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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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云骏玮道:“后来, 是个更为惨烈的故事, 小生原本很想找人倾诉一番, 眼下却有些不想说得太细了, 把您带上歪路就大为不妙了,简而言之我们的母亲找人想法子把我从宫里带了出来, 而曲文均李代桃僵变成了另外一个我。”

珍珠听得一脸懵逼, 她傻傻地问道:“为什么?我想不出来这哪里需要曲文均了?”

“呵呵。”云骏玮轻笑道:“娘娘是个聪慧的女子,很懂得抓重点, 虽然没抓住。”

珍珠郁结得恨不得踢他一脚,“你这算是夸我?我怎么听着都是嘲讽?”

“是真的夸你,只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法子,你自然是想不到的。“

云骏玮道:“母亲找了一个族人, 故意暴露在太后面前留了把柄。太后想将她置于死地并不容易,除非她自己在先帝面前承认与鞑子通奸。”

珍珠脑中灵光一现,她道:“所以你母亲根本早已叫人把你送出宫了?”

“母亲和太后做了交易,太后同意将我送出宫去,交给曲家领养;而我们的母亲需得亲眼见我出宫才肯走上黄泉路。而此时此刻,我已经被另外一拨人马送出了宫外远走他乡了。”云骏玮唏嘘道。

“嗯。”珍珠道:“这么说,我听明白了,曲文均这个倒霉蛋就是两边的障眼法。”

“是啊!”云骏玮说:“可我怎么觉得这事情里头, 根本就没有一个聪明人?”

“累得慌!”珍珠下结论道:“所以你就是爷的大哥, 亲哥哥?”

云骏玮转头瞧她:“你不信?”

“我信!”珍珠问道:“云大哥,你为什么会姓云?那些带你出来的人都去了哪里?”

“那些都是我母亲的族人,他们原本想带着我回到草原上去, 可我拒绝了,于是他们留下一大笔钱财就丢下我走了。那会儿,我已经十一岁了,自己买了一间田庄,胡乱过了些日子。”

云骏玮淡淡地道:“至于我为什么姓云,我本是浮云一朵,无根也无依…”

珍珠想象了一下他的生活,深觉他到现在性子还能如此温雅,真是不容易。

她问道:“云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爷相认?你应该是特特过来这里找他的吧?日子过了那么久,为何还不告诉他?”

云骏玮:“……”

他道:“当初我酝酿了很久,才来了京城,又在林府辗转多日才被林大人收进府中,接着我又等了许久,机缘巧合之下才和王爷相遇,我想我可能等了太久,以致于到了现在不知如何开口。“

珍珠好奇道:“为何你选择了林大人?”

云骏玮笑笑:“你觉得严大人有没有可能收下我?那时候我了解到严大人和林大人正在接触,而王爷最为亲近的人就是严大人,因此我只能曲线救国,转投林大人门下。”

珍珠脑子浮现出义父严大人的身影,说真心话按着他的性子,怕是云骏玮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走上好几遍,也只会与他擦肩而过。

只有林大人这样的家境,这样的性子才会无缘无故收一个琴师入府。

云骏玮沉声道:“初见王爷那日,云某弹了一曲‘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只可惜某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印象,却没能让他往更深处去想。”

珍珠无语道:“爷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出这个道理啊,有话还是当面讲清楚的好,你猜我猜的游戏无甚乐趣,徒然费人心神。”

云骏玮轻轻地道:“如此…有劳娘娘告知王爷,今夜亥时初刻,小生在此等他。”

“唉!”珍珠叹了口气道:“你这性子能急死我,还要等到亥时…罢了,罢了!我好生帮你做这个传声筒,回头见了爷就叫他过来找你。”

她站起身来,叫他:“走吧,桑葚她们找不到我该急了,天气冷咱们去喝些热乎的茶水,吃些糕点暖暖肚子。”

午后,裴昶然难得的提前回了王府。

珍珠正在房中翻看话本子,她其实根本没心思看,脑中翻来覆去一直在想要怎么和裴昶然说清楚,云骏玮是他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亲生哥哥。

若是全然不提,他必然深觉唐突。

若是要说,又该如何提起?

裴昶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神思恍惚的娘子。

他皱皱眉头,走到她面前,抬手拿走了她手中根本没在看的话本子,道:“珍珠,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

珍珠抬起头,叫了一声:“爷…”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裴昶然坐到她身边道:“可是怪爷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陪你,所以今日爷才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原本是要在严府用膳的,可爷想你了!”

珍珠站起身来,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低着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如同一只乖觉的猫咪,在寻找主人的温暖。

裴昶然摸摸她的发丝,有些好笑地道:“怎么,感动了?”

珍珠觉得打了许久的腹稿都不翼而飞,眼下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

她道:“爷,你去看看云大哥吧,他在房中等你许久。”

裴昶然奇道:“晨起时,本王在院中舞剑,就看见了云兄,他并不曾说些什么。又何来等我许久之说?”

珍珠道:“真的等你很久很久了,久到十几年!爷,他是你的亲哥哥,他进了林府,又来了王府,统统都是为你而来。”

她瞬间就感觉到裴昶然浑身僵直。

“你,你说什么?”

珍珠怜惜地抱抱他,嗓音轻柔地道:“我说云大哥是爷的亲生哥哥。他近乡情怯,一直不敢告诉你,要不是今日我同他抱怨,若爷的亲生哥哥还在,你就不会这么操劳…以他的性子,只怕还能再隐瞒下去…”

裴昶然深吸一口气,莫名觉得胸腔中包围了一层怒气。

他憋屈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替他和母亲报仇,他就在这里却视我为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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