湖有危险,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灵江皱眉,没说话。

殷成澜忍不住伸手将他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我们到了地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带着我娘,我们立刻就走,以后再也不要试图去找最后两味药了,好不好?”

灵江一把推开他,冷淡道:“不好。”

翻过三座雪山,越往北,人烟越发稀少,万里之外,除了他们,几乎看不见任何活物,没日没夜的冒着风雪赶了十三日,他们在越过一片起伏的山脉后忽然抵达了一处奇异的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一片雪。

这种感觉就好像方才他们还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踏着齐腰的积雪艰难的行走,鞋上带着冰霜寒渣,脚下生着难忍的冻疮,他们坐在雪牦牛上,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冰天雪地,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到地方,而当翻过那片丘陵之后,他们却一脚踩到了松软的土地上,进入到了温暖四溢的春天。

简直像是幻觉一般,但他们回过头,还能看见不远处那积深厚重的大雪。

殷清漪坐在牦牛上,低低的说:“这就是兰纳尔湖。”

边说边走下丘陵。

众人跟上,下到丘陵的下面,一片开阔的平原出现在他们面前,当看见殷清漪所说的湖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灵江从没见过这样的湖泊,不是一大片微波粼粼的水面,而是好像有人在旷野千里上挖了一个又一个池子,然后在池子里填满了水,每个池子都不太大,但每隔几步就又一个,一直从脚下绵延到远处,把这片莫名其妙的平原上组成了一张巨大渔网的形状。

每一个池子里都有水,风吹过时,又好像是谁在黑色的土地上摆放了数不清的镜子,每一面都无比平滑泛着迷蒙的微光。

灵江跳下牦牛,走到最近的池子边,伸手摸了一把水,疑惑的说:“水是温的。”

连按歌道:“你们看这里像不像温泉池子,一人泡一个都泡不完啊。”

殷成澜扭头想去询问他娘,此处当真就是兰纳尔湖,可否记错了地方,当他目光去寻殷清漪时,就看见他娘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殷清漪脚步踉跄的跳下牦牛,一头银发在风中飞舞,她茫然的看着无数镜子般的小池潭,喃喃道:“之前不是这样的。”

第57章 寒香水(十八)

三个月前的兰纳尔还是一池碧波万顷的湖,装在这片被疆北山脉冲撞出来的平原里, 四周是茫茫黄黄落败的高地草原, 只有这里, 湖泊周围还生着嫩绿的青草。

就像现在一样, 疆北已经进入寒冬, 而兰纳尔湖好像是被寒冬格外开恩放过的地方,连一片雪都舍不得落似的,温暖如春。

殷清漪看着一池一池的温泉池子,终于镇定不下来了,慌急道:“怎么会这样。”

她求助般的看向殷成澜:“我们在湖边发现了冰蛇的鳞片, 就猜想它是生活在水里的一种水蛇,苏赫想用肉饵串着沉进水里,引诱它出现,但这附近没有牧民居住, 没有牛羊, 他带人去最近的部落中换牛羊,就让我先回部落,传书给你, 等候你来。”

殷清漪茫然的站在黑土地上, 说:“澜儿, 他们真的出事了吗。”

殷成澜跳下牦牛,坐到备好轮椅上, 来到殷清漪身边, 握住她的手:“先别急, 苏赫叔自幼住在疆北,对这里的环境比我们更熟悉,他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不会轻易出事的。”

殷清漪看着他笃定的神色,将心放宽了一些,不在像刚刚方寸大乱,但仍旧忧心忡忡,问:“下来该怎么办?”

殷成澜见他娘亲已经慌了,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唤来还蹲在温泉边上研究的连按歌:“找个能说汉话的人,让他帮你翻译,我们需要在附近找一个能扎营的地方,先落脚,然后再寻人。”

一旁的托雅站出来道:“我可以翻译。”

殷成澜下意识目光去寻灵江,没见到他,才敢和人家姑娘说话,就怕那小鸟看见了要发飙:“有劳了。”

托雅深深看着他,提裙向他行礼,跟着连按歌走向队伍。

见那姑娘走远,殷成澜默默松了一口气,刚想扭头去和他娘说话,就看见灵江面无表情在他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殷成澜:“我......”

灵江皱眉:“别废话,我刚刚在那边发现了营地,有可能是雪漠部落的人留下的。”

殷清漪眼里一喜,抽出自己被儿子握着的手,拉住了灵江:“乖,快带我去。”

灵江诧异的看了一眼她,他的手背有两道刚结疤的伤口,指腹也不平滑,摸着扎手的厉害,殷清漪一握住,就心疼的欸了一声,说:“辛苦你了,小灵江。”

灵江浑身一炸,僵硬的转身,同手同脚带着殷清漪去他发现的地方了。

殷成澜落在后面,一脸被遗弃的吃惊,怎么回事?

灵江发现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是一片较为宽敞的土地,这片本该是湖泊的平原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池子,将土地分割的支离破碎,只有营地占据的地方还算较为宽敞,适合扎营落脚。

营地是在雪漠部落里见过的用厚厚的兽皮和竹排扎成的,他们擅长做这些,所以帐篷扎的异常厚实,能容纳两三个人住。

帐篷里的兽皮毛毯上有随手脱下来的衣裳和粮食,外面堆放的有盛水的陶瓷罐和雪漠人用的一种长枪武器,五六只帐篷的中央,还有一堆已经熄灭了的篝火。

营地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

见到营地的时候,灵江有一种感觉,就好像帐中居住的人只是出去转转,稍后就会回来了。

那苏赫他们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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