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2 / 2）

深夜里经常会莫名咳血，心脏已经到了负荷的极限，开始影响肺部等器官了……

如果没有焰血，他此生走到了尽头！

浓密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楚君墨对着药宫宫主道：“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死亡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他真的忍不住讽笑了一声。

死亡的经验，真的没人他更丰富了。

最后的时刻，灵魂的撕裂焚烧，脱离身体的痛苦和虚无，渐渐丧失一切的绝望……

然后是重新轮回。

更要命的是，轮回，会忘记一世寻找焰血的整个过程……一切都要枯燥地，重来一遍。

药宫宫主语气冷了下来：“你不想活了？为了保存顾柒柒那个女人的一点血，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想清楚了没有！”

楚君墨眸光深沉，惨然一笑：“想清楚了。”

其实在他宿醉刚醒的时候，他都还没有下决心。

可是吃过早餐，宫爵去厨房洗碗，柒柒耐心地陪着他在餐桌聊天，说到她不愿以命换命的想法时，他记得自己问柒柒：“可你不牺牲别人的命，宫爵要死，你怎么办？你看着他死吗？”

他以为这个问题，会难住顾柒柒。

没想到顾柒柒回答的毫不犹豫，而且相当轻松：“不。我会陪他死，这样他不孤单了。”

同生共死！

楚君墨被彻底震撼了。

他想起三年前，若不是柒柒深信宫爵还活着，恐怕那天柒柒也会和宫爵一起跳楼！

柒柒不会做那种牺牲别人性命的龌龊事，但却愿意陪宫爵同生共死。

宫爵凭什么有这样的幸运？

他深吸一口气：“你若陪宫爵死了，念念怎么办？宫霆怎么办？”

这又是一个绝对无法回答的，两难抉择！

然而，顾柒柒仍是轻松一笑：“我想通了，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变故，我都会陪宫爵一起渡过。念念和宫霆有他们自己的人生，而宫爵余生只有我。家庭关系，夫妻关系本应该排在亲子关系之，没有夫妻，哪来的父母子女？所以你这个抉择根本是不成立的，我必然是要选自己的丈夫的。”

楚君墨心头的震撼，已无可言表。

他颤抖着声音，试图反驳她：“可你们不是夫妻……”

“谁说我们不是夫妻？”顾柒柒充满爱意地，朝厨房里忙碌的男人温柔凝视了一眼，“虽然我从未承认过，但在我心里，早已认定他是我的夫了。”

楚君墨心头遭到第三次暴击！！！

柒柒对宫爵，居然已情根深种到如此地步。

顾柒柒清澈优美的嗓音，还不停回响在他耳畔：“楚大哥，如果这次开庭，官司还是失败，宫爵被判死刑，我和宫爵出事的话，再也回不来……念念有北宫家族照顾，宫霆有宫伯父伯母照顾，你可以不必管他们，但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小兰和裘毬，至少在他们成家立业之前，提点着他们一点……

第2041章 他输了！输的好惨！

顾柒柒说得很慢很轻：“小蓝太善良温柔，容易招惹坏人欺负她。裘毬太耿直仗义执言，容易被人记恨算计。对了还有北宫冥天，我看他和小十九挺配的你有空想办法撮合他们一下，反正他们都拜了天地名义是夫妻了。至于巫二和白浪这俩二货，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爱怎么浪怎么浪吧，小北这孩子特别懂事不用你操心，萧柠虽然顽皮但其实心里是有主意的孩子随她去吧，云乔……呃，云乔你不认识算了不托付给你了！反正如果有好姑娘你记得让巫二他们好好把握，还有你自己……”

楚君墨却已经听得心头快绞紧了喘不过气来了：“柒柒，不要说了，你这是在留遗言吗？我不允许你这样想！”

顾柒柒微微一笑：“官司失败，宫爵肯定不能再留在帝国，我也肯定会随他而去。我们不会死，是离开这势利繁杂的俗世，嗯，在世人眼里也和死差不多了。说遗言也行吧。你刚才的问题提醒了我，这些事早作打算，早点交代也是对的。”

楚君墨几乎要窒息：“对不起，柒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说的那些，也只是假设！”

“可宫爵的官司不是假设，我很清楚。”顾柒柒收起笑容，表情认真。

楚君墨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柒柒，你连自己的所有朋友，甚至你的徒弟裘毬，你的冤家对头白浪都照顾到了，你怎么不为自己想一想？你为什么总是把宫爵放在第一位考虑？”

顾柒柒沉默了一瞬，扬起笑颜：“楚大哥，我不可能和宫爵分开的。再也不会和他分开，我们约定好的。”

楚君墨心脏第四次受到残酷暴击，一颗心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顾柒柒看到他脸色不好，赶紧收住话题：“楚大哥，你是不是酒劲儿还没有过？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或者我扶你楼休息吧？对不起昨晚宫爵是有点烦发疯让你睡地板，我替他向你道歉……”

楚君墨虚弱地摆了摆手：“不是。我没事……柒柒，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今后再说……”

说完，他踉踉跄跄告辞。

临出院子前一秒，忍不住回眸深深看了一眼顾柒柒。

而顾柒柒和他挥手告别之后，目光却已经凝注在厨房里，还在洗碗切水果的宫爵背影。

楚君墨喃喃道：“输了，没想到这一世，输的好惨……”

此刻他回想起那番情景，仍觉得心痛难忍。

顾柒柒的话语和眼神，让他终于看清了一个事实：顾柒柒是不可能和宫爵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