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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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妗讶异地转了转眼睛,没再像往常那般马上装模作样地试图保持淑女形象,而是由着性子别过了头,余怒未消道:“妾身跟世子说认真的,世子却拿这样严重的事情吓唬我!莫非世子是觉得妾身为人胆小怯懦,贪生怕死,会在这样的时候丢下您和镇北王府,所以才存心试探?”

“哪能啊!为夫只是以为夫人会劝阻我而已,谁想夫人竟这般有魄力,实在是叫为夫刮目相看!”越瑢说着又想笑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苏妗胆子这么大,听到造反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慌张失态不说,竟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做出了决定。

因这世道对女子的苛待与拘束,他见过的女子多是柔弱愚钝,没有主见的。就算有那主意大的,也是刁蛮任性,鲁莽冲动。当然不是说世上所有女子都是这样,只是他从小长在青云山上,见的女子不多,所以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聪慧勇敢,令人敬佩的罢了。

苏妗在他心里虽不至于愚钝,但也一直都是柔弱乖顺,没有主见的那种类型,谁想这姑娘只是给自己戴了个面具,面露下的性格叫他心中惊愕之余实在是欣喜得很。

又见她仍是气呼呼的,一副使起了小性子的模样,他新奇又心痒,忍不住就抬手搂住她,整个人凑了过来:“夫人?妗妗?不生气了好不好?为夫跟你道歉,真诚地跟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往后我再不跟你开这样的玩笑了,嗯?”

苏妗本来还想再晾着他一会儿的,谁想这人见她迟迟不吭声,竟伸手往她……也就是他自己身体的腋下处挠了一下。苏妗猝不及防,“噗”的一声喷笑了出来。

“笑了?笑了就好,为夫就知道我们妗妗最是大度了……”

“不许这样叫我!”苏妗边躲边瞪着这不要脸的家伙,口中不甘不愿地大笑着,“还有,不……不许再挠我哈哈哈哈哈!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哈哈哈放开我!你好烦哈哈哈——”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怕痒的世子夫人又笑又叫地倒在了小榻上,又见这人挠着挠着还挠出兴致了,她忍不住,也跟着伸手挠向了他,也就是自己的脚底——就你怕痒吗?我也怕啊!

“夫人!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我错了!”

“错了……错了还不赶紧放开!哈哈哈快放开我!”

“你先放哈哈哈我就放!”

“不行哈哈你先……”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是在主动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方看的小两口边闹边笑,彻底纠缠在了一起。

一旁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福生:“哈、哈?”

所以他们到底在傻笑什么呢?大人们可真奇怪!

第39章

最终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正闭着眼红着脸不停喘气的苏妗,越瑢心中愉悦的同时也憋得厉害。

虽然眼下顶着的是他的脸,但这个样子的苏妗还是叫他心痒极了,再加上眼下这从未有过的亲昵气氛……要不是条件实在不允许,他定然要将她按在床上好好这样那样一番!

苏妗不知道自家男人心里正一浪接一浪地蠢动着,她笑得腮帮子发疼,还有点脱力,这会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实在是太会闹腾了!

她严重怀疑他是优雅高冷的仙君装多了,才会憋出这么一副又皮又幼稚,还带了点无赖的孩童性子。

不过嫌弃归嫌弃,看着这个样子的越瑢,她心里却生出了一种难以难说的轻松感,叫她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这大概是因为真实的他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相处的缘故吧,总之眼下她竟有点懒得再去装温柔贤淑了。又见这人顶着自己的脸,一边轻喘一边笑看着自己,苏妗有点不自在,偏过头推了他一把说:“你还没说不造反的话,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呢……”

怕压得她难受,越瑢顺势翻身躺在她了边上,但一双含笑的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她:“父王从来没有过称帝的念头,他生来就是上战场的人,当不了皇帝,也不想被困在深宫里过一辈子。再加上这天下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几年,百姓们也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他哪可能亲自去掀起战乱,让他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呢。这天下,这百姓,都是他保了大半辈子才保下来的,他舍不得亲手毁了他们。当然,造反造不得,不代表咱们就要乖乖地洗干净脖子等死,所以这事儿唯一的解决办法……”

他轻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随意得很,眼神却有些发冷,“就是让他想动手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他”显然是指永兴帝,至于这话里隐藏的杀意……

苏妗沉默一下,竟也没太过震惊,大概是因为刚才已经被“造反”两个字吓过一遍了。

“那咱们为什么不现在就解决了他?”她有些不解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若那位现在就崩了,父王不就不用往下退了吗?”

越瑢被这胆大包天的姑娘问得差点笑出声:“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忍笑解释道,“太子储君之位不稳,若那位现在就崩了,赵王势必会马上发难。到时内乱一起,京城必定会陷入混乱,最重要的是外患也会随之而来。尤其是一直对大楚虎视眈眈的西夏,虽说前些年被父王打消停了,但他们一直心有不甘,妄图卷土重来。若大楚真的起了内乱,他们一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内忧外患的,大楚怕是要亡。所以这事儿还得再等等,等到太子斗赢赵王,牢牢地稳住储君之位,时候也就差不……”

“太子?”苏妗一怔,不等他说完就下意识问道,“可你方才不是说,太子庸碌无能,没有明君之相吗?”

怎么听着他还要扶持他似的呢?

“他是没有明君之相,但他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总比一个不高兴就要杀人,来路也不怎么正的赵王要强些。”越瑢说着嫌弃道,“说来他们老刘家的种实在是不怎么样,六位皇子,除了太子和赵王之外,竟是一个能担大任的都没有,不然我们这些人哪用得着这般操心。”

永兴帝生了十位皇子,但成功活下来的只有六位。然而老大残疾,不堪重任,老三太子和老六赵王暂且不说,老五是个胆小如鼠,整天只知道窝在家里吟诗作画的。老八更别提了,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蛋,除了拍他太子哥哥的马屁,其他啥也不会。

剩下一个老十,今年才六岁。按说这个年纪正适合培养,可惜那孩子快出生的时候,他母妃受了惊吓难产了,造成了他天生反应比常人迟钝——俗称,有点傻,因此也只能排除在外了。

一开始他其实还想着五八十也许是在扮猪吃老虎,结果一试,好么,纯粹是想多了,人家真就是一个怂一个蠢一个傻,没有任何虚假成分。

想到这越瑢就很是心累,要不是做皇帝太累太不自由,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他真想踹掉他们全家自己上位,那可比现在这样要省事多了。

“那这么说,世子这次回来,是来扶持太子殿下的?”几位皇子的情况苏妗也是知道的,闻言点道。

“算是吧。”越瑢回神说,“父王不能出手,也只能我来了。”

“只要太子能顺利登基,咱们家就会没事吗?”

自然不是,该退的还是要退的,毕竟镇北王府碍的不仅仅是皇家的眼。不过这些东西太复杂了,越瑢没有再往下说,只道:“世事无绝对,先走完这一步,下一步再看吧。”

他说完,突然笑了起来,“说来如果真有这个机会的话,夫人会想要做皇后吗?”

苏妗愣了愣,摇头:“不想。”

越瑢不过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见她回答得这么干脆,不由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皇后可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但皇后也是这世上最辛苦的女人。”换做以前,苏妗肯定不会说的这么直白,但现在嘛……她耸了一下肩,“前朝后宫里里外外有那么多事要她做,明里暗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看,想想就很不容易。更别说前朝也好,后宫也罢,到处都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即便天天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享受着世人的叩拜又怎么样?反正如果是我,我肯定是开心不起来的。”

对她来说,一个能够庇护住她和孩子的家,简简单单几口人,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越瑢看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一时愉悦至极,忍不住就大笑着凑过去亲了她一口:“英雄所见略同!妗妗与我果真是天生一对!”

感觉自己在亲自己的苏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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