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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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吗!”

夏提道:“是!那又如何?她留着中原的血脉,就该死!你们中原的都该死!”

明长宴的手抖了一下。

夏提骂道:“中原的狗皇帝当年安得什么心难道我不知道吗?含珠公主下嫁大月,以示中原福泽四方?笑死人了,秦桢是个什么人,把一个能握苍生令的女人嫁给我,到底是和亲还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以为有她在我就不敢造反吗,狗皇帝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啊……”

他的目光犹如毒蛇,缠绕在明长宴身上:“可惜我没能亲手杀了你。你跟你娘都是同一路的货色,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免得你翅膀硬了现在来与我作对,坏我的好事。你以为云罗那个废物搞砸了让你逃了一次,你还能逃得过第二次吗。”

明长宴听罢,闭上双眼

事已至此,一切都真相大白,近十年来,他不以真面目示人,却是白白忙活,华云裳从一开始就是他爹安置在他身边监视他的眼线,想必,自己的一举一动,夏提一直了若指掌,甚至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精密计划。

从开始造谣他灭门无数起,到放伊月出来引他上钩,坐实他的罪名,再以大月公主之死向中原索要资源,再到这一次大宴封禅企图一举拿下中原。

只可惜,一切皆有变数。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不是你杀我,现在是我要你的狗命。”

明长宴咬牙,握刀的手更紧了一些,却也是只有握住,出刀迟钝不已。

夏提似乎仗着这一点,说出来的话愈发不堪入耳,明长宴将刀反向握住,用刀柄狠狠地给了夏提一击,咔嚓,他肩膀的骨头碎裂,夏提吃痛不已,明长宴一脸怒色,抬脚当着他的心口一踹,夏提退后数步,跌坐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混乱之际,木图猛地放了第二支烟花,与第一支盛大的烟花不同,第二支烟花放的悄无声息,像是只给一个人看的信号。

整一个太微庙,有一个人发现了它。

烟花转瞬即逝,同一时间,宫宓挽弓上箭,箭尖直指怀瑜,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箭悄无声息地射出。

明长宴余光瞥见,原本空荡荡的心口又骤然起跳,血液在四肢百骸里复苏,一齐涌向心头。

他的注意力全然被这一支箭吸引,此刻也顾不得夏提在场上还能作什么妖。宫宓这一箭射出,目标就是怀瑜。明长宴知晓他的箭术不错,出箭绝无虚发,因此身体一动,便想要拦下这支箭。

以明长宴的武功来说,完成这件事情不算困难。

但他就算是再如何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分神做两件事的同时,还能把每一件事做到滴水不漏。

倒在地上的夏提一看明长宴现在无暇顾忌他,并且背后也是破绽百出,此刻攻击他,他定然毫无还手之力。

他立刻大吼一声:“哥勒勒!给我起来杀了他!”

若是明长宴想要拦箭,势必只能硬抗哥勒勒这一掌。

明长宴显然也听见了夏提的这个命令,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先拦箭,并且已然在心中做好了硬抗的准备。

箭被他拦腰斩断。

这一切发生得十分突然,几乎是电光火石,快得等明长宴斩断了箭时,还有人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观战场上,怀瑜狠狠地拍了一掌栏杆,嘴里不知说了一句什么,直接翻身跳了下来。

柳况猛然回过神,似乎在后知后觉的感到惊吓。同时,心中也不免佩服,明长宴不愧为天下第一。

方才宫宓那一个动作已经足够快了,他能跻身江湖缥缈录前十二名,足以说明他的实力。因此,也只有明长宴才能拦下这一箭。就算是怀瑜,可能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之内,毫发无伤地避开此箭。

更可况,明长宴当时的注意力还不在宫宓身上,但他却能在所有人之前捕捉到宫宓的动作,这一切,竟是全凭多年与人厮杀的直觉,判断出宫宓的杀意,预判出他的武功路数,此等洞察力,足以让众人五体投地。

柳况替明长宴捏了一把汗。怀瑜下去之前,将十三卫的调令权交给了他,柳况估算了一下时间,召来十三卫,命他们下去点燃草药。

十三卫领命,此令一出,不少片刻,收到消息,在太微庙外围一圈木屋中,整整候命一天的卫队,将手中的火把扔到大量的草药中,草药易燃,马上就腾起了滚滚浓烟。

此药就是怀瑜事先准备好的草药,也正是上一次明长宴在太微庙屋中看到的草药,点燃之后会冒出大量浓烟,这种烟对人体无害,但是会使人浑身无力,并且不停地流泪,原是用来做迷药的引子,此刻却成了镇住整个太微庙的“软筋散”。

而台上,明长宴旋即回身,等待了许久的——哥勒勒的攻击并没有过来。

他连忙往哥勒勒所在的地方看去,只见此人确实依照夏提的命令,从地上迅速爬起来,不过,他攻击的人却不是明长宴,而是夏提。

明长宴浑身一震,瞳孔微微缩小,在他眼中,哥勒勒竟然是一掌拍上了夏提的天灵盖,夏提遭受重创,目光中充满着不可置信,直勾勾地盯着哥勒勒。

哥勒勒方才被明长宴重伤,这一掌之后,也再无力气抬起手来挥出第二掌。不过,这一掌下去,耗尽了他所有的内力,夏提必死无疑,也无需他补一掌。

他的面容十分冷漠,与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完全不同,看着夏提,眼神中毫无温度。

夏提似乎不敢相信哥勒勒会背叛他,他先是坐在地上。明长宴也没想到这个变故,愣了半晌,也做不出什么动作,最后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你……你竟敢?难道你不怕……”

夏提还没说完,哥勒勒便接到:“你不用担心,我的族人早就有人救出来了,在你身边留到现在,只不过是为了给你刚才一击,报答对方的恩情罢了。”

哥勒勒所说的“恩人”,明长宴并不知情,只是他恨极了夏提,此刻看到夏提自作自受,被手下的人背叛,心中也没有畅快可言。夏提对于明长宴,甚至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只是空挂了一个亲生父亲的身份,二人相处十几载,除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哪怕是片刻温情的回忆。

明长宴心神动荡,心绪不宁之时,冷不丁,手被人捉住。

他回头一看,微微诧异。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怀瑜从观战场上走了下来,已经来到他身后。

“他要死便死,与你何干。”

明长宴抿了抿唇,没说话。他抬头一看,太微庙的上空浓烟滚滚。当然,除了他之外,只要眼睛没有瞎的人,都发现了这个异变。

原本已经翻出了观战场,那些不管明长宴是死是活,中原是否有诈的外邦士兵,此刻顿觉自己浑身发软,双眼受到刺激不停地落泪,甚至连自己手中的武器都握不住。

剩下还没有动弹的,隐藏在人群中的外邦军队,看到这个现象,更加惊恐。先是明长宴给了夏提一个如此大的下马威,惊得一干人面面相觑。后来,众目睽睽之下,夏提更是被自己手下背叛,倒在赛场上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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