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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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不敢花天酒地了?”

郭弘轩苦着脸,“娘,我几时花天酒地了?”

“哼。”王氏黑着脸,“没花天酒地?那你的魂儿是怎么被狐媚子勾走的?”

“我——”郭弘轩被噎住了,随即下意识维护心上人,“素素不是狐媚子。自从我为她赎身以来,她足不出户地侍奉病母,我则再也没去青楼听过曲儿。”

王氏深恶痛绝,严厉吩咐:“咱们是清白正经的人家,你不准提‘荤荤、素素’,不准污了家人的耳朵,从今往后,更不准你再与风尘女子厮混,务必用功读书,努力考取功名,以光宗耀祖。明不明白?记住了吗?”

“母亲息怒,请听儿子解释。”郭弘轩眉头紧皱,言辞恳切,郑重告知:“素素身世坎坷,虽然无奈沦落风尘,但她一贯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她绝不是您所想象的那种人!”

姜玉姝安静旁观,若有所思,暗忖:麻烦,四弟明显爱上了花魁,动了真心,家人越是劝,他爱得越深。

“哦?”王氏鄙夷冷笑,慢条斯理问:“沦落风尘的女人,即使卖艺不卖身,那她用不用抛头露面?卖不卖笑?陪不陪酒?”

郭弘轩霎时脸涨红,万分心疼田素素,仿若自己受了侮辱,不悦答:“她是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闲之辈,根本见不到她。”

王氏简直七窍生烟,讽刺问:“花魁?专门伺候达官贵人的,是?”

“唉,”郭弘轩忿忿然,苦恼嘟囔:“母亲压根不了解素素,能不能别冷嘲热讽的?”

郭弘磊脸色一变,沉声呵斥:“放肆!你这是什么语气?立刻向母亲赔礼道歉!”

“娘,您消消气,儿子并无对您不敬的意思。”郭弘轩焦头烂额,慌忙扭身,膝行跪在母亲跟前。

“四弟,母亲说的是事实。”郭弘哲语重心长,直白问:“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青楼女子钻研琴棋书画,难道仅仅为了修身养性吗?她若不懂行,岂能获得‘花魁’称号?”

郭弘轩用情至深,正与田素素难舍难分之际,嘀咕说:“你们先入为主,已经给素素定了罪,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

姜玉姝发现婆婆气得直喘,吓一跳,忙为老人顺背,宽慰道:“您别着急,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王氏气愤且伤心,失望痛骂:“你为了一个风尘女子,不仅跟兄长动手,还指责母亲,你、你个孽障。”语毕,她起身,亲手拿起鞭子,折短了,“啪~”甩了幼子一鞭。

“孽障!”

“你个不孝的孽障,鬼迷心窍,为了一个下贱娼妇,竟敢当面指责为娘?”王氏恨铁不成钢,狠下心肠,劈头盖脸地抽鞭子,“今天,必须教训教训你!”

郭弘轩本能想躲,却生生忍住了,抱着脑袋,沮丧说:“您打,打。顺便替二哥揍我一顿,前天晚上,我不该与兄长动手。”

“你——”

王氏脸色铁青,一怒之下抽了七八鞭,气喘吁吁。

小辈见状,纷纷劝阻。

“母亲息怒,歇会儿,仔细气坏了身体。”

郭弘磊硬夺走鞭子,叹道:“您上了年纪,忌怒。”

姜玉姝把婆婆按坐下,“不急,等商量妥当了,再动家法也不迟。”

“谁也别拦着,假如他再敢跑出去见狐媚子,打断两条腿!”王氏愤怒之余,到底心疼亲骨肉,定睛打量儿子的伤势。

“唉哟,嘶~”郭弘轩脸部没受伤,抱着脑袋的手背多了几条鞭痕,察觉母亲心疼了,鼓足勇气,趁机告知:“我知道家里不会同意,但没办法,素素的母亲命运悲惨,漂泊异乡大半辈子,临终前,嘱咐女儿把她运回家乡下葬……咳,素素一个弱女子,从未出过远门,我实在不放心。”

“因此,儿子想护送她去秦州一趟,办完事,立刻回来!求母亲准许。”

王氏捂住心口,无法置信,“什么?你说什么?”

郭弘磊始终克制怒火,冷静审视胞弟,缓缓问:“你考虑清楚了?”

姜玉姝接腔问:“是她要求的,还是你主动提议?”

第233章 一往情深

“不,不是素素的要求!”

郭弘轩眼里闪着怜惜光芒, 用欣赏的语气, 告诉家人:“素素不愿给我添麻烦, 从相识至今, 极少开口求助。她经常宁愿一个人苦苦支撑,也不求援,怕我烦恼。”

姜玉姝心思悄转, 试探问:“但, 即使她不明确求助, 最终却往往能得到你的帮助,是吗?”

“因为我硬要帮她啊。”郭弘轩跪立,不知忆起了什么愉快往事, 语带笑意, “如果我知道了却袖手旁观, 显得多冷漠?唉, 她太要强了,为此,我俩曾经争吵过几次。”

“是吗?”姜玉姝与田花魁素未谋面, 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她丝毫不想结交风尘女子,可今天, 却不得不把此事当成家务思考。

王氏盯着幼子,失望得半晌无言,从牙缝里挤出字, 怒问:“为娘有令在先,不准你在家里提‘荤荤、素素’,你却仍一口一个‘素素’,故意气长辈。哼,花魁的娘病死,与你何干?对方没要求,你上赶着帮忙运送棺材,能得什么好处?”

郭弘轩无法说服家人,强忍急躁,“儿子只是不放心,担心素、担心弱女子的安危,所以决定陪她回一趟家乡。顺利的话,一个半月就能办完事。”

郭弘磊面无表情,“一个半月?看来,你是不爱前程爱花魁,彻底把科考抛在脑后了。”

“四弟,”郭弘哲替弟弟着急,劝道:“即将下考场了,你不认真温书,却要去秦州?你、你——好歹先考完,再处理杂事啊。”

近年,每次一谈起“科考、前程”,郭弘轩就不耐烦,格外心浮气躁。他皱了皱眉,反驳道:“这不是杂事,是大事!另外,我算好了,如无意外,应该能赶回来应试。”顿了顿,他沮丧嘟囔:

“唉,我前几次认认真真地温书,一次都没考上,或许,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并且,我手脚不灵活,也不是学武的料。武不成,文不就,我、我简直一无是处,屡次辜负家人的期望,惭愧至极。”

家人听得同时愣住了,面面相觑。

莫非……患上考试焦虑症了?姜玉姝恍然大悟,十分能理解,宽慰道:“这是什么话?年纪轻轻的,不该妄自菲薄,家人的期望,全是出于关心,你尽力而为即可,有谁下死命令逼你金榜题名吗?”

“难道你是在抱怨为娘平日过于严格?”王氏反省之余,恨铁不成钢,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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