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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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饺犹犹豫豫的吐出两个字:“在啊。”

“我不信。”禾嘉泽回道:“让你家长接电话。”

饺饺:“……”她支支吾吾老半天,见禾嘉泽始终坚持,无奈道:“你等一小下。”

禾嘉泽举着手机等着,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在现场认亲,足足过了近十分钟,才又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从中传出。

对方似乎非常的惶恐不安,颤颤巍巍的声音细微近不可闻:“喂、喂……我是…她妈,给您添、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唔……”听起来她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禾嘉泽仔细辨认过后,将她刻意压低几分的声音与人冥公仆核对上,笑道:“伯母您辛苦了,还陪饺饺一起打游戏,我第一次见有阿姨玩游戏玩的这么好。”

“这都……都是遗传的好,基因里头自、自带的。”她仅凭借说话的语气就把‘忍住不哭’四个字演得淋漓尽致。

听着这声音都让禾嘉泽感到于心不忍,继续为难这位女士好像有些过于残忍了些,他也没兴趣再听两人和手坑蒙拐骗,干脆挂断了电话。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又一次响起来,禾嘉泽接起电话,抢先开口道:“把你的变声器给我关了。”

饺饺说:“你怎么知道……”

禾嘉泽随口胡诌:“你妈说了你是个男的。”

饺饺的嗓音突变,由女低音变成了男低音:“……她说了吗?”

禾嘉泽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觉得你到目前为止的举动是在恐吓我,你觉得呢?”

虽说声音变了,可他似乎习惯了用撒娇的语气与禾嘉泽讲话,无辜道:“我没有啊,因为你不上游戏,我想和你说说话嘛。”

禾嘉泽:“我不想和你说话,有本事你就来见我,明天晚上我在阅桥西城河边等着你来。”

他不给饺饺回话的机会,说完这一句便又将电话挂断。

西城河经流整个中京市,沿河岸景观优美,晚间有许多人会在河岸边散步,河面上时常可见有观光的脚蹬船缓慢游行。

在禾嘉泽的儿时记忆中,最初西城河两旁没有石栏杆,经常可见有附近的人家提着篮子到河边洗衣。

如今虽有河堤护坡与白玉石的护栏,但每隔一段距离,护栏便会有一块空缺与一段通往下的台阶。

禾嘉泽很喜欢坐在近下方的石阶上看河对岸的夜景,他来的早,刚到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暗下,隔了一会儿后,阅桥上的灯盏才亮起。

长情如约来到西城河边,禾嘉泽并不难找,他曾经与禾嘉泽到此处散过步,也知道禾嘉泽的习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台阶上的人。

他顺着台阶往下走,刚想和禾嘉泽打招呼时,视线却逗留在了水面上。

一片阴影投下将禾嘉泽笼罩,他回头便见一个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靠上一层的台阶,漂亮的眼睛紧盯着河面,他看上去显得有些紧张。

禾嘉泽:“是你吗?”

长情点点头,他朝禾嘉泽伸出手道:“这里不安全,先上去吧。”

禾嘉泽对他先前的所作所为有些窝火,距离凤黎掉线至今已有一个月之久,他藏头掖尾这么久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禾嘉泽却连原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追问。

“我喜欢这里,我不想上去。”禾嘉泽态度冷淡,无视掉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继续转过头看河对岸的风景,“你在网上搞那些小动作吓我的时候那么大胆,这会儿怂了?”

长情急于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要吓你的意思……我喜欢你。”

禾嘉泽闻言站起身,转身面朝向他道:“你不过就是仗着网络里我没法拿你怎么样才那么胆大,现实里不过如此,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缩头缩脑的胆小鬼。”

鬼字出口,禾嘉泽便见长情的视线忽然落到了他的脚边,接着又朝他伸出手,禾嘉泽看着他的动作,逆反心即起,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站到最后一层台阶上。

紧接着,他感到脚踝一紧,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拖拽下水,禾嘉泽毫无防备的被灌入鼻腔中带着水藻腥味的河水呛到。

禾嘉泽识水性,能够在水中睁眼看东西,他扑腾着想要蹬掉缠在小腿下方的束缚,可却被紧紧抓着,垂头向下看去,一只青白的手正牢牢的抓着他的脚踝。

那东西的长发像是一团浓密的水生植物,让禾嘉泽无法看清被包裹在其中的存在,他被那只手拽着一路往河中央拖去,肺部像是要炸开一样难受,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昏迷之际,他有一瞬间误以为是自己产生了濒死前的幻觉,看见了一条鲛人朝自己游来,那条尾巴可真漂亮……

在禾嘉泽坠入河中的瞬间,长情便紧跟着扑下去,他极少使用人类形体在水下活动,一时间竟然被那只水鬼占据上风,眼看着他与禾嘉泽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长情只得将下半身从幻形中解放出来,朝禾嘉泽穿梭而去。

当禾嘉泽再次醒来时,入眼是一片洁白,他听到来自一旁的抽泣声,茫然的转过转过身,正对上禾母红肿的双目。

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围在床边的还有禾父与禾致修。

见禾嘉泽要起身,禾母连忙伸手去扶他,同时带着哭腔道:“你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能去跳河啊,你要真出了什么事……让我们可怎么办啊。”

脑子里的水像是没倒干净一样,禾嘉泽懵懵懂懂的回道:“……我没有想不开啊。”

禾父摇头叹息,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他道:“任家那小子做的混事我们都听你大哥说了,你也是个拎不清的东西。”

禾致修干咳一声道:“爸,你少说两句。”

“少说什么少说,他要不跟人谈恋爱,那人能死吗?就算没有任允明,我看那小年轻也逃不过这一劫。”禾父越说越激动,伸手往禾嘉泽头上招呼去:“我看你和人谈朋友就是害人害己,整天跟男人胡乱厮混的下场就是这样。”

禾嘉泽抬手捂着胀痛的脑袋,有理有据的顶嘴:“男女比例差距那么大,我和男人厮混是害人害己,你要我和女孩子谈恋爱是危害世界。”

禾父指着他的鼻子道:“我看你就是从小挨打挨少了!”

“哥。”禾嘉泽拉着禾致修的衣服让他挡在自己与禾父之间,嘴上还不停刺激禾父,闷闷不乐道:“我喜欢男人给你丢脸了,看不起我就别来医院啊。”

禾父都快被他险些给气消,起身道:“我太看得起你了我!以后咱家要是有什么仇家,我就去找找他们家有没有儿子,介绍给你当男朋友!”

父子俩见面没多久便不欢而散,禾嘉泽闹着禾致修让他送自己回家。

看他的检查结果也的确没什么大碍,禾致修便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将他送回住处。

临走前,禾致修对禾嘉泽千叮咛万嘱咐:“照顾好自己,别再做这种傻事了,你也别怪咱爸,他也就是嘴皮子欠,听到你出事的时候他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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