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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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王后她会不会对玥儿不利?还有我这胎亦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王后招了宓氏的人动用邪法,将……”

之前那一胎已然给姜氏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当年的巫医季芜给她接生,令原本该是小公子的帝星变成了公主,这件事时不时便在她心里隐隐作痛。

“妹妹,且末胡思乱想。生男生女皆是大嗣神的旨意,那季芜不过是个巫医,想来一切不过是巧合。”虞姬面上柔柔一笑,可心里却也十分没底。

若那季芜再作邪法,将姜氏的孩子变成女娃,那她真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虞姬在姜氏面前不敢将自己的担忧表现出来,等到夜幕降临之事,她却一个人坐在灯火下暗自垂泪。

姜氏不过服侍过大王一晚,就又怀上了,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孩子。

他常年陪在晋枭王身边,眼见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是等他驾鹤西去,这后宫之中,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太一,东皇,大晋嗣神,信女虞氏愿折寿十年,求你保佑大王身体康泰,长命百岁;姜氏一举的男,九公主水玥平平安安长大。”虞姬跪坐在香炉边,虔诚地祷告,她清丽的面孔在灯光下愈发温柔,她脉脉低语的温婉之声悠悠传来,令立在门口的晋枭王心静愈发平静柔和。

“孤王一定撑到水玥和荣而成人那一天。”晋枭王忽然出声,令虞姬惊得一颤。

“大王,你不是去姜妹妹哪儿了么,怎么……”虞姬心里泛酸,只能垂下眼帘,将自己眼里的泪意掩盖过去。

晋枭王多年来南征北战,将整颗心都放在了征战上,心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过,但如今虞姬确实唯一一个会令他心软的人,“你怎么哭了,若有人为难你,你和孤王说,孤王定然会护着你。”晋枭王将虞姬的脸捧在手心里,充满怜惜地吻了吻她布满泪痕的脸。

“大王……”虞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滑落了下来。

“大王,妾身未能为你省下一男半女,日后正好可以同你一起殉葬,只是姜妹妹她素来胆小没有主见,妾身虽不是九公主的母亲,但这些年确实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虞姬从未求过大王什么,只希望玥儿能嫁给一个疼爱他的人。”虞姬眼里萦绕这一股被晋枭王护士已久的情愫,年轻时,他从未有过儿女情长,如今年过半百,面对虞姬缠绵的情谊,纵使铁打的心肠也不由软下来。

“你是希望我提前给玥儿主婚么?”晋枭王有意想将女儿留在大晋,日后辅佐太子,此刻听了虞姬的请求便不由斟酌起来。

“五大世家之中,郗哲乃是最有才学之人,可是他已经娶了令伊之女,寡人的帝星不可能给人做小,那便只能在其余世家中选……”

晋枭王将合适的人都选了一遍,皆没有找到合适的,不由摇了摇头,虞姬看他难得像一个普通的慈父一样,为女儿操心,不由噗呲一笑道:“大王,为何只看得到眼见之人,我听说郗哲有个徒弟叫池砚,据说为人聪慧懂事,行事颇有章法,十分得他的欢心,大王为何不考虑他?”

“那不过是个幼儿,谁知道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再说他不过是个落魄贵族,如何配得上孤王的帝星?不可,不可……此事等孤王从长计议。”

虞姬见晋枭王如此将水玥的婚事放在心上,便没有过多纠缠。王后今日忽然要水玥也去英裳台学习,她倒是不担心她会做什么,唯一担心的就是水玥的婚事。

她与这小丫头破为投缘,自然不希望她如她这般远嫁他国,更不希望她如同姜氏一样,给八公主妣凰娥作为媵从陪嫁。

晋枭王与虞姬耳鬓厮磨,温情脉脉,却不知一小女孩一直躲在屏风后,将他们的话全听了下来。

虞姬比她的亲生母亲对她还好,听到她要为父王殉葬,她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们不要我了,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来面对那个可怕的老女人。”

妣水玥心中愤怒不已,待虞姬说到嫁人的时候,尤其是提到池砚的时候,她脑袋里不由浮现出了那个好看得宛若仙童的人,竟然第一次不反感嫁人这个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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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人年纪越大,觉越浅,晋枭王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便醒了过来。

这时,虞姬还陷在沉睡中,不过眉目却始终郁结在一起,教晋枭王看得忍不住在心里一叹。

晋枭王不忍吵醒她,便轻手轻脚的起来,令高宥伺候他穿衣,并命人大半夜将一个人请到了建章宫。

此时已近深秋,大晋处在南方,湿气弥漫,晋枭王的披风上沾了一一层薄薄的秋露,他一进入建章台,下人便为他褪去披风,又给他端上烫手的暖炉。

晋枭王南征北战,身体劳累过度,患有严重的风湿,手指上的关节有些微微变形,程服一看他满面风霜的样子,上前行了一礼,不由慨叹道:“一别多年,大王老了,微臣也老了。”

“是呀,岁月不饶人呀。”晋枭王慨叹了一声,想起了当年程服帝星的预言,不由将往事重谈。

“这些年孤王观看下来,太子好色平庸,其他子弟亦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唯有九公主水玥,朕是时常在她身上瞧见朕的影子。”

程服闻言讶异地挑了一下眉,不由苦笑道:“当年帝星变为女子,微臣还以为陛下早就不信那个预言了……”

程服提了一下,见晋枭王面色一变,连忙诚惶诚恐地跪下道:“是臣逾越了。”

“少羽不必多礼”晋枭王却并未生气,反而坦言道:“孤王昔日确实怀疑过,可瞧着玥儿越来越有聪明果断,便不由得不信。”

两人聊了一会儿当年的事,晋枭王便向程服问道:“当年你去了廖国,如今你却回来了,是不是那尉衍死了?”

“廖衍确实是死了,廖国君迫于压力不得不妥协,命人将他五马分尸,不过他的族人倒是被保全了下来。”程服在廖国待了多年,一直关注着尉衍的信息。

起初,廖国在他的变法之下,国力确实蒸蒸日上,当时廖国国君还给他赐了国姓,叫廖衍,可是不过眨眼的时间,便惨淡收场。

程服面上嘘嘘,眼里有对廖衍的敬佩和扼腕,不过他眨了眨眼睛,神色间有些其他的东西。

晋枭王见他神色有异,不由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数?”

程服举头远望,就如同多年前他眺望这浩瀚星海那样,叹了一句道:“微臣回国之前,听说廖穆王已经殡天,太子廖远继位,他重新恢复了廖衍之法,并任用他的弟子章展。”

“从来政王人息,廖国太子好魄力呀。”晋枭王赞叹了一句,想到同为太子的晟,眼里含了一抹深深的隐忧,这时程服亦担忧不已道:“微臣这些年一直观看那贪狼星,如今发现他越发气势愈发强盛,只怕廖国在章展与廖远手里,早晚会成为虎狼之国。”

“孤王知道了。”晋枭王道:“程服,这些年你辛苦了。当年那件事发生,大祭司一职不能再由你担任,孤王想派你去督建王陵,不知你意下如何?”

“微臣些大王厚爱。”程服面上激动不已。他完全没想到晋枭王会将身后世交给他。

“程服,孤王死后,不得以活人殉葬,若有人敢违背,你便拿出这道旨意。”

尽管王后写得罪己诏写得言辞恳切,但晋枭王依然不放心,于是便早早立了一道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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