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侍卫气闷:“您为了不伤百姓将王章等人一网打尽废了多少心思,如今竟还蹦出余孽上蹿下跳,我想想都替殿下烦心。”
“你替我烦心作甚,除非天下大同,要不然哪朝没有心大的人,这是禁不了的。”魏潋说着,将视线从书页上移到被阳光照的斑斓的水帘上:“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夏安逸太久失了本心,也到了该松松筋骨的时候了,这些百姓成不了气候,但也好歹让陛下警醒些。”
侍卫拿了一粒葡萄丢进口中:“不愧是殿下,心真大。”
他说罢,便见泉石打着伞过来,他摇头一笑:“不过心再大,也抵不过事多。”
魏潋直起身子,将酒壶推给侍卫,便抬头看向泉石:“可是宫里有什么事?”
泉石点头,将手中的药递给魏潋:“这是娘子给江婕妤身边宫婢的药,被咱们的人给截下了。”
魏潋闻言,神色一冷:“难道是我说的不清楚,竟还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怎么,觉得时间久了,我便会改主意?”
泉石不敢接腔,只接着道:“娘子并未瞒着我们的人,她还传话说让您今日务必去见她一面。”
泉石顿了顿:“娘子说关乎身家性命。”
“身家性命?”魏潋唇角一勾,搁下书道:“那便去看看吧。”
宁王府的家奴动作不慢,等魏潋出了内门,车驾便安排好了,他矮身上了马车,车厢中已经摆了个小小的冰鉴,倒也不算难熬。
魏潋瞌眸小憩,未过多久胸腹之中却抽痛了一下,他只以为是岔气了,也未曾在意什么,等进了宫,经过清明渠时,却见柳荫下一个身着绿衫子的少女正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用柳枝拨弄着水花。
他走过去,接过宫人手中的扇子替她扇风:“天那么热,怎么出来了?”
魏熙听到魏潋的声音也没有惊讶,只闷声道:“殿里太闷了,我便出来透透气,也好迎一迎桃奴。”
魏熙说罢,拿柳条往魏潋身前一挥:“给六哥凉快凉快。”
魏潋侧身避开:“又胡闹。”
魏熙低低一叹,便又拿柳枝在水中拨弄:“如今也只有六哥一个管我胡不胡闹了。”
“阿耶阿娘又吵了。”她抬手,将柳枝当鞭子,在水面上狠狠一挥,弄得水花四溅,魏熙眯了眯眼睛,却也不躲:“我才知阿耶打了什么心思,原来我的婚事就是来给他做面子的筏子,就连那把剑怕都只是个让他心安的补偿,回去我就让人融了,做个秤砣放在殿里,倒要看看他的心有多重。”
魏潋拿了帕子将溅在魏熙面上的水珠擦掉:“那是把难得的好剑,寓意更是非凡,拿在手里就是你的依仗,气都受了,何必再闹个卵覆鸟飞。”
魏熙又是气又是委屈:“天底下再没他这样的皇帝,眼里心里没大夏,没妻儿,只有他自个可笑又虚伪的痴情。”
魏潋揉了揉魏熙的头发:“这话也是浑说的,陛下心情正坏着,当心知道了剥了你的皮。”
“我怕他不成?”魏熙说罢,话音软了下来:“闹成这样子,阿娘越发不理事,我又得防着桃奴知道了闹出什么,整天在昭庆殿里彩衣娱亲粉饰太平,心里早就闷的不成样子,这些话我也只能对着六哥说了,再不吐出来,我都要出宫当女冠去了。”
魏潋手上力道轻了下来,替魏熙将方才被揉的散乱的头发理好:“你合该快快活活的,本不应因这些俗事为难,但也不能说什么当女冠的浑话,连件鲜亮衣服都不能穿,有什么意思。”
他捏了捏魏熙的脸颊:“我早就说过,人各有命,你操心不过来,只管自个舒坦便是,等天凉快些了,六哥带你出去透透气。”
魏熙摇头:“话如此说,可那两人越活越回去,心中只有情情爱爱,我怎么敢走,若是闹出什么,祸害的就广了。”
魏潋将手按在魏熙的肩膀上:“总是操那么多心,也不想想你这小肩膀能不能扛起来。”
魏熙偏头蹭了蹭魏潋放在她肩上的手:“这不是有六哥在嘛,有六哥在,我还怕什么。”
魏潋眼中染了笑意,还未等嘴唇翘起,面上却倏地一僵,伸出一手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被丝线紧紧勒住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魏熙神色一紧:“六哥怎么了?”
魏潋察觉出不对,眸色冷了下去,待疼意缓了后,他摇头,玩笑道:“无事,听你方才的话,一时觉得肩上担子不小,给压岔气了。”
魏熙神色未见放松,抬手摸向他的胸口:“没跑没跳的,怎么会岔气,你该不会是在江陵受了什么伤吧。”
魏熙说着,恼了起来:“他自个躲清闲,差了你去,受了一通罪还要被他猜忌,哪有他那样当阿耶的。”
魏熙说着扯住魏潋的衣襟:“你的伤如何了。”
魏潋无奈,握住魏熙的手:“没伤,那么多人护着,伤也是旁人伤。”
他说着,将魏熙的手按在胸口:“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你看。”
魏熙的手和他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皮肤和有力的心跳,让她有些不适应,魏熙抽出手:“不要,胡说什么呢。”
魏潋敲了敲魏熙的额头:“还以为你多担忧呢,却也不过是嘴上说说。”
魏熙语塞:“我哪有。”
魏潋勾唇,适可而止,不再逗她:“我去给我阿娘请安了,你也别待太久,纵是在阴凉下也是热的,十郎又不是没有伺候的人,何必让你迎。”
魏熙点头:“我坐一会便回去,六哥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藕妆、梨靥,挺喜欢这两个名字的,我写文最大的乐趣也就是取名字了~
另,不虐六哥!!!!
第36章 画扇面
魏潋到了淑景殿时季惠妃正在执笔书写, 案上香炉中燃了檀香, 袅袅升起的青烟衬得她眉目柔和。
魏潋静静看着她,也未曾出声打扰。
遥想当年,他们也算得上是母慈子孝, 可如今, 却是成了互相算计的仇敌。
季惠妃抄完了一篇经文便搁下了笔,抬眼看向魏潋:“此次江陵之事你做的很好, 好的连陛下都对你生了忌惮, 可见你是有手段的,明珠蒙尘,多可惜。”
魏潋唇角一勾:“比不得阿娘会把握时机。”
“猜出来了?”季惠妃抬手邀魏潋坐下:“阿娘也没法子, 你不亲近我,处处提防着,我也只能趁你在江陵身边伺候的人不多的时候动手, 只盼着你能念着些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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