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活着的义父,与冰封的一样吓人,这是她以前没有体会到的。
见姜禾久久不说话,情绪还有些低落,辛忱翻身坐了起来,隔着被子把姜禾圈住,“把我丢出去后,你遇到了什么?”
姜禾反问,“你是不是早就见过他了?”当时他就问自己如果姜迟还活着,你会怎么办,只是那时自己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需点破,辛忱已经知道在说谁,“送沈夫人的时候发现的,我们之前都见过,他就是那个扔石子的黑衣人。”
“无论义父做了什么,我还是得感谢他,最初救了我,之后又救了你。”尤其是救了你。
“姜禾,他是不是说了什么,或者让你做什么?”
“没有。他出现,不过是为了刺激我,让我早日练成卷云袖。”事后静下心来想想,的确如此。
最初暴露身份,让她清醒过来。之后坦诚抛弃,不过是为让她历经起起落落,越过第七层的槛。好在,自己做到了。
“刺激你,他可真敢!”对于走火入魔的人用这招,他是一点都不心疼姜禾啊。
看着面带怒气的人,姜禾揉了揉辛忱的脸,转了话题,“破晓前后,送你一份礼物。”
辛忱很是上道,拉了眼前姑娘的手,“礼物,是要补偿我一个成亲礼?”
谈及婚嫁,姜禾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凑近了眼前人,装作一副特别关心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没发烧就好,破晓时分带你去淋流星雪。”
流星雪,那是什么?只见过流星的自己,是不是有些孤陋寡闻?不知不问也不恼,跟着他的姑娘走就好,辛忱再次扯了扯被子,语气难得染了几分强势,“一人一半,赶紧睡。”
第73章 吻
“公子, 姜迟在北地的消息放出后,很多江湖人都往北去了。只是沈年, 搜索到昆西城附近, 不见踪迹。”客栈里, 陆衡向陆晓生说着最新得来的消息。
“北地越热闹越好,姜禾怎么样了?”
“反反复复, 有时清醒,有时疯癫。辛忱在北地建了座小木屋,基本形影不离, 底下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无妨, 等这些人头送过去, 姜禾想清醒都难。”陆晓生揉了揉眼睛,中了一线天,越杀人越没救,他倒要看看,师兄选定的这个人,到底有何本事逃过这一劫。
“沈年那边?”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二十多年, 江湖少有她的踪迹。”
陆晓生唰地一下打开折扇, 盯着白色地扇面看了看,“昆西城, 再往前一点,是三派范围的交界处,倒是个不错的藏身点, 就在交界处查。”
“公子英明。”陆衡正要退下,忽然又想起一事,“公子,昆仑派那边传来消息,索西征与钟情想见你一面。”
自从北地回来,公子一直住在四方客栈的后院里,只是他人不知晓罢了。四方客栈其实是公子名下的产业。就是那说书人,多数也是安排好的。
“见一见,也无妨。”江山代有才人出,好事。想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离不开这些年轻人的推波助澜。
破晓时分,天色像被稀释过的水墨画,由浓转淡,将亮未亮。
辛忱靠坐在门槛上,静静看着眼前的姑娘,一盏茶过去,还是站在雪地里,毫无动静。流星雪,该不会是让他看一场雪吧,想到这里,辛忱极力憋着笑。
站在雪地里不动的姑娘,忽然身形一个晃动,来到了他面前,扯着他的手臂一把拉起。“这儿不成,我们快走。”
辛忱也不问去哪,就跟着她走。倒是姜禾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哪知道今天这儿不下雪。”
“所以,这是要抹黑去爬山?”
“是啊,我们得快点,赶在天亮以前到达山顶。”
辛忱笑了起来,山顶要是也没下雪,似乎也会很有趣。见辛忱脸上捉狭的笑,姜禾哪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心底重重一哼,就算山顶没下雪我也有办法!
山顶不负所望,没有飘雪。
姜禾气呼呼地把辛忱推到一个视线不错的位置,“你就站在这,别动。”
“你能花心思带我来爬山,就是良辰美景。”
见辛忱脸上带着笑,话语里倒还有几分真诚。姜禾心想,这应该是真的,不是故意说来安慰自己的。
可自己能让良辰美景更美一点,“你别动,也不许说话。”
叮嘱好辛忱,姜禾转身走到了十步开外。四周望了望,一览无余,就是没有飘雪。她说带辛忱来淋流星雪,自己心底是没有把握的,只是觉得可以,想跟他一起体验,于是就来了。
此刻山间不下雪是真的。
但,山间欲雪,也是真的。
姜禾凝神静气,直到血液里似乎都能听见雪花簌簌下落的声音,红袖翻飞,一记“风起云来”,风吹长发,山间欲雪的愿望似乎达到顶峰,犹如屋檐凝聚的小水珠,慢慢积攒汇聚,一阵风过,水珠不堪重负,滴落而下。
辛忱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心想自己看中的姑娘,不得了啊。
雪落而下,我心欣喜。这样的结果很奇怪,是以前不会有的。但辛忱明白,结果里藏着的是一个姑娘,一个他在意的姑娘特意为自己引来的一场雪。
此刻的姜禾可没那么多心思,引来了雪,并不能让她欣喜。这顶多算是自己合理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接下来的才是她想给辛忱的礼物。
山顶四周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姜禾使出“翻云覆雨”后,闻风而动,像极了闻弦知雅意的友人,膨胀绵软的身形化做长短不一的细条,一根根划过天际,落在地上,犹如流星。
化雪为雨形,风吹斜落,天空似乎被流星般的雪照亮,只在空隙处还透着黑。
姜禾这才笑了起来,回头看辛忱,心道:卷云袖我练到第八层了,第一次使用,不为对敌,不为保命,只是为了你。
辛忱看着眼前的场景,愣愣地站在原地,最初的时候,心仿佛被雪花扫过,有些痒。忽然间,雪变成了细刃,直刺心口最深处。
他觉得以后漫长的岁月,自己都要栽在这片雪里了。辛忱往前走,眼神坚定,一步一步,犹如走近自己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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