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想到这里,高昊忽然记起了刚被自己捞起来的魏明曦,连忙猛地坐起身子,抹了一把脸,朝一旁的孙小楼张口问去,“孙小楼,魏明曦怎么样了?”
孙小楼把魏明曦的身体摆平在岸边,又伸出一只手试了试对方的呼吸,顿时大喜过望,“她还有呼吸,高昊,她还活着!”
闻言,高昊原本煞白的脸上浮现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似乎也恢复了一丝血色,他快步走过来,在魏明曦身边蹲下打量着对方。
魏明曦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她的双眼紧闭,眉头微微蹙起,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侧,呼吸十分急促。
高昊见状皱了皱么,伸出手扒开魏明曦的头发,帮助对方仰首抬颔,一只手按住少女的额头,大口呼出了两口气,稳下心神,正准备帮她开放气道,说时迟那时快,高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得原本面色苍白的少女猛地睁开了双眼,一个挺身就从地上坐了起来,抬起手就朝高昊的方向反手抽了一巴掌。
高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开,少女修长的指尖从他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阵冰冷的凉风,落到了空处。
孙小楼见状连忙过来将两人拉开,又扑到魏明曦面前问,“你没事吧?”
魏明曦闻言古怪的打量了面前的两人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说完,她又朝高昊的方向看了一眼,直直的目光似乎在盯着什么东西似的,直看得高昊心里发毛。
“你,你不要误会,高昊他刚才是想给你做人工呼吸,没有其他的意思。”
孙小楼以为魏明曦是误会了高昊的用意,赶紧上前解释。
“我知道,谢谢你们救我。”
魏明曦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这两人给误会了。
少女忽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她又不是脑子进了水拎不清楚,一般人命都差点保不住了,还会在意这种事情吗?
可是魏明曦又转念一想,觉得又着实不怪高昊和孙小楼,她刚才的行为在一般人眼里的确有些欠缺妥当,毕竟他们可看不见她能看见的东西。
思及此处,魏明曦不由得抿起嘴冲着二人笑了笑。
高昊被魏明曦的笑给晃了晃眼睛,也顾不上计较刚才对方差点打了自己这件事,毕竟就是人家真的想打他,他也得受着。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去县医院看一看?”
他追问道。
魏明曦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坚称自己没有大碍,只要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再三坚持,高昊和孙小楼两人又打量她除了面色有些不好之外的确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便再也不好坚持,只好提出要送对方回家。
魏明曦依旧是拒绝,“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大男生送我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太好吧。”
高昊挠了挠头,觉得魏明曦说的没错,又想起魏明曦和孙小楼家是邻居,于是便退一步,“那好吧,你不是和孙小楼住隔壁吗,我让小楼送你回去,放心一点。”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这回魏明曦没有再拒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轻轻道,“好。”
“……今天的事情,”高昊忽热出声叫住正准备转身跟在孙小楼身后一齐离开的魏明曦,低沉下声音道,“真的很对不起。”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直梗在高昊心里,他原本以为魏明曦醒来之后会提起这件事,打也好、骂也罢,他都做好了一应受着的准备,却没想到从刚才起对方就压根没有提起这件事情的意思,仿佛全然忘记了一般,所以他只能主动提起。
听了高昊的话,魏明曦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过了片刻才做出反应,向着高昊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深深地看了面色凝重的少年一眼,忽然抬起了手——
从高昊的肩膀上拿下来了一根水草。
少女捏着手中的水草,轻声道,“你们救了我的命,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魏明曦转身抬脚就走,徒留高昊一个人还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走到一半,魏明曦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忽然转过头来,冲着高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对了,你晚上最好不要在河边走。”
……
……
如果说投胎是一项技术活,那么魏明曦可以打包票,她一定是技术不太好的那一种。
天晓得她在人世间飘荡了几百年才找到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居然还没有出生就被人用一块玉佩给镇住了,还一镇就是十八年。
要不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她感应到了危险强行震碎了玉佩,还不知道要被镇到何年何月,哦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她可以直接着手去找下一个投胎的机会了。
说来也真是可憎,她和命理玄学、阴阳鬼道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平生最为擅长的便是为旁人看气改命、降鬼除煞,却不曾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竟也被人改了命数,而她却连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也无从知晓!
魏明曦方才看过了,她这一世本该是顶好的命格,出生于富贵人家,家庭和睦,一生顺遂,却生生被人截断了气运改了命,叫她家破人亡、所遇非人、命途多舛。
更可恨的是,那人不仅仅是改了魏明曦一个人的命数,连带着她一家都受到了波及。
魏明曦虽然没有见过自己这一世的生母,但她从母亲留下来的旧照片中可以看出,她的母亲是个富贵长寿的命格,绝不可能死得如此的早,而她的外公外婆都是心善的人,早些年积下了不少善缘,冥冥之中自有福气加身,纵是过得再不济,也不会是今日这般困苦的局面。
修行她们这一道,最是讲究因果,对方拨乱了如此多人的命轨,定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若不是她的命足够硬,怕是早就被对方给生生克死了。
魏明曦当真是想不明白,她与那改她命格的人究竟是有何血海深仇,才能叫那人花费如此大的功夫也要让她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思及此处,魏明曦的目光也渐次冰冷了下来,她低垂下眼眸望着眼前泥泞的地面,眼底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彩。
良久,她忽然勾起嘴角冷笑了一声。
她说过,像她们这一脉讲求因果,有恩必偿、有仇必报,今天对方没能克死她,来日她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魏明曦,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果真还是应该是医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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