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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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说上茅厕能拉出来,吃个饭还能挤出来呢?匈奴的孩子又不是泥巴捏的,哪有这么弱不禁风。”

萆荔叉着腰,越说越起劲:“你说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霸道

的人,沐浴的水不准太热,说怕把孩儿烫坏;睡觉只准平躺,说怕把孩儿压着……,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生呢?”

有孕后的萆荔脾气明显见涨,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在郝贤面前忍气吞声的小媳妇,郝贤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也只能乖乖听着,不敢反驳半句,就怕惹她动怒影响腹中胎儿。

“扑哧。”

一听到这对活宝拌嘴,芳洲满肚子的郁气顿时跑得无影无踪。她上前挽住萆荔胳膊,一语双关:“萆荔,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别理他们。”

“大猪蹄子?”萆荔莞尔,继而抚掌道,“腓腓你还别说,倒真有几分神似呢。浑身长毛,面目可憎,又油又腻,别无二致。”

“翁主,我们兄弟可不是大猪蹄子,我们是小奶犬,面目清爽,欢喜可人,还可以逗趣解闷。”改之兄弟连忙表态。

老男人才是油腻的大猪蹄子,他们才十八岁,风华正茂,凭什么被一竿子打死。

萆荔乐不可支,眼风扫过郝贤:“小奶犬好,小奶犬好,又软又萌,憨态可掬,我喜欢。”

芳洲也笑得直不起腰。

郝贤的俊脸彻底黑了下去,一同黑脸的,还有换好衣裳再次出现的魏某人。

呵,好个小奶犬!毛都没长齐的东西!不自量力!

郝贤脸越臭,萆荔就越高兴,从侍婢手中接过包袱:“腓腓,我是专程来给你送夏至礼的。”

夏至日,时人有妇女进彩扇,以粉脂囊相赠遗的习俗,扇以生风,涂抹粉脂以散体热所生浊气,防生痱子。

芳洲接过包袱,凑到萆荔耳边低语:“无恙不知从哪里弄了些冰回来,孕妇最怕热,你们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去吧。”

萆荔双眼放光,不忘回头狠狠剜了郝贤一眼。瞧瞧人家郎君多会心疼人,哪像他,嘚不嘚嘚不嘚,除了上下嘴皮子一搭,这不准那不准以外,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

郝贤被瞪得莫名其妙。

“还真是热闹啊,既然人这么多,也不多我一个吧。”一道颀长身影缓缓出现,高大挺拔,器宇轩昂。

“白泽,怎么是你?”芳洲开心地奔了过去,他跟着赵破虏几个月,已经褪去少年青涩,颇有几分魏无恙当年的样子。

她仰着头看着马背上的他,笑容真挚。白泽心中一热,跳下马来,潇洒利落。

“五天时间挺长的,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想着来看看你和大王。”

“有失远迎,不过阿翁不在家,没人陪你畅饮,实在对不住啊。”

白泽微微笑:“无事,我本来也不喜欢饮酒。”

“腓腓,不是还有你郎君我嘛,怎么会没人陪白贤弟畅饮?”魏无恙迈着大长腿,稳稳走到芳洲身旁站定,宣告男主人身份。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芳洲失笑,亲昵地看着他,“无恙,你带客人到屋里坐吧,我去灶上看看。”

“请。”魏无恙侧身而立,众人前后脚进屋,芳洲落在最后,只听白泽问道:“他对你好么?”

“你说无恙?”芳洲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挺拔身影,嘴角是挡都挡不住的温柔满足笑意,“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他这般对我好的人了。”

“那我就放心了。”白泽笑容不减,欣慰的样子一如母家兄长。

是啊,他怎么能对她不好呢,她可是他谋了五年的人。为了她,夺河西、杀吴复、拒联姻、斩连日珠,桩桩件件,若非爱得深沉怎么可能做得到?听说他夜夜都要回家,第二天天不亮又往军营赶,情热如此,他怎么能对她不好。

“白泽,你也不小了,该说亲了,别让伯父伯母操心。”

“我知道,我的事有分寸。”

白泽的声音温和依旧,眸子里的光芒却是渐渐消散了。爱上一个人也许只是一瞬,忘掉一个人却要耗尽一生,他不确定到死的那天是否能将她的名字从心上抹去,但他不想再去招惹无辜的人。

一个人是寂寞,两个人就变成了怨恨,现下这样,挺好。

芳洲在厨房招呼仆妇准备膳食,正忙得热火朝天,魏无恙忽然站在门口朝她招手。

“腓腓,你来。”

出门,他抓住她的手,目光如炬:“我又替腓腓解决了一桩棘手之事,腓腓打算拿什么谢我?”

芳洲皱眉,狐疑道:“夫妻一体,还要言谢?”

“那些可全是你的爱慕者。”魏无恙凉凉开口。

“你……”芳洲深深吸了一口气,握拳,“你想怎么样?”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午歇的时候你到院子里来,先履行方才的约定。”

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带起阵阵酥麻,声音暗哑得不像话:“小奶犬算什么,我让你尝尝大狼狗的厉害。”

第75章

“哼。”

一心记挂着客人的芳洲并未将魏无恙的“威胁”放在心上,大眼上挑,斜斜飞了一记,不以为然地转身回了火房。

她现在忙得就差飞起来了,不仅要指挥仆妇做祭祀用的夏至饼和麦粽,还要教她们做汤饼。冬至狗肉夏至汤,时人夏至喜食汤饼,但吃的都是大麦制成的,口感欠佳。到了边地以后,偶尔从胡商手里买到小麦粉,芳洲尝试着做了回汤饼,居然赢得刘康和魏无恙的一致称赞。

今天要做的是菘菜鸡蛋汤饼。灶上烧水,菘菜去根洗净,水沸,下生汤饼;再沸,下菘菜和鸡蛋;三沸,加调料,出锅。红碗绿叶白鸡蛋,看着就令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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