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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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嘉宪两道长眸忽而微狭,恰是落在她浑圆而高挺的酥胸上。

但也不过轻轻扫了一眼,他就挪开了视线,面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冷漠而又平静。

表面上看,这裴嘉宪实在是个清心寡欲的男子,皇家的皇子们大多早婚,而他除了一个掌寝的宋绮之外,就没有别的妾侍。

罗九宁还曾听陶八娘说过,有一回皇帝最喜欢的一位,从波斯来的舞姬在宴席上吃醉了酒,撕了衣裳当众裸舞,几位皇子见状,因那舞娘也是皇帝的妾侍,纷纷躲的躲跑的跑,羞不堪言,唯独裴嘉宪不过轻轻扫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睛,面不曾红,色不曾改,只淡淡的吃着自己的酒。

波斯女子本就性情放荡,那舞姬最后靠到裴嘉宪的身上,连扭带揉,骚首弄姿,简直险些恶心死了一殿的人。独裴嘉宪端着盏酒盅,从始至终不曾变过脸色。

那舞姬最后自然叫皇帝给赐毒了。

而经了这事,皇帝才由心的佩服,说自己这四儿子果真是个性情淡漠,不近女色。

不过,读过那本书,并且与裴嘉宪亲近过三夜的罗九宁深深的知道,裴嘉宪并非不近女色,他只是有隐疾,或者也有那个心,但是并没有真正幸女子的能力。

所以,所谓的泄/欲工具就是,他在床上不停的折腾,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她,确实只不过就是个工具罢了。

一念滑过,湿透的衣裳顿时更窄了些。

罗九宁极自然的将脑后半干的发全捋了过来,披散在胸前,遮住了前胸那宁人难堪的春光。

只是如此一来,她两肩长发松垂着,圆圆一张小脸儿上唯独一双湿蒙蒙的眼睛,瞧着愈发的委屈了。

苏嬷嬷努了努嘴,悄声对罗九宁说:“娘娘可得争取了,今夜,您可得替咱们正殿把这长久以来受的气出了才行。”

裴嘉宪于窗边笑了笑,两道秀眉顿疏,唇勾成动人的弧度,仿如晨间氤氲的露气,又仿佛傍晚夕霞的晚照,瞧着内敛,温怀,极致的俊美,只凭这笑容,人总会觉得,他当是个性格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他道:“嬷嬷下去吧。”

转眼,就只剩王爷王妃两个人了。

对面的男人将高烛擎了过来,撑到蜀绣面的桌布上,于是骤然亮堂。

他端起碗来,先盛了一碗乌鸡汤给罗九宁,嗓音依旧悦耳醇和:“这汤待女子们好,补身体,吃了它。”

罗九宁于是拿起调羹,轻轻的舔了一口。

她是个好吃之人,不过一口汤而已,也能吃出个极香甜的样子来。

“为何要把壮壮送到娘家去?可是苏嬷嬷不曾替你照料好?”裴嘉宪又问道。

罗九宁送孩子的那一日就想好了借口,她道:“妾身照顾不来孩子,恰妾身的娘自告奋勇想要照顾,于是就送回去了,父才新丧,有个孩子可以慰籍母心。”

“养在府中也无不可,况且,孤也不是那等容不得事之人,王妃若是为了怕孤会因为壮壮而心中有刺而将孩子送走的,及早抱回来才是,王府如此之大,不少一个孩子的饭食与乳母那点份银。”裴嘉宪又道。

当然了,书里的罗九宁也曾听裴嘉宪说过这样的话。

但最后,书里的壮壮叫宋绮和宋金菊两个给合伙给害死了,罗九宁怀疑这事儿与裴嘉宪脱不了干系。

而书中的罗九宁,从儿子死的那一日起,就急疯了。

外面的苏嬷嬷忽而又进来了,端着一碟油胡旋,另配了一盘子拿油呛过的酸菜,笑眯眯道:“王爷原来说过,胡人们的油胡旋作的好,你顶爱吃。您试试,这胡旋作的可对您的胃口?”

所谓的胡旋,是烫的软软的滚水面,上面抹上胡麻酱作底,然后再放到油锅上猛火烙熟,一层层的饼子挟起来,仿如胡人女子的旋身之舞,所以才叫油胡旋。

而这油胡旋,配着胡人们的酸菜,再可口不过。

这是苏嬷嬷特地替裴嘉宪备的,偏偏还要说上一声:“这作胡旋的法子,可还是咱们娘娘教老奴的呢。”

忽而一侧脸,她丰软胀绵的脸上两只眼睛圆骨碌的,不停的给罗九宁挤着眼儿。

罗九宁假装不曾瞧见,挟了一筷子油胡旋,再配上酸菜,油津津的好吃。

苏嬷嬷干瞪了半天的眼,走了。

罗九宁连着吃了三块油胡旋,却还有些儿馋。

自古宫里的规矩,无论任何食物,便再好吃,也不能过三,按例,这盘胡旋她就不能再吃了。

没想到裴嘉宪又挟了一筷子过来,还另挟了一筷子酸菜,替她裹卷起来,她于是又拈起银楮,又吃了起来。

“徜若在府中有什么委屈,诉予孤听即可,不必自己独自委屈着的,嗯?”他依旧问的极其温柔,像是长辈在询问自家胆怯的孩子一般。

罗九宁轻轻儿嗯了一声,极为乖巧温顺的样子。

裴嘉宪于是放下筷楮,接过苏秀捧来涮口的茶呷了一口,耐心的等待她吃饭。

而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外面的宋绮,终于给阿鸣唤进来了,不知何时,静悄悄的就跪到了罗九宁的身后。

“此刻,自己去求得王妃的原谅,她要能原谅了你也罢,她要想打死你,孤也只会看着,绝不会替你求一句情。”裴嘉宪腔调里的严厉,让罗九宁都觉得害怕。

“娘娘,妾身知道自己一天要忙的太多,顾不上伺候您,惹您不高兴了,您饶了妾身这一回吧。”宋绮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结结实实的给罗九宁叩了个头,扬起脸来,胸脯耸的格外高,两眼垂凄凄的望着她。

虽说王爷调停妻妾,这院子里的仆妇们是严禁观看的,但是苏嬷嬷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就在门外上窜下跳的挤眼儿。

那意思当然是,要让罗九宁趁着王爷的威风,恨不能一次就把宋绮给踩死了才好似的。

偏偏罗九宁个闷性儿,慢性子,说起话来亦是柔柔的腔调:“宋姨娘确实有错,只是,您可知道您错在何处?”

宋绮于心里翻了个白眼儿,心中其实不屑的很,可是,方才跪在外头半天,她忽而就悟出来,甚叫个以退为进了。

她道:“妾身错在不会管家,理家理的不好,从今往后,咱们这王府内院,妾身留给娘娘理呗,妾身只专心一人带着阿媛,照顾好了她,也少受些王爷的责罚。”

说着,她颇委屈的侧首扫了裴嘉宪一眼,两眼满是悠怨的,膝行至罗九宁跟着,忽而欠腰,先解开自己身上的袄衣,露了大半的个肚兜子出来,又极繁锁的不知在解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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