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写出来,皇上要不是看在你侯爷效忠过先皇的份上,恐怕侯府所有的人头都要落地,侯爷还是回去好好的管教一下你那位卫世子说,这宫中的规矩,为人丞子的道理都不懂,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要往上凑,小心哪天自己的人头落地,还连累了别人。”
侯爷活了这么多年,虽说近几年不如意,可哪里被人这么说过,一口气当场就差点没有踹过来。当初是卫疆跪在地上求着他去递了折子,折子一共有三份,卫疆说只要皇上看完了这些奏折,他侯府就会彻底的翻身,可好巧不巧的,三封奏折中,皇上最先看的就是那封劝他不要亲证的奏折,皇上此时一心期待着秋季的那场战役,心中更是觉得十拿九稳,却有一部分人日日夜夜的劝他,耳中听到的这些反对声音,本来就让他心烦了,这下卫疆倒好,直接递上折子对皇上说,不能去,去就会被俘。
皇上不生气才怪,就像那位太监所说,没有当场斩了侯夫人的脑袋,已经是给了他侯府面子了。
侯府卫疆一心盼着侯府从朝中回来,可盼回来的却是大发雷霆,冲他破口大骂的侯爷。
“逆子!你要是不想做这个世子了,本侯就直接请求皇上给你摘了,如今你竟然胆大妄为,连皇上你都敢冒犯,你想害得我侯府全部陪着你丧命不成?!”
卫侯爷劈头盖脸将卫疆骂得直愣,他不知道哪里出错了,侯爷为什么会生气,那三个奏折所说之事,对皇上来说事关重大,每一条都是在替皇上着想,怎么会这样?
后面卫疆才知道,侯爷拿过去的奏折被颠倒了顺序,将原本应该最后给皇上看的奏折放在了最上面,自己当初交给侯爷的时候,还好好交代了他,就这样拿给皇上,不要错了位置。
侯爷倒是没有动他的,原封不动的交给了那个太监,太监能替他侯爷跑着一趟,已经是给了侯爷的面子了,手里的东西哪里还管什么先后次序,自个儿惦着三本奏折,来回的转了转,心中对卫侯府一家是鄙视到了极点,要不是为了那么写银两,谁还愿意替他办事?
这番阴差阳错的一弄,到了皇上那里才会出错,若皇上先看了其他两本奏折,知道卫疆算出来他如今正在焦头烂额的几件事,并且替他想出了法子,到时候再来看这封劝他不要去亲征的折子,恐怕又是另外一种结局了。
可卫疆注定是时运不济。
卫疆被侯爷骂完之后,又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骂苍天对他不公,骂所有人都是废物,自己连连出手两次,一次是派卫整去了军营,结果不但没有成功,还被他丢了侯府的脸面,这次又是自己亲手写了折子交给父亲,交给他的时候,还对他说了不能动折子的顺序,可最后还是没有替他办好。
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家子人。
卫疆绝望的摊在书房的椅子上,又开始想,前世即便过的也不如意,但也没有如今这番悲惨的境地。卫疆心里一堆死灰,撑开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眼珠子好久都不曾转动,就这样卫疆一直坐到了半夜,夜里也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细雨声,卫疆听着听着,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念头惊的他眼珠子突然猛的一瞪,连身上的寒毛都开始炸起。
皇上去亲征何尝不好?
他要去找安王爷,他得去参加安王的婚宴。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几分钟~又是匆忙的一章~啊啊啊~小天使们,懒癌怎么治?
☆、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卫疆半夜里心跳的咚咚直响, 本来就无睡意, 这会儿就更加兴奋。
他坐起身, 脊梁挺得直直的,无数个想法和谋略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一时有些凌乱, 他赶紧起身让外面的人进来替他添了油灯, 拿起笔,又自个儿墨了砚, 一一的都记了下来, 开始一件一件的整理。
如今皇上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他就只能去找安王, 横竖已经走投无路了,他怎么的都要去搏一把。
前世皇上被俘的那段日子, 就是安王代理朝政。
皇上有两个弟弟赢王和安王, 原本皇上出事之后,理应是排行第二的赢王来替, 奈何赢王的脑子太木,一件事情迟迟做不了决断,后来大臣们急了,就直接去找了安王, 安王处事果断, 任何事情到了他那里,都能得到大臣们想要的结果,之后朝中的势力就出现了一边倒, 全都倒向了安王那边,没过几日,朝政大臣达成一致,请求安王代理朝政。
直到皇上一个多月回来之后,安王才将朝政还给了皇上。
倘若这一世,皇上回不来了,或是安王不将朝中政权还给他,那是不是就可以颠覆历史,自己就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卫疆一想到这些,又是一阵激动,拿笔的手都开始颤抖。
至于如何接近安王,他心里早就有了把握,前世他对安王的事情清楚的很,安王性子野,他所结交的几位世家公子,几乎都认识安王,暗巷子里也没少传安王的事迹,也知道他的一颗真心全系在了林府的林婉清身上,后来林婉清嫁给了他,成了安王妃,也算是如愿了......但很少有人知道,在之后朝廷派人去营救皇上的途中,安王妃身受重伤,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年,都没有听说她有醒过来。
至于为何安王妃会去救皇上,他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不重要,他只要将这些告诉安王就行,安王总会有办法挽回。
是以,这次他是以安王妃的性命为筹码,去和安王爷谈,如此决定下来之后,卫疆就觉得日子过得太过漫长,整日跟丢了魂似的,眼巴巴的盼着安王的婚宴,侯府的人看他失常的模样,都以为是被侯爷骂出来的,除了后院那位才提上来的小妾翠竹,谁都不敢往上凑,生怕惹上他,沾了一身骚。
如此迫切的等待了十日,终于等到了安王与林婉清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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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云浅和靖王在杨柳湖畔淋了几滴雨水之后,绵绵春雨一下起来就没有要停的意思,好在离安王和林婉清婚期越来越近,雨势也渐渐的减少,虽说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但好歹对婚宴造不成什么影响。
安王婚礼的当日,云浅起了个早,屋里的丫头早就开始替她准备了,天家宴客,纵是小辈郡王,亦是马虎不得,云浅按亲王妃位份大妆,她头戴九翟冠,冠正翠顶云上镶嵌九颗大小一致的东珠。冠前缀有珠翠翟九个,相间排列,皆口衔珠滴,冠顶一对金凤,展翅欲飞,代表着她身为天家宗妇的高贵地位。身穿秋香直领对襟纱罗大袖衫,通身金云霞凤纹。革带上坠着玉圭,每走一步,皆是天家仪范。
书画替云浅撑着伞,身后跟着张嬷嬷,这次云浅特意吩咐了要张嬷嬷跟着自己一块儿去,今日去安王府她还有件事情要书画替她办,身边总不能离了人,是以才带上了张嬷嬷。
静月今日照常去了集市蹲点,就只剩下秋燕一人留在府上看屋,如今随着云浅嫁过来,几个丫头也在王府呆了一月有余,和王府其他的奴婢们也算是混熟了,云浅她们一走,秋燕就找来了几个说话的人,几人干完了手头的事,就坐在屋檐底下绣花,边绣边看这漫天的烟云。
“王爷和王妃成亲那日天气倒是好。”
府上的老婆子姓吴,云浅没嫁过来之前,就是她经常在这边打点,此时看着阴沉的天色,心头庆幸了一番。
“难为了今日两位新人,老天爷不开眼,王爷与王妃过去,难免会沾一身泥水。”另一位年纪与秋燕相仿的三等粗使丫头说道。
“刚才王妃出去,听说王爷还替她撑伞了,咱们王妃真是个有福气的。”吴婆子又说道。
这些话秋燕听着心里头很是舒坦,当初小姐破废了一番周折才与侯府退了婚,所受的那些气都是值得的,如今回头再一看侯府,秋燕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安王府那边,尽管是烟雨蒙蒙,但上门的宾客滔滔不绝,硬是将阴沉沉的天气闹出了几分喜庆,云浅与靖王的马车停稳,靖王先下了马车,春雨下过的青石板路,还带着湿滑,靖王站在马车边上,牵着云浅的手,慢慢的扶着她下来,一双眼睛盯在她的绣花鞋上,生怕她脚底打滑。
云浅一双脚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之后,靖王才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空中虽飘着无关紧要的蒙蒙细雨,但靖王还是在云浅的头顶上撑起了油纸伞。
伞边不知何时集结的一滴水珠不巧的落在了靖王的半边肩头上,云浅不待细想伸手就替靖王抹了,靖王专注的看着她,云浅的脸上又是一阵红,羞涩的刚低下头,那边就走过来了几人,云浅下意识的瞧过去,就看到了细雨中独自撑着油纸伞的卫疆。
瞬间,云浅红潮还未褪去的脸,眼睛里已是冰冷一片,淡然的从他脸上扫过,云浅转过头心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靖王从头到尾目光都在云浅身上,看着她羞涩的脸突然一片漠然,再望过去就看到了不远处脸色极不自然的卫疆,靖王眼眸冷冷的一睨,转过身就搂着云浅的肩头朝前走去。
初与云浅相识的那一天,从云浅的口中,他就知道她心里没有卫疆,之后云府的退婚,闹的那般沸沸扬扬,靖王也知道。
这些他都不以为然,因为浅浅不喜欢他。
直到后来灯会的那一次,卫疆的纠缠不清,让他头一回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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