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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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够猜到任允明想要说什么,严词厉色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们禾家没有人要求我做一个听话的傀儡,你才是外人,我受自家人欢迎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你想当一个好朋友我很欢迎,但在此之前停止你的洗脑行为,我不接受你灌输给我的任何思想,我的脑海不是你的避暑胜地。”

第43章 颓废

虽禾家人没有将自己的孩子与任允明拿来做比较, 但禾嘉泽时常也能听见家中长辈夸赞任允明聪明懂事,也乐于见得禾嘉泽与任允明多接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总好过和其他几家的混世魔王搅在一起。

小孩子的世界黑白分明, 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禾嘉泽的叛逆期也来得晚,那时他也觉得任允明是为自己好, 但随着成长他的想法发生了些改变,现在他认为任允明只不过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肆意干涉他的人生。

气氛有些尴尬, 李东硕左右看看, 见禾嘉泽与任允明的脸色皆十分难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餐厅工作人员推门而入,将冒着热气的菜盘端上桌。

李东硕:“行了行了……菜上来了, 先吃饭。”

从前没见过禾嘉泽直言反抗任允明对他的约束,而任允明也没这么对待过其他人, 虽总见白羽对任允明的做法颇有微词, 但他只看到表面上大家关系都是极其亲密的, 也没细想,如今听了禾嘉泽的怨言后, 觉得任允明对禾嘉泽的管束的确是有些过了。

任允明脸色缓和几分, 又对禾嘉泽道:“抱歉,没想到提起这些会让你不开心, 我只是见你这两日心情不好, 想找你聊聊天。”

禾嘉泽说:“对于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希望你也能放下那些过往,别再将我当小孩子来看待,你并非我的父母,作为朋友而言,你管得的确太多了。”

李东硕用筷子指了指其中一个盘子:“这家蛋黄豆腐做的一绝,你们尝尝。”

任允明干脆转移话题道:“昨天的事……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明天果家心机发售,我托了那边的朋友去帮忙买。”说完他又看向李东硕:“这次我回来的太匆忙,也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手机过两天应该就能拿到,到时一起给小泽让他带到学校拿给你们。”

禾嘉泽嘟囔说:“我自己会买。”

任允明道:“别气了,我也是关心则乱,看你昨晚到今天都不开心,发了什么事吗?”

李东硕也是好奇,八卦心作祟,问他:“你和凤黎吵架了?不能吧,他人那么好。”

禾嘉泽:“也没什么,只是他一直有事瞒着我不肯和我说,我在心里给他找了不少理由,但更倾向的答案还是他对我没有信任。”

“他不是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都说过一遍吗?”李东硕拿汤匙搅着碗里的汤,瓷勺与碗壁碰撞,叮当声清脆作响。

禾嘉泽邹起眉头:“不是那些事。”

具体凤黎所隐瞒的那些事,有任允明在场,禾嘉泽也说不出口,他说了不是后便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筷子。

任允明道:“他是一个病人,缺乏安全感很正常,即便他只是在依赖你带给他的安全感,又将真实的自己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可你选择跟他在一起就要体谅他这一点。”

听上去好像是在安慰他,可禾嘉泽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在心里回味几遍更觉得不对味。

李东硕忽然记起来什么一般,大声道:“哦哦哦哦!他是不是一直不肯把追债人是谁告诉你?穷到买不起内裤都不肯跟你说?”

禾嘉泽:“你能不能少看点八点档?”

李东硕义正言辞的说:“不要小看这些电视剧,它们教会了我许多人生哲理。”

禾嘉泽说:“和钱没关系,我问了他很多次,但他要么闪烁其词,要么答非所问,根本不肯正视我的问题,我甚至觉得他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在拿我寻开心。”

任允明:“别把事情想的这么坏,你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有很多病人依恋上自己心理医生的安利。”

禾嘉泽道:“你的话听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任允明挑明了说:“他不像是在耍着你玩,或许他是依赖你提供给他的感情物质与你带给他现在的生活,他回避代表着不愿托付终生。”

禾嘉泽瘫着一张脸道:“继续。”

任允明:“就目前我对你们之间的了解来看,他也在干涉你的决定。他对我表现出敌意,甚至在我们视频时用自己的病状来逼你挂断视频通话,也都是由于对你的不信任。”

禾嘉泽默不作声的听着任允明的长篇大论,大概是他这种态度给了任允明一种他是默许的错觉,话语也逐渐变的直白。

任允明习惯性的抬手想要抹鼻梁,却在扬手时想起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食指在额角轻蹭一下后将手放下。

他正襟危坐,双手十指交织端放在桌面,两拇指摩挲,好像在谈论什么生意上的事一般。

任允明继续款款而谈:“这仅是我个人的猜测,他不明着找你要钱,而是通过你来提升他的生活水平,这个做法其实很聪明,变相找人以金钱供养……。”

禾嘉泽听到这里也觉得够了,出言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准这么说他。”

任允明的声音再度变得轻缓,道:“我希望看见你幸福,不想看你过的不开心,我原本也觉得不应该插手你的感情,可事实如此,你和这种人在一起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这都是你的杜撰,你从哪里去了解到他的?你既不认识他也没有和他见过一次面,哪里来的底气从容不迫的坐在我面前定论他是什么样的人?”禾嘉泽撂下碗筷站起身,一鼓作气把话扔出去,拉开座椅欲离开。

他撒手向前刚走了两步,那椅子边因受他刚才拉拽的举动后产生的惯性作用侧倒在地,禾嘉泽脑子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走回去把椅子扶起来,脚步却片刻不停的带着他走出了包厢。

李东硕尴尬的举着筷子,良久后,他开口道:“虽说我在这方面不是专家,但他们俩现在还好着,你当着他的面说他男朋友的坏话有点……不太好。”

任允明沉默许久,头向左侧稍微偏斜,他向后靠去,两只手搭在桌沿,左手覆在右手上。

“小泽以前都很听话,你认为是他的改变还有他现在对我的态度都与他交往的人有关吗?”他问出一句,却在李东硕准备开口前,点头自答:“就他方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给出的反馈来看,必然是脱不了干系的。”

李东硕左右为难,思量着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也不能一辈子都听你的话啊,小时候你为了他的学习成绩着想帮他补习功课、查错,在他没有分辨是黑的能力时限制他交友,这都可以……理解吧。”他停顿片刻,低声吐出一句话:“但感情上的事没有第三方发言人存在余地。”

改变一个人很难,禾嘉泽明白这个道理,任允明早习惯对他的人生指点江山,过去的十几年他一直这么做,可能从他不记事起两人间的相处模式便已经有了定型,不可能因他的一两句话而轻易发生改变。

可十几年的交情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他今天和任允明吵了一架,说不定明天回老宅就能在饭桌上看到他。

接下来放在禾嘉泽面前的只有三个选项:1.失去这个和他从小穿一个裤子长大的朋友;2.花时间精力去改变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3.像从前一样对他言听计从。

三岔路通往的去向,没有一个让禾嘉泽满意的。

禾嘉泽没心情再回学校,颓然的往家的方向走,只觉这两天诸事不顺。

他心想虽没有时间精力去浪费在任允明身上,可却也想让他体验一下自己的感受,昨日听他提起过暂且不希望家里人知道他已经从国外回来的事,禾嘉泽做不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随手报复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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