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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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眉心一拧,颇为不悦道:“老爷,汐朝是咱们赵府唯一的嫡出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 不心疼她, 我还能心疼谁?赵苑, 赵苑,你到是个好爹!成日里把赵苑挂在嘴边!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这不是让二房平白看咱们府上的笑话!”

赵老爷素来畏妻,见赵夫人如此,当下更是不敢再多提几句,只好赔笑着,宽慰一二。

“我这不是担心夫人的身体,怕夫人生了寒症……来,你们都别在这杵着了,赶紧拿斗篷给夫人披上!”

立马有小丫鬟垂头应是,下去取斗篷了。

赵夫人心里堵着一团火,暂且按住不发作,只偏头对着左右道:“去,让小厨房煨着鸡汤给大小姐留着,再把那道火腿煨猪蹄给老爷送来!”

赵老爷坐在房里就听见了,搓了搓手,砸吧砸吧嘴道:“还是夫人好啊,发妻发妻恩爱夫妻,可比外头那些女人好多咯!”

他遂起身,背着手踱步至门外,上手就要揽赵夫人的腰。被赵夫人微微错身躲开了,她道:“老爷大病初愈,身体肯定还不爽利,赶紧进屋里头喝酒吃肉去罢,我在这儿等我们家汐朝就成了。”

赵老爷也微微有些恼了,嚷嚷着:“你看看你,汐朝能出什么事?你就不能巴望着她点好,非得让她出点事儿才行?我瞧着定是汐朝在外头贪玩,拉着赵苑不肯回来,这才耽误了时辰。我可跟你说啊,赵苑可是文曲星下凡,以后是要给咱们赵家光耀门楣的,你可别为难他!”

他又侧过身子,自言自语道:“嘿,我就不信能出什么事儿,这要是真出事儿了,我往后就不叫赵弈了,就改名叫赵杀猪……”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绮月急急忙忙的从外头跑进来,满脸慌张道:“夫人,老爷!不好了!小姐和少爷回来了!小姐满手都是血,少爷好像是受伤了,正往梅院去呢!”

赵夫人一听,险些当场晕厥过去,幸好被身后的丫鬟扶住,这才不至于失仪。

“快!去请大夫过来!管家呢,快去请啊!来人,扶我去梅院!”

丫鬟们一阵慌乱,连忙扶着赵夫人,一路浩浩荡荡的往梅院去。赵老爷落在了后头,摸着后脑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随身伺候的小厮从旁小声道:“老爷,您要改名啊?要不要奴才去请观里的风水大师,算个好日子再改啊?”

赵老爷气得两抹胡子一翘,对着小厮的脑袋拍了一巴掌:“糊涂东西!还在这杵着干嘛?还不赶紧在前面开路!”

这小厮被打的冤枉,捂住脑袋,苦歪歪道:“老爷,开路去哪儿啊?去哪位姨娘那里啊?”

赵老爷怒踹了一脚,大声骂道:“滚!”

梅院。

院子里灯火通明,丫鬟换了一波又一波,一盆盆血水从屋里端了出来。赵汐朝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一直站在门外守着。赵苑是男子,又是她名义上的继兄,这种时候去屋里看着,反倒不好,容易落人嫌话。

她在外面惴惴不安,生怕赵苑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如今傅青和明小侯爷都在咸州,若是哪日回了京城,提及了赵苑一二,难保傅家不会立即从京城杀过来。

眼下,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盼着赵苑能化险为夷,平安无事。她是没什么大福分的,今生只能依靠自己,顺带依附赵苑,摆脱赵家前世满门抄斩的厄运。

赵夫人心里一直悬着赵汐朝的安危,一路加紧脚步,生怕女儿出了什么事。她一脚才踏进院门,伸出一只手,大声唤道:“汐朝!”

赵汐朝浑身一个激灵,回转过神来,几个箭步扑在了赵夫人怀里。

“娘!”

赵夫人摸索着汐朝的脸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急声询问:“汐朝,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怎么手上这么多血!”

汐朝摇了摇头,哽咽道:“娘,女儿什么事都没有。身上的血全是赵苑的。书架倒了,他为了护住我,自己被书架砸伤了头,流了好多的血!”

听闻赵汐朝无事,赵夫人大松了口气,可听到后半句,心又莫名的提了起来。

到底是个好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就被书架砸伤了呢!

赵夫人连声吩咐丫鬟们准备,生怕止血用的棉布不够,让管家去上房多取一些过来。还让人抱来棉被送进房里给赵苑盖上。又让人去上房支银子,不管多贵的药材,一律都挑最好的。实在寻不到,去二房的药材铺子里买。

赵汐朝深知赵夫人平日里极其厌恶与二房来往,眼下为了保住赵苑的命,也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苑缓缓的醒来,入眼处是熟悉的淡蓝色富贵竹帐子,墨蓝色的帷幔上头,还缀着赵汐朝给他编的“平安富贵”的穗子。再往边上烛台上的两排红腊融成了鲜艳的软泥。檀香炉里点着安神香,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

他抬起手,轻轻捏了捏眉心,头还闷疼闷疼的,无数的画面一闪而过,电花石火间再也寻不得了。

赵汐朝从大夫口中得知赵苑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得了赵夫人的首肯,进屋瞧一瞧。

她一进里屋,就见赵苑倚靠在床架上,头上包了很厚的白布,里头还隐隐渗着血色。此时正一手按住太阳穴,轻轻拍了拍额头。

“哥!你醒了!”

赵汐朝眼里一喜,连忙对着外面喊:“爹,娘!赵苑他醒了!你们快进来啊!”

偌大的里间顿时挤满了人,赵老爷坐在床边,攥着赵苑的手,轻轻拍了拍,叹道:“好孩子,多亏你了。若不是有你在,汐朝她……嗨,你好好养伤,养好伤再去书院读书啊!”

他话音才落,就听赵夫人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想着读书读书,现在是养伤要紧!绮月,赶紧将药端上来,伺候少爷把药喝了!”

“是,夫人。”绮月微微屈膝,转身从山竹手里将药碗端了过来。要亲自服侍着赵苑用药,被赵苑轻轻一挡推开了。

汐朝微微抿唇,没吭声。她忧心赵苑有事儿,连身衣裳都没来得及换。脸上还擦着不少灰尘,嘴角还破了点皮,血迹都干了。

赵夫人望了赵苑一眼,握紧汐朝的手,怒气冲冲道:“书架无缘无故怎会倒下来?定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家的孩子!这事不能这么了了,必须要学院给个交代!”

闻言,赵老爷叹道:“夫人呐,方才不是也问过汐朝,连人都没瞧见,这怎么好上门闹啊?”

赵夫人道:“谁说要闹了?咱们赵家就算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是正经人家!咱家的孩子在书院受了委屈,难不成连个说法都不能讨?非得把好好的孩子弄死了,才能上门?”

汐朝生怕二人吵了起来,赶忙出声劝道:“娘,你先别着急,只要是人为,必会落下蛛丝马迹。待女儿想办法找到证据,再去书院讨个说法,必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她又偏头同赵老爷道:“爹,你也少说几句。哥哥现在都受伤了,怎么去书院?你好歹让他先养几天伤啊!”

赵老爷巴巴笑道:“我这不也是关心儿子嘛,这眼看着年龄也不算小了,等明年开春就可以春试了……”

赵夫人听他说话越来越不像样,索性提着耳朵将人拉了出去。走前还吩咐了梅院的下人,好生照料好少爷。

汐朝出去送了送,赵夫人将人扯过一旁,掐了掐汐朝的脸颊,训道:“你也赶紧回自己的芳华院去,别老在梅院待着,省得旁人说闲话,影响你的闺誉。”

“娘,我知道啦!”汐朝揉了揉脸颊,压低声音道:“您回去别再跟爹吵架了,爹就那个脾气,没有坏心的。书院那里由女儿去处理就成了,实在处理不好,再求娘帮忙讨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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