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曲谱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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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父亲!”京城李府中,李兆先手中握着一卷纸卷,兴奋的冲进书房中。

李东阳放下手中的书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儿子平日里浪行无度,每天多半时间都是在外胡混,极少有白天时间能见人影的。而今天竟然不但在,还冲到自己书房里来了,让他实在是大出意外。

“贞伯,何事如此欢喜?”他笑着问道。

“父亲,你看,你看看这个。”李兆先压根没理会父亲的诧异,兴奋的将手中的纸卷在书案上摊开。

李东阳疑惑的瞟了他一眼,这才低头看去。

《童话》?

李东阳心中疑惑更甚了。也不说话,继续仔细看去,结果越看越是迷惑。

整张纸上,全是稀奇古怪的符号,行列颇是整齐。每行符号下面,还有汉字,试着读了一下,不由眉头便微微蹙起。

通篇文字毫无美感,浅白直接。用当下的行文鉴赏角度来说,那就是一个字——俗!

这且不说,这字里行间的,分明是在说男情女爱的,而且还是那种张扬直白的说,毫无半分掩饰。

古文化讲究个意境。别说男女情爱的,便是男欢女爱的描写都有。可是那都要隐约婉转,借物寓意去描述的,何曾这般**裸的?

想想自己这个儿子,整日流连花街柳巷的,这东西怕不是又从哪个青楼妓馆里淘换来的吧。

李东阳还真猜对了。

这首《童话》正是从青楼妓馆中传出的,不过却是从武清的青楼妓馆天香楼传出来的。

当日双山峰顶,苏默应下了妙芸的要求,第二天便把《童话》的曲谱,以及吉他的制作图让人送了过去。

只是苏默忘了一件事儿,古时的乐谱跟后代的曲谱是完全不同的。古代乐谱是用天干地支,还有宫商角徽羽结合着来写的。曲是曲,词是词,井然分明。

而苏默给的这谱子,却是用后世的五线谱写的。不但符号、格式与当下主流完全不一样,甚至还以后世习惯,把词曲合在一起。

结果就是,妙芸拿到这张鬼画符后,看的两眼全是小圈圈。若换成别个,肯定会直接找苏默当面来问。

可是妙芸的个性,却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倘若是别个问题,或许也会直接来问。但是涉及到自己的专业,却是绝不甘心露怯。

在她认为,苏默既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份谱子,或许就是一种考校。既然人家出了题,妙芸绝不允许不战而败。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骄傲。

所以,接下来她便四处寻人求教,遍翻各种古今乐集、乐谱,想要自己领悟这种古怪的谱子。

天知道,这可是跨越了五百多年的文化差距啊。不但如此,还是糅合了中西双方的智慧,许多人共同努力方汇聚而成的。单单凭她一介小女子,又没有任何参考,又如何能吃透?

苏默这一曲《童话》,自当日峰顶唱完后,便极快的在武清城中流传出来。

人人都知道小苏公子又搞出了新作,自是纷相探寻。结果,士子文人们的评价各异不同。有欣赏的,有批判的。有赞美的,更多的却是不屑一顾的;

而与士子文人们不同,更多基数的普通老百姓们,却是喜爱者众。他们没文化、不识字,所以对那种婉约模糊的词文近乎无爱,反而对这种浅显易懂的语言更能接受。

尤其像童话这种经典的歌曲,在这个封闭的时空,更有一种直击人心灵深处的震撼,老百姓们自是大爱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全城几乎处处能闻《童话》的调子。只是可惜的是,没人能完全的唱下来,都不过是掐头去尾的三两句而已。这让人们在喜爱这曲子的同时,也为不能一窥全豹而苦恼。

于是,许多青楼妓馆、茶肆、酒谱、瓦子勾栏,但凡是有娱乐需求的地儿,都在四下串联打听,希望能有人完整的唱出这首歌。可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也没有。

众人皆是失望。

有人撺掇直接上门去找苏默求曲,可是但凡真心喜欢这曲子的,大都是底层阶级的,和如今苏默的身份可是差了太多,冒冒然的登门,怕是大有不妥。是故,一番推搡后,终是以无奈收场。

就在这个时候,妙芸四处搜罗各种乐集、乐谱,向人求教的事儿传出,登时让人知晓了。原来,苏公子这首新作的词曲,已经送给了妙芸姑娘了。

好了,这下有门路了。

苏默这边现在大门大户的,不好登门,但是妙芸这儿就不一样了。青楼啊,那本就是打开门,笑迎四方客的,这阻碍可不就没了吗?

于是乎,天香楼忽然间生意火爆。每日里登门要求听妙芸姑娘唱《童话》的不知凡几,这让老鸨子和妙芸又是欢喜又是气恼。

老鸨子欢喜的是生意兴隆,可气恼的却和妙芸一样,为啥?因为妙芸姑娘压根就没学会呢。那谱子,实在看不懂啊。

消息传出,众皆大哗。一方面更是深深拜服小苏公子的大才,另一方面,也激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和好胜心,都想着试试,自己能不能解开此谜。

结果,不但许多的妓子来找妙芸求一份副本,更有许多有名的乐师、酒肆店家的东主也来求曲。

对于同行的要求,妙芸还能抵挡一二,婉言拒绝。可是对于那些乐师和店铺东家们就不行了,毕竟吃她这碗饭的,总是有求于这些人的,属于共生共存的关系。

就这样,这首《童话》的曲谱,便流传了出去。而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当日从天香楼中传出,第二天便到了京城李兆先手中了。

想想以那么多专业的乐师们都看不懂的谱子,李东阳虽然学富五车,但毕竟术业有专精,他长于文学、政治,又不是专精音乐的,又怎么可能看的懂这曲谱?

况且,他也不清楚这其中的曲折。于是,他想当然的就以为是自家这儿子,又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淫词小调。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李兆先明明知道自己极其不喜他平日的浪行,为何还要将此物巴巴的跑来送给自己看?这种疑惑,也让他暂时的压下了训斥的话。

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儿子,李东阳又耷拉下眼皮,手指在那曲谱上敲了敲,沉思一会儿,这才淡淡的道:“贞伯,你给为父看这个,可有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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