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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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云梦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远在雁门的兄长写信,让他将燕国翁主刘嫮的事打听清楚。云大鹏接了信片刻不敢耽误,向魏无恙告了三天假,专程去了一趟渔阳。他在渔阳闹的动静有些大,被回家探亲的改之兄弟撞见,二人回营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芳洲。

树欲静而风不止,宫里终于要有动作了。芳洲独自坐在后院千秋上,用一个下午回忆了自己作为刘嫮的一辈子。

是的,她谁都没告诉,她已经忆起了过去的全部。在渔阳,她曾经的闺房床上,与心爱的男人合二为一的那一刻,她记起了所有过往。

疼,真的是太疼了。身体撕裂,心也被撕裂。

她没料到初.夜会这么疼,疼得把魏无恙身上挠出一道道血痕,疼得咬破了他的肩膀。幸好,破.身的极度疼痛抵消了她内心的滔天恨意,要不然,她真的会在痛苦的往事里发疯。为那个有眼无珠、善恶不分的自己,为那个被欺骗、被侮辱、被伤害的自己,愤怒、不甘、不值。

她痛得大哭,是魏无恙一边吻干她的泪,一边温柔引领,带着她在黑暗里辟出一条康庄大道,陪着她情.海沉浮,极致欢愉来临的那一刻,她看见一束光打在他身上,一如这么多年来被他照亮的每一个寒夜。

他说她是他的救赎,他又何尝不是她的救赎?若没有魏无恙在身边守护着她,她不敢想象恢复记忆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会发疯,或许会沉沦,或许会愤世嫉俗,林林总总,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像现在这样平静知足。

一碗微不足道的白粥,救了他的性命,又在多年后,穿过时光救了她一次。他用恩情、守候、包容与爱,荡涤了她满是仇恨的心。

往事随风,她已放下,但若有人抓着过去大做文章,想要拆散他们,不管那个人是谁,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是夜,魏无恙一回来,她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男人沉默半晌,忽然对她说道:“腓腓,你和外舅搬去云中跟大长公主一起住吧。”

“我不。”芳洲只惊了一瞬,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水眸瞪着他,“别说什么你是为了我好的话,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休想把我撵得远远的,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见他拧着眉不说话,眼珠一转,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试探道:“若是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儿,你还要赶我走吗?”

“什、什么?”一向镇定自若的魏大司马居然乱了阵脚,“怎、怎么可、可能?”

芳洲一听就急了,俏脸涨得通红:“怎么不可能,你忘了夏至节自己做的好事了?”

她的脸红得十分动人,比擦了上好的胭脂还要好看,魏无恙眼波流转,思绪回到半月前的夏至。那五日每到午歇,他就将院门上锁,抱着她到后院荡千秋

,荡着荡着就情难自禁……

后院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身影,被他身子压倒的小草到现在都还是歪的,芳洲见一次羞一次,以致于走个路都要绕道老远。

魏无恙嘿嘿一笑,扶住芳洲肩膀:“可曾请医工来看过?”

芳洲在他的急切里羞得全身通红,低垂着修长的脖颈,喃喃道。

“还没有,就是月事迟了几天。”

“那还等什么,赶紧叫人去请医正过来啊。”男人心急起身,顾不得现在已经更深露重。芳洲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还真当真了,女子月事早几天晚几天都是常有的事,你可别大半夜惊动一屋子人闹笑话。”

“祖宗!”魏无恙被她说得哭笑不得,“知道了,不把你撵得远远的,只把你拴在裤腰带上,这样总行了吧?”

“大色胚。”

芳洲啐了一口,像尾灵活的小鱼躲进锦被里。魏无恙二话不说,钻进被子里蛮横地剥下她的衣衫,一口咬在白皙的脖子上:“为夫今夜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大色胚。”

……

闹了大半夜,食髓知味的男人依依不舍地放开嗓子都哭哑的女人。为了表示歉意,他俯身在她身边许诺:“不闹你了,好好睡,明儿带你去爬雁门山。”

翌日晌午,神清气爽、一脸餍足的魏某人像伺候孩童一般,任劳任怨地给闹着起床气的小妻子穿衣、喂饭。芳洲又困又累,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她抿着粉唇不肯配合,他就像母燕喂乳燕一样,一口一口哺到她嘴里,愣是让她闭着眼睛吃完一碗饭。

矗在门口的两个侍婢偷偷往屋里瞟了一眼,皆羞得面红耳赤、心如鹿撞。这、这、这大司马也太会疼人了吧?还没等感慨完呢,她们又看见魏无恙将芳洲抱到净室,不一会儿又抱出来放到铜镜前,替她梳起了发辫!

这哪里是疼妻子哟,分明是当女儿一样宠了。她们边地的女人,别说被男人抱进抱出,就是早上起晚了也会被丈夫骂个半死,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呐。

魏无恙可不知道眨眼功夫他就被人在心里怒赞了无数遍,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给他的小可爱梳小辫呢。扎得正是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发型,两条马尾巴,左甩甩右甩甩,可爱又有趣。

芳洲乖巧得像个布偶娃娃,任他在自己头上捣鼓,等一切收拾妥当,她的小脑袋早就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到地上了。魏无恙大乐,扳过她的头,给了她一个绵长又炽热的吻,芳洲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终于清醒了。

“呵呵,”他抵着她的头,声音醇悦得像上好的葡萄酒,“没想到我的吻还有这个作用。腓腓,你说说到底是为夫太卖力还是不够卖力,嗯?”

芳洲被那一声拖着尾音的“嗯”字激得身子一抖,每逢他这么跟她说话,就是要发.情的前奏,她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再来一次,今天就别想出门了。

“你确定你这样子能去爬山吗?”

“能。”

芳洲咬牙切齿,就算四脚并用她也要去,总比待在家里被他吃干抹净强。

魏无恙笑道格外阴险,手指缠在马尾辫上绕圈圈:“那咱们可得将丑话说在前头,爬不动不许哭鼻子,也不许找我帮忙。”

芳洲的回应是一个大大的白眼,魏无恙看得稀罕,宠溺地亲了亲她的发顶,这才牵着她一道出了门。

两个侍婢目送他们远去,痴迷的视线久久不能从魏无恙背影上收回。天啦噜,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知情识趣的男人,临江翁主也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够不偏不倚地掉进大司马的蜜罐里。

雁门山半腰,“掉进大司马蜜罐”的临江翁主正在被人威胁:“腓腓,想要我背你上去可以,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先说说看。”

芳洲并不上当,相处久了,她的警惕性与日俱增。别看这厮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笑面虎,一个不小心就会着他的道。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先欠着?”

拍拍小手,芳洲当机立断:“那我还是自己走吧。”

“哈哈哈,”一个不备,魏无恙从身后抄上来,大笑着抱起她,“小倔驴,你自己走走到天黑都未必能到山顶。

身上多了个人,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和步伐,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到达山顶。芳洲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塞外风光,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赶进了一个小山洞。

大雨倾盆,雨幕低垂,山洞里的光线不算太好。半明半暗间,男人一双闪着绿光的眸子尤其打眼:“腓腓,你还记得我们在渔阳那晚,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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