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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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被子,直接把人从床上拖了下来,朝着堂屋拖去。

“哎哎哎,你们谁啊?你们想做什么?”傅爱国瞪着不大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些人,大声的叫喊道。

堂屋内,两个青壮年像堵墙一样挡在傅老爹和傅老太身前,无论两人怎么拼了命的想要上前,都无法推开身前的两个人,只能看着穿着单薄的儿子,被人像拖着死猪一样的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傅爱国到堂屋的时候,看到傅老爹和傅老太,顿时带着哭腔的喊道:“爸妈,救我啊!快救我啊!”

然而,吴镇长一行人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在傅爱国被拖到堂屋的时候,他站了起来,径直朝外走去,而傅爱国,就这么被人直接拖到了车上,带走了。

一早上称得上热闹的傅家,在一行人离开之后,再一次的寂静了下来。

傅老太和傅老爹两人呆呆的看着大敞开的大门,神色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儿,傅老太突然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哭了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儿啊......”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么一句。

而傅老爹的眼眶也红了起来,抬手狠狠的抹了把脸,蹲了下去。

一时,傅家里,只听得见傅老太悲痛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似的,不过,此时对于她来说,儿子被带走,生死未卜,和死了,似乎也无异了。

半晌,傅老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站了起来,“你那里有没有傅时光她男人的电话?”

傅老太正哭的伤心,那里听得见傅老爹的问话,傅老爹上前轻踢了她一下,再次问道。

“你问她做什么?”傅老太愣愣的,不明所以。

傅老爹恨恨道:“平日里,只知道刻薄她,想着怎么用她换钱,有用的倒是一点没想明白。”

本就因为儿子被带走心情不好的傅老太,这会儿傅老爹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了,她“刷”的站起身,这次,抬起的手是直直的戳在了傅老爹的脸上,“出了事儿了,就什么都是我的错了,合着,你一点错没有?拿傅时光换钱的事儿,是不是你同意的?儿子不好好读书,是不是你纵容的?现在,倒是都怪上我了?”

所幸,这会儿的傅老爹多少还有些理智在,傅老太一顿喷之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缓了缓语气道:“你忘了,她男人不是听说在部队里还是个官儿嘛,咱们可以去找她帮忙啊?”

傅老太一愣,半信半疑,“能行吗?”

“不试怎么知道?”

顿时,两人目标达成,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当初,两人只想着赶紧用傅时光换一大笔彩礼好把人嫁出去,甚至担心以后傅时光过的不好会找娘家帮忙,那可真是嫁的彻彻底底,哪里还会有傅时光的联系方式啊!

刚刚升起的希望,在现实面前不得不再次受到打击,现在,两人连互相责备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着怎么救自己的儿子。

“对了,之前傅时光不是和供销社的一起做生意嘛,好几回看见她和供销社的那个主任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话,咱们去找供销社主任,他肯定会有傅时光的联系方式。”傅老太说。

第四十九章

为了儿子, 傅老爹和傅老太穿上衣服, 连早饭都顾不上吃, 关上门, 便相携着朝着镇上走去。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雪,这会儿的小路上, 早被白雪覆盖住,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雪白一片。若是平时,这种场面不论看过多少次, 也依然会停留片刻欣赏的。只是这会儿,傅老爹和傅老太哪里还会有这种心思, 只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还未有人走过的白雪上走出痕迹来。

从村里去镇上,平时只需要半个小时,这还是路况好的情况下, 现如今,白雪早已把平时的路给覆盖了, 加上两人心里焦急, 竟二十来分钟就到了镇上。

好不容易去到供销社门口,只见大门紧闭,木质门板旁挂着一个木质的牌子, 上面写着“过年停业, 正月十二开门营业”。

两人最后的希望, 在看见这个牌子的时候, 顿时坍塌。傅老爹和傅老太对视一眼, 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绝望。

一路走来,棉鞋早已湿透了,脚也被冻的毫无知觉,只是因为心里的一股气儿撑着,这会儿,傅老太心里的那口气陡然泄了出来,“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傅老太没有大吵大闹,或许心里也明白,就算大吵大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吧,只嘴里不断的呢喃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伴随着眼泪的眼睛无神,若是不清楚前因后果的,猛然在街上看见这样一个人,怕是会觉得这人精神出状况了吧。

傅老爹的状况丝毫不比傅老太强,虽然人还站着,可双腿和双手不自觉的抖动着,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半晌,傅老爹弯腰想把傅老太扶起来,可是,心如死灰的傅老太这会儿奇沉无比,纵是傅老爹作为一个男人,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把她扶起来,无法,他只能对傅老太说:“现在供销社没开门,找不到供销社主任联系傅时光,咱们也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别的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傅老太一把甩开了傅老爹扶着她的胳膊,颇有些色厉内荏的吼道,随即想到联系不上的傅时光,心里的担忧害怕瞬间转换成了怒火,“果然是个贱人,有了男人就忘了娘家,有谁家的闺女嫁人了就跟断了联系一样的?现在爹妈要找她,竟然找不到,反而要去找个外人帮忙,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应该......”

“你就应该什么?”傅老爹接道。他站起身,微微后腿了一步,难得的说了句公道话:“当初是我们做的太难看,不怪她这么对我们。还是说,你是忘了,在她嫁人以后,你和爱国在村口的所作所为了?”

“那那那......”傅老太顿时气短,“那”了半天,才终于憋了一句,“不管怎么说,我给她吃给她喝,养她这么大,她不该报答我吗?”

傅老爹轻哼一声,没接话,只说道:“既然来镇上了,找不到供销社主任,咱们就去镇长家,去求求他们,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帮忙解决。”

早上镇长在他们的所做所说,无不传达着,这事儿,除了让傅爱国以命抵命之外,是不可能会有别的办法的,只是,傅老爹仍然想要再试试。

虽然还是过年,但镇上总是比村里要热闹一些,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镇长家。

今天是头七,镇长家的大门上还挂着白布,在这个大街小巷满是艳红的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徒生悲伤。

两人站在大门口看着在风中飞舞的白布,想要上前敲门的动作,竟生生的顿住了,顿时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了,不巧,出来的正是镇长本人,“你们来做什么?还是我表达的意思不够清楚?”

傅老爹傅老太的心一凉,各种担忧害怕的情绪涌了上来,两人朝着镇长小跑了过去,一左一右的抓着镇长的胳膊,傅老太“啪”的一下跪了下去,仰着头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哀求道:“镇长,镇长,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求求你放过他吧,只要你放过他,我给你当牛做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是的,”傅老爹在另一边附和道,“镇长,我们两个老家伙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要是他真有个什么,我们可怎么活啊!镇长,求您放我儿子一命,只要您能放他一命,我们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镇长,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也未必就是我儿子打死的呀,我问过他了,他说过,他真的没有拿棍子打您侄子。”

“是的是的,虽然我儿子不听话还喜欢打架,但是,最起码他不会乱说谎话的,真的。”

“您就放过他吧,他才十八岁啊,年纪还那么小。”

......

镇长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听着傅老爹和傅老太的话脸上丝毫没有表情,一直等到傅老爹和傅老太两人只一句“求您放过我儿子吧”车轱辘一样来回说的时候,他才突然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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