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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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浩清形容肃冷,缓缓道:“听闻莞卿郡主今日醒来后,向皇上说起了密函之事,娘娘此时烦的,必定是密函落在了郡主之手,怕被皇上看到。”

陈皇后气怒道:“你还有脸说,不正是你与你家婆娘干的好事么?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留着本宫的密函不烧毁,就是想留着来威胁本宫——既然如此,何不好好收着,却落到了她的手里?!”

面对陈皇后的怒火,白浩清面不改色的沉声道:“事情已到了这一步,娘娘再怨怪也无济于事,不如寻求解决的方法。”

见他面容如此沉静,陈皇后慌乱气怒的心倒是冷静下来许多,冷冷道:“如此,你说说看,要如何解决?”

白浩清抬眸看了眼陈皇后,一字一顿冷冷道:“娘娘英明,事到如今,皇上既然知道了密函一事,惟今之计,只有娘娘主动去皇上面上承认了密函一事,学学前人,负荆请罪……”

“叭!”

陈皇后重重一掌击在紫檀小几上,怒目瞪着白浩清,怒不可遏道:“混帐,你竟是敢让本宫去认罪?!”

“娘娘息怒,请听微臣将话说完。”

白浩清沉静道:“密函落在她的手里,她必定会拿给皇上看的……而当日娘娘给微臣与贱内写的密函,虽然没有落款签署,更没有宫印,但皇上必定是识得娘娘的字的,所以,娘娘越是狡辩,皇上越会恼怒,不如赶走她上交密函之前,娘娘主动请罪,为自己夺得先机。但——”

话语顿下,白浩清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犹豫,袖下握紧的双手僵硬的松开,终是咬牙狠下心来,沉声继续说了下去。

“但娘娘不要担心。娘娘只需承认密函之上的内容就好。至于其他事情,微臣会让贱内一人全部担下,要杀要剐,全凭皇上处理!”

闻言,陈皇后瞬间明白了白浩清的意思,眸光一亮,慌乱的心却是安稳了许多。但看向白浩清的眸光却是带着迟疑,不太敢相信,他会愿意让杨氏来顶下所有的罪责,从而保住她。

沉吟片刻,陈皇后给白浩清与王中仁赐了座,再让红袖下去泡上好茶送来。

陈皇后眸光切切的看着一脸肃穆的白浩清,缓下语气试探道:“白相真的愿意让夫人一人担下所有的罪责?!她会愿意吗?”

说罢,她又想到了什么,眸光沉了沉,冷声又道:“若是夫人谋害武宁公主的罪名成立,只怕相爷与整个白府都脱不了干系,白相愿意冒此大险?”

陈皇后对白浩清很了解,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相爷,其实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伪君子。

所以,这样一个重权重利的奸臣,会赔上自己的仕途和家门荣耀来帮自己扛过这一难关,简直让陈皇后不敢相信。

见陈皇后怀疑自己,白浩清并不奇怪。

他抬眸定定的看着陈皇后,突然掀袍郑重的朝皇后跪下,沉声道:“微臣也是逼不得已。惟令之计,只能弃车保帅——微臣愿意牺牲白家的荣耀,甚至是微臣的仕途,来保住皇后与太子。因为,只有保住皇后与太子,微臣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杨氏,她本就是罪有应得,并不算冤枉她。她也已答应微臣,只要微臣替她救回高烧不醒的女儿,将白家的未来当家人交给她儿子,她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责,将武宁之死一事,甚至是……郡主被害失智一事,都一力揽下,彻底向皇上做一个交代。”

听到‘失智’一事,陈皇后眉头一跳,甚至是一边的王院首都不觉白了脸。

但说到这里,陈皇后倒是明白了陈浩清的意思,得知杨氏连失智一事都愿意替自己兜下,心里彻底放松,满意的笑了。

原来,自从京兆尹府一事后,白浩清看到太子被罚,水卿卿却被皇上接进宫里居住,他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不说他包庇了杨氏杀害武宁公主一事,单单是他当初给昀儿下毒药,逼迫水卿卿瞒下之前生过孩子一事答应皇上的赐婚,已是欺君的大罪。

他了解水卿卿的脾性,知道她爱恨分明,更是对他恨之入骨,所以,如今与白府已无干系的她,一定会将杨氏和他的事,告到晋明帝面前的。

自从他写了断绝书给水卿卿后,白浩清已明显感觉到晋明帝对他的冷落和不信任。

他知道,若是再让水卿卿抖出之前的事,他的仕途以及整个白家都会受牵连。

爱权如命的白浩清如何舍得宰相高位,但既然事情已不可挽回,晋明帝明显对他不再信任,他只有转移目光,将所有希望放在了太子和皇后身上。

太子,就是下一任君王。

他此时陪上仕途和白家一切,保住皇后与太子,却是卖了皇后与太子一个天大的恩情,与皇后太子接成永久的同盟。

如此,等太子登基后,他与整个白家就可以东山再起……

不得不说,白浩清确实是老谋深算,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却是用得极妙,为自己在不可逆转的败局前,提前找好了将来的复兴之路……

而恰在此时,被侯府施了家法赶去庵堂的白凌薇却是高烧不退,得知消息的杨氏想带大夫亲自去庵堂照顾女儿,却被白浩清禁足在白府。

为了救女儿,再加上白浩清的恐吓,杨氏终是知道自己陷害武宁一事要揭穿了,含泪答应承认一切罪行……

如此,前一刻还在为密函一事担惊不已的陈皇后,到了此时却是放下心来,甚至连下药让水卿卿失智一事,都可以一力掩过。如此,她阴冷的杏眼里恢复清明,慌乱的心绪也彻底平息下来,心里一片轻松。

她让红袖即刻去找太子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让李宥对白浩清许下重诺——若是此番白浩清能帮陈皇后度过此难,李宥登基之日,就是白浩清复相之时,并且照常娶白凌萱为侧妃,登基后封贵妃……

第二日天一亮,水卿卿梳洗一番后,连早膳都来不及吃,就带上密函去御书房找晋明帝去了。

在帮她梳头时,小喜想到丢失的绢布,愧疚道:“小姐,虽然密函保住了,但那块绢布却被她们拿走了……看到绢布,陈皇后她们一定会猜到小姐已怀疑到二十年前的事了,你说,会不会让陈皇后她们毁了绢布死不承认呢?”

水卿卿端坐在铜镜前,从水光的镜面看着身后一脸愧疚不安的小喜,对她安慰笑道:“她们毁了绢布我也不怕的——陈国公府的青砖千千万万,她们全部毁得完么?何况……”

说到这里,水卿卿清亮如泉般的眸光沉下去,冷冷道:“何况绢布上的青砖图案与红袖背上的并不相符。而我也正是要故意让她们知道我在查二十年前的旧事。”

小喜却是越听越糊涂了,怔呐道:“如此,小姐不是打草惊蛇么?”

眸光里淬了碎冰般的冰寒,水卿卿一字一句冷冷道:“二十年前的旧案,单凭红袖背上的青砖图案,是判不了她们的罪的。红袖随便捏造一个借口就可以将背上的烙伤遮掩过去。所以,无凭无据之下,只能打草惊蛇——让蛇受到惊吓,害怕了,如此,才能让她在慌乱之下,自己爬出来现出原形。”

小喜听得云里雾里,但看着水卿卿坚定的形容,知道她心里已有了主意,也就放心下来。

但想到丢失的绢布,小喜心里还是不安,连忙将她藏在另一地方的药方单子拿出来,交到水卿卿手里,担心道:“小姐,这是之前皇后害你失智的药方单子,我怕小……盛姑娘再来寻我,还是交由小姐自己保管来得妥当……”

水卿卿知道她被盛瑜一事吓怕了,同时也担心她身上带着这些证物,还惹来祸事,于是接过药方单子收好,带着小喜往御书房去了。

然而,等主仆二人赶到御书房时,却见御书房的房门紧闭,门口却是守着红袖。

见到水卿卿,红袖一点意外都没有,眸光冷冷的从水卿卿主仆二人身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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