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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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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陆吾笑着扬鞭,一人一马飘然远去,好事的风将他的话语清晰传来,“翁主,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魏无恙眸色深沉,自出宫后他就有很多话想问芳洲,尤其是以前的事。他不信她对从前无知无觉,不然怎么解释她第一次见他的坦然、亲厚,怎么解释她对刘炽的敬而远之,还有这个陆吾,她也是爱答不理的。作为皇帝兄长,无缘无故消失七年,他干甚么去了?会不会跟她以前也有关系?

“腓腓!”

“无恙唤我何事?”

一张芙蓉娇面陡然出现在眼前,从眉梢到眼角都洋溢着盈盈笑意,一看就是极快活极高兴,与在陆吾面前的冷漠判若两人,魏无恙的心忽地就软了。

昨日之非不可留,今日之是不可执。放下过去,就是放过自己。

“无事,就是想喊你的名字,想看你笑。”

“呆子,”芳洲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一旁笑得意味深长的张宝,娇嗔道,“这是在外面,你说话也不知道收敛些。”

“没关系,没有我的同意,他们不敢听的。”魏无恙顿了顿问道,“跟着我你不后悔吗?如果我一直挣不到八千户食邑怎么办?”

芳洲睁大美眸,极认真地打量他,又极认真地说道:“不会的,你一定能挣到的,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你什么时候挣到,我就什么时候嫁你。总之,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你到时候可不许嫌弃我老,不要我。”

“傻子,我比你大十岁,就算老也是我先老,我还怕你不要我呢。”魏无恙满目柔情,宠溺地看着她。

“其实大这么多也是有好处的,若将来我走在你前面,你肯定会伤心难过,所以还是让你走在我前面的好,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

魏无恙不防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眼泪一下子就沁了出来,他抬头望天,努力将泪水逼回去,迎着她的温柔,目光灼灼。

“臣一定为翁主长命百岁!”

第36章

“阿翁阿翁,我回来了!”大老远,芳洲冲矗立在岸边的刘康兴奋挥手。

一方水土一方人,隐没在晨曦中的江陵古城大气磅礴,云雾缭绕,一如眼前女郎,端庄,美丽,撩人,神秘,魏无恙走过无数地方,最爱的便是这南国水乡。他嘴角含笑,伸手虚圈着芳洲,与她并肩立在船头。

“腓腓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

刘康也朝芳洲挥手,又哭又笑状若疯癫,哪里还有一国君侯的气概,他往前几步涉到江中又退了回去,坐到地上挽起裤腿,除下履袜,“噗通”一声扎到水里朝芳洲的船游了过来。

魏无恙的黑眸瞬间瞪大,他总算知道芳洲跟谁学的凫水,她的固执又是随了谁。别看刘康羸弱,犟起来也是颇有风骨的,要不然吴复也不能被他整得那么惨。

刘康心情激动,越游越快,他是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与心爱的女儿重逢。当初走投无路向魏无恙求救,其实并未抱有多大希望,事实证明还是大母看人准,这世上可托付终身者,惟有一个冠军侯。

他很快就游到船边,被侍从七手八脚拉上船,顾不得整理仪容,浑身湿漉漉地朝魏无恙深深一揖:“冠军侯大恩大德,康没齿难忘。”

魏无恙连忙将他扶起,一面命人拿了干净帕子给他擦拭,一面还礼:“大王折煞无恙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乃为人之本,无恙哪里担得起大王如此大礼,再者无恙既答应了太皇天后,断不会食言而肥。”

刘康目露赞许,越看越喜欢,眼神藏着笑意,调侃道:“还叫我大王?”

魏无恙不解他话中之意,怔住。倒是芳洲被父亲打趣得耳根子都红了,她捧着发烫的双颊,撅嘴跺脚,长长唤了一声“阿翁~”,真真楚楚动人,娇羞无限。

魏无恙恍然大悟,急忙朝刘康下拜:“外舅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孺子可教,不是光知道打仗的莽夫,反应快,脑瓜子灵光,会察颜观色,腓腓交给你,孤放心了。走,咱们舅婿两个今天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刘康上前来揽魏无恙,亲热地勾住他的肩膀,与他有说有笑往船舱走去,将自家宝贝女儿抛到一旁,似乎完全忘了游到船上的目的,看得张宝直想笑。

“不行,不行,”芳洲急急奔到两人身前,伸手挡住他们去路,红着脸说道,“阿翁不能饮酒。”

她的好阿翁酒量不行,酒品更不行,逢酒必醉,逢醉必拿她开涮。每次喝醉都会将她童年糗事当作谈资,她在魏无恙面前可丢不起这个人。

刘康知道女儿担心什么,一拍胸脯,大大咧咧道:“腓腓放心,你不在的这几个月,阿翁酒量精进了,不会乱说话的。”

芳洲还要说话,刘康连忙打断她:“你现在是有夫婿的人,就不要再管阿翁了,要管管无恙去。”

芳洲不防他说话这么直白,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旁边还有人在吃吃地笑,顿时羞恼交加,恨恨瞪了父亲一眼。

刘康双手一摊:“无恙觉得我说错了吗?”

芳洲听到一道低沉醇厚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教人喜也不是恨也不是。

“大王英明神武,怎么会错呢,无恙很乐意被翁主管。”

刘康被他恭维得飘飘然,下船过府与他喝得酩酊大醉方尽兴回房。芳洲看着两个酒鬼直叹气,没想到父亲胡闹,魏无恙也跟着胡闹,本来不想管他,仆役来报说他吐了几回,终狠不下心肠,命人煮了醒酒汤,又到他房中打了水亲自给他擦手净脸。

醒酒汤端过来的时候,魏无恙像个孩子吵闹着不肯好好喝,芳洲无奈,只好打发走仆役,自己用汤匙一勺一勺地喂。

醉酒的魏无恙顽皮得让芳洲没了脾气,喝一口汤就喊她一声“细君”,还非要她答应,不答应就不喝,一碗汤水喂完,芳洲羞得连碗都端不住,整个人从头红到脚。

魏无恙用手指轻佻地挑着她的下颚,黑眸迷蒙,带着醇香酒气的唇在她面前一开一合:“腓腓,你跟我说说,谁是第一个亲你的人?”

他的目光专注又严肃,芳洲叫苦不迭,她的好阿翁果然还是将她给卖了。

八岁那年,因为右手的事她跟白泽打架,被白泽偷袭亲了一口脸蛋,气得她几天吃不下饭,阿翁不仅不安慰她,还高兴得要命,说别人都是凡夫俗子,只有白泽慧眼识珠。还说若将来无人敢娶她,就把她嫁给白泽。

芳洲张嘴想要解释,魏无恙的手指已经抚上她的脸庞,薄唇与她粉唇轻触,每说一个字都清晰无误地通过她的唇传到她的脑子里,如过电般酥麻刺激。

“腓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白泽当年唱的童谣是什么意思?”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过她的脸颊,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薄唇与她轻触,浓重的男子气息令芳洲悸动不已,刚褪下的潮色不争气地重现在俏脸之上。她难耐地甩甩头,想赶跑这些意乱情迷。

“你说什么?”他的触碰令她前功尽弃,无法集中注意力。

魏无恙很满意自己对芳洲的影响力,扳过她的小脸捧在掌中,与她额头相抵,薄唇里吐出芳洲从小听到大的歌谣。

“阿娇阿娇,莫哭莫闹;阿娇阿娇,来郎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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