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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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八走过来,端详棺木中的女人,这女人面容雪白,动也不动,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老十八真要怀疑里头确实躺了个死人。

原本接应的人都因这变故懵了,老十八抬头问了句,“孝服呢?”

这些人才回过神,纷纷说:“这人谁啊?”

“不能听她的,有诈!”

“她肯定会搞小动作,官府的人就没一个好的。”

“出了事我负责,”老七大抵是色令智昏了,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可惜他的话没什么力度,还是老十八出声道:“大伙儿是不是忘了,我们不是土匪,我们只是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的老百姓!咱们不远千里来到京城,不仅仅是要救回我大哥和各位蒙受冤屈的兄弟,还想看看这天下乌鸦是不是一般黑,有没有人愿意给咱们做主,给咱平、昌二郡的百姓一条生路!薛定安身为丞相之子,两郡都督,地方父母,不思为国分忧,在地方上为所欲为,强抢民女,鱼肉百姓,甚至悉数吞并朝廷赈灾的所有官银。如今俩郡百姓只知有个薛皇帝,却不知这大晋国姓靳!”这番话,她说的慷慨激昂,愤恨交加。她是说给这些被逼当土匪的兄弟们听的,也是说给即将要放走的王妃听的。

老十八是他们这些人追随的带头大哥的亲妹妹,因此她的话颇有威信,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王妃听她如此说,大概是想说什么,着急得动来动去。

老十八轻笑了声,道:“王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们这些人很多都已经对官府绝望了,咱们敢来掳您,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我不能放了你们离开,我们只能拿了晋王的家人要挟他出面,我们也没办法……”

王妃是被半道上丢下的。

彼时,这些人悉数披麻戴孝,推着两具棺木正凄凄惨惨的过城门。

一人一骑绝尘而来,带了晋王的口谕,下令即可关闭四面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京城。

守门的衙役呼呼喝喝,推推搡搡,开始关城门。

一时间要进城的、出城的,抱怨声,吵闹声,哀求声,乱成一团。

扶着灵柩的老十八一下子跪在衙役跟前,哭的撕心裂肺,“爹啊!娘啊!孩儿不孝啊,不能送你们回故里入土为安啊!”

其他戴孝的见状也纷纷哭倒。

有路人指指点点,说:“瞧这天热的,官爷不若行行好,放了他们走吧!这尸体要是搁久了,臭了就不好了。”

老二借机塞了一包城沉甸甸的银子给衙役的头目,“官爷行行好,这一封城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死者为大,求官爷通融通融。”

衙役情绪稍缓,面上却装模作样的呼喝,“快走!快走!晦气!”

一行人如临大赦,又哭又拜,急匆匆推着两具棺木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收藏死了,死了,死了……

它死了。

挖个坑,把它埋了,哼!

第17章 被掳3

辅亲王府的东暖阁内人来人往,廊下垂首站着几十个丫鬟婆子,俱都面色紧张,战战兢兢,大气儿不敢出。

徐昭匆匆自外门进来,到了内院,管家站住,迎上个婆子,“二爷请。”

徐昭紧抿着唇,神色凝重,步子迈得飞快,到了东暖阁,不等通传,直接迈步走了进去,扬声喊,“姑妈。”

屋内几人循声看来,徐昭身穿银白色软甲,墨发高束,额上系了条嵌有翠玉的红色布带,模样俊俏,端得是少年意气风发。

床上的王妃早已醒转,太医也诊了脉,吩咐下去熬药去了,靳燕霆正在细细询问事发经过。

徐昭几步到了床前,单膝跪在地上,握住王妃搁在薄被外的右手,面上是真真切切的担心,“姑妈,你且安心养着,我这就去宰了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替你出气!”

说来辅亲王妃会在这时候去庙里上香,就是为了徐昭。

徐昭是辅亲王妃的亲侄儿,大略是因为年纪最小,打小被全家人宠着,养得性子活泼又率真,惯会在王妃跟前撒泼耍赖,讨巧卖乖。王妃性子冷淡,靳燕霆比之她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十五岁后随父在边疆磨砺,这么些年,也很少着家。王妃丈夫儿子都不在身边,难免寂寞。徐昭就常来她身边讨她欢心,王妃待他视如己出,心肝儿肉的疼。

且说徐昭会去南疆,也是人来疯,被京城的几个纨绔子弟一忽悠,脑子发热,偷偷摸摸要去闯荡江湖。

原本他是想去北地迎靳燕霆回京的,因着人太蠢,用生命演绎出了什么叫“南辕北辙”。后来遭遇的一系列事自不必细说。

只是靳燕霆刚刚回京,就听说徐昭丢了。这人丢了当然要去找啊!刚巧平、昌二郡总督上书朝廷,言乱民犯上作乱,虐杀官员,无恶不作。刚巧这两件事加一块儿,靳燕霆带着他的五千精兵,就直接挥军南下了。

平、昌二郡紧挨着南疆,靳燕霆在围堵那些乱民的时候就察觉不对劲了,恰巧听说了徐昭的消息,说是被食人部掳去了。

靳燕霆心内骇然,顾不上追究平昌二郡叛乱的原因,更兼薛安定从中作梗,靳燕霆心急火燎,下令强攻,将乱民的头头抓的抓杀的杀,捉拿归案的也没来得及审,就直接扔给薛定安去救徐昭了。

等他找到徐昭,又因为坐骑丢了,又去找坐骑,这么一耽误,关于乱民叛乱的事,薛定安作为俩郡都督已经做主结案,盖棺定论了。

原本薛安定写了奏章上书朝廷,先用大肆文墨渲染了晋王功德,最后又提了下择日问斩乱民匪首之事。

靳燕霆自小被捧到大,所以吹捧什么的,他根本不吃这一套。虽然薛定安表面功夫做的光,接待他的时候故意穿了破洞的鞋,吃饭也吃粗茶淡饭,抱怨为官清苦。可有时候吧,演戏太过了,就不由得人不生疑了。

靳燕霆察觉不对劲,就直接提了人犯,说乱民犯上,兹事体大,要带回京交给刑部审理。

薛定安拦了几次没拦住,在靳燕霆心中疑窦丛生的时候又戛然停了所有动作,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作罢了。

靳燕霆入京后,人是交给徐乘风送入刑部大牢的。

他久居北地,这次回来,太后和皇上接见问候自不必说,各路的达官贵人也都争相拜访。他每日里除了迎来送往,也分不出闲暇去管乱民的事了。况,京中稍有身份的都知道,靳燕霆此次回京,是为了娶亲的。他早年修炼的功法是辅亲王给他寻来的,修炼这门内功心法需得清心寡欲。所以很多年前,辅亲王都管着他不让谈情说爱,以免年少冲动泄了阳气。后来他练成了,辅亲王又是个马大哈,倒把儿子要成家立业的事给忘了。左一年,右一年,待辅亲王看着别人家孙子都满地跑了,才终于想起来自家还有个光棍儿子。这不,赶紧将他撵了回来,让他尽早的娶妻生子,给祖宗一个交代。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徐公长子徐乘风,徐大公子与靳燕霆同年,科举入仕后任了翰林编修一职,后来北地各部族联合攻晋,朝廷内主战主和各执一词,炒的沸沸扬扬。徐乘风提出联萧抗戎,并主动请缨去萧国游说。远在北地的靳燕霆与他不谋合而,遂悄悄潜入萧国边境,与他汇合协同前往。

徐乘风舌灿金莲没成想竟叫他促成了。返程时,徐乘风顺道去了北地拜见辅亲王。

辅亲王一眼就相中了这枚金灿灿的才子,而后就扣住不放,留在北地为国鞠躬尽瘁了。

恰北地凉州刺史年老体衰,请辞归乡养老。辅亲王二话不说将徐乘风给按在了这个职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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