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乔煦点头道:“太子纯孝,是仁君之德。”
他心里也在为这事情烦恼,先把“仁”和“孝”这两面大旗扔出去,不让丞相那么容易就开口。
说到底,乔家没了皇帝支持,处境本来就够艰难了。
丞相道:“皇后前段时日,身体不适,又一直为皇帝抄经祈福,差点耽误了,幸好太子发现及时。如此想来,当初皇帝关上两仪宫门,也许有什么误会。太子若能解开误会也是一桩好事。”
乔煦听姚丞相这么说,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明知道姚丞相是拿这话激他,但也没办法。
他含糊哼了两声,还是道:“皇后虽然诚心悔过了,但当初毕竟关闭宫门是皇帝的决定……”
姚丞相又问太子妃有没有去过两仪宫看皇后。乔煦有些尴尬,道:“并没有。”
姚丞相道:“这还算是件好事。”
他对太子妃和乔家都不抱大期待了。最近怀恩县主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太子不愧是皇帝的嫡亲儿子,最像皇帝。将来少不得是后宫佳丽三千,爱宠甚多。太子妃在这样的后宫里,只怕难说最后的结局。但现在还需要乔氏太子妃在这位置上,至少熬到太子登基前。
乔家与太子妃再没有用,只要他们在那个位置上,本身就是意义。这就意味着至少太子妃不在顾皇后的手里。
所以姚丞相说乔简简还没见过顾皇后是件好事——她越晚直面顾皇后,就越晚被顾皇后击溃。
姚丞相又与乔煦谈了谈。乔煦回去之后,丞相又派了他的一个学生给乔煦传了话,教乔家和太子妃下一步的行动。
乔家很快就给太子妃送了信。
乔简简这几日一直想着安平的那句话。安平劝她不要把太子越推越远。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将太子推远了,还是太子从来就没有真正贴近过她。
乔家给她送来的信里,终于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这日是太子回东宫的日子。乔简简终于扫了颓唐,又仔细梳妆整理了一番。
太子与乔简简用晚膳时候,两个人都是食不语,整顿饭一句话都没有。等席面撤了,乔简简让乳娘把初初抱来。
等初初小姑娘过来的时候,乔简简主动对太子道:“殿下,有件事情拖了许久,也该办起来了。”
萧重均见她今日心情平静,面带微笑,说话似乎也比之前镇定,就笑道:“是什么事?东宫里你有什么想添置的不用问我。”
乔简简道:“这事情必须要问过殿下,因为是要添两个人,两名良娣。”
太子一听,笑容就淡了些,道:“怎么想起来这事情。”
乔简简道:“这事情本来在初初出生后就该准备了……今年父皇恢复得不错,身体有了起色。宫中一味压抑着也不好。我看近来时机就正好。何况将来要有大事,东宫里连良娣都没有,怎么行呢?譬如这次,遇上大事,我在休养身体,东宫连个拿的出手的女眷都没有,是我这个太子妃的失职。”
她娓娓道来,太子含笑听着,等她说完了,问:“好,你要推荐哪两家姑娘做这个良娣?”
乔简简低声道:“妾不敢妄作主张。人选自然要殿下选自己合心意的,妾只需要在宫中准备筹备好事罢了。”
太子倒是没想到这一出,今日这事情必然是乔家给乔简简出的主意。他原以为乔家肯定会推荐亲朋家的女儿,好来做乔简简的帮手。没想到乔家这次比他想的要高明一点。
“怎么,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会选什么样的良娣,不给我举荐?”太子逗了一下乔简简。
乔简简这一番话,都已经准备了一整天了。这时候太子逗她,她也没心思逗趣,只道:“我没有人选,殿下还是问问旁人好了。”
她本来说这话只是随口,只是一出口就觉得这“旁人”好像在影射怀恩似的。她与太子都有几分尴尬。
幸好乳娘抱了初初来,太子又笑了起来,抱过初初,才缓解了这气氛。
次日太子见到怀恩的时候,就把良娣的事情说了。
怀恩一听神色就变了,她坐于一旁,只是默默流泪。太子原来还想着若怀恩愿意以良娣身份入宫,他虽然心有愧疚,但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但看怀恩这神色,太子就知道这事情不必再提了。他只是揽住怀恩的肩,低声道:“你以为我真想要这两个良娣么?你不喜欢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怀恩哭道:“那你与我说什么?别人给你点甜头,你就当别人是宝了。难道还要拉着我一起对她感恩戴德?”
太子为她擦着眼泪,叹道:“你看你,至于这样伤心么?这样喜怒形于色,将来怎么做皇后?”
怀恩第一次听他允诺皇后二字,终于破涕为笑,用帕子把眼睛擦得红红的,柔声道:“你这甜言蜜语,也不知道多少人听过了。”
两人又温存一番,怀恩才道:“你不要以为她大度,我小气。良娣我是不会去做的。但她说的没错,将来有大事,东宫人都不够怎么行。”
太子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你也随便我挑两个?”
怀恩道:“不是有一个现成的么?曲盈衣跟了你许多年了,前段时间又封了保林,你就给她再提一提,做良娣吧。至于另一个,再物色看看。”
乔简简知道太子要提曲盈衣做良娣,也没法反驳,毕竟是她让太子挑自己合心意的,大方话已经说了,这时候也不能收回。
她就知道怀恩确实厉害,轻巧就把这一招给化过去了。
春天过去了,夏天就要到了。后宫对两仪宫宫门打开的议论少了许多。因为除了太子与安平公主偶尔进去看一下皇后,皇后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召见过任何人,仿佛这宫门开与不开没有两样。
宁州这边,燕王夫妇都已经得了消息。先是安平写信告诉他们宫中的情形,后来他们留在京中的眼线也都来了信,两仪宫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太子已经去看过顾皇后三次了,大概就是一个月去一次。
清沅这时候正是最难受的时候——她月份大了,终于体会到了孕期的痛苦。京中的消息虽然偶尔也让她胸闷,但还是肚子里那个孩子更让她吃力。
萧广逸赶在六月中旬终于回来了,他一见到清沅,就呆了一会儿,只是看着她的肚子。清沅捂住脸,开玩笑道:“好了,我知道我现在的脸是不能见人了。”
萧广逸忙抱住她,他说不出的心疼,后悔起自己离开了三个月。他虽然想到回来时候清沅就该待产了,身形该变了,但没想到亲眼看到和想的感觉完全不同。
回来第一晚,萧广逸整夜都没有睡着,他一直看着清沅。
清沅半夜醒来,吃力地翻身,萧广逸小心帮她。她低声含糊问:“你怎么还不睡……”
萧广逸在她耳边低声说:“清沅,我……”
他想说他有点害怕。前世时候,玉苓生产时候的惨叫他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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