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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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至今,张峰很是信任郭弘磊。他忍着伤口疼拔刀,并从板车上挑了一把逝世同伴的佩刀,塞给郭弘磊,叮嘱道:“听嗥叫声,像是来了一大群,狼难缠,你也盯着点儿。”

郭弘磊颔首接过刀,于外侧护卫。

打头的潘奎高声道:“别发愣,继续走!原地杵着等狼叼啊?走!”

一行人借着月色,惶惶不安,竭尽全力疾步前行。

血腥味浓郁,引得狼嗥不止,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忽软忽硬,始终藏在林中尾随。

姜玉姝本以为人多势壮、无需害怕,但事实上,狼在暗人在明,风吹草木影摇晃,冷不防一瞧,哪哪儿都像有狼。

少顷,道旁枝叶突然“哗啦”巨响!

“啊——” 众人登时拥挤尖叫,乱成一团。

郭弘磊定睛细看,大声道:“别慌,狼只是试探!”

随后,狼群反复地试探,有一次甚至窜出了半截身体,却又火速撤回密林,唬得人如同惊弓之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潘奎见状,有感而发,笑着慨叹:“瞧见了吧?狼生性狡猾,诡计多端,而且成群结队的,令行禁止,有时甚至比敌人还难对付。”

兵卒忙点头,陆续附和。

下一瞬,狼多次试探后,嗥声依旧,却猛地窜出密林,快如闪电,气势汹汹地扑袭人群。

“小心!”郭弘磊大喝一声,提刀迎上,行动如风,侧身斜刺,刀尖借着去势一送,悍然划开狼腹!

“嗷”声惨叫,狼倒地,肚破肠流。

潘奎勒马,拔箭挽弓,怒吼:“上!给我斩了敢伤人的狡猾畜牲!”

“是!”兵卒策马迎战,长刀灵活劈砍。

“姑娘,仔细脚下,站、站稳了。”翠梅战战兢兢,混乱中主仆俩紧贴。

“各位,互相照应着,一旦发现有谁失踪,立刻上报!”姜玉姝搀着婆婆,焦急眺望战场:

刀光箭影,野兽咆哮,男人吼叫,老弱妇孺频频惊呼。

靖阳侯聘任名师教导次子武艺,郭弘磊踏踏实实,一练十年,本就身手过人,加之流放前常狩猎,此刻便果敢无畏。

他面无表情,手中佩刀寒光闪烁,接连斩杀恶狼。

“噗”一声,薄刃入肉,狼血飞溅,溅到了人脸上。

郭弘磊一怔,抬手抹了抹,温热血腥气扑鼻,他眯眼皱眉,咬牙振作,提刀再度往前,锐不可当。

临危不惧,十分勇猛,是块好料子……可惜他姓郭。潘奎板着脸,挽弓搭箭,月色下屏息凝神,须臾,手一松。

郭弘磊只听耳畔“咻”一下,下意识僵住,旋即利箭破空,准确穿透狼身,甚至把它钉在了地上!

“行了!”潘奎喝令:“狼群已逃,不必追杀,赶路要紧。小栓、田波,清点清点,一刻钟后启程。”

“是!”两名总旗收刀入鞘,率领手下打扫狼藉。

郭弘磊喘息,脸颊溅满狼血,一时间未能回神。

姜玉姝心急如焚,匆匆奔近,照面一打便吓一跳,忙问:“你、你受伤了?满脸是血!”

“全是狼血。”郭弘磊回神,缓缓吁了口气。

“你肩膀和胳膊的伤口可能裂开了,走,让方大夫瞧瞧。”

下人簇拥,夫妻并肩。郭弘磊恢复镇定,“慌什么?重新包扎即可。”

姜玉姝掏出帕子,踮脚为丈夫擦拭,“擦一擦,免得煜儿见了害怕。”顿了顿,她激动钦佩,忍不住说:“二公子,好身手呀!我刚才一直看着,觉得你是最——”

“怎么?”潘奎转身,斜睨问:“觉得他武功最高强?”

姜玉姝被打断,尴尬一怔,谦虚答:“哪里,自然是比不上将士们的。”

“哼。”潘奎低头整理箭囊。

郭弘磊被妻子一夸,登时畅快极了,嘴上赞道:“潘大人箭术高明,真令人佩服。”

田波趁机凑近,抬高下巴道:“我们大人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百发百中’!”

潘奎毫无傲慢之色,一挥手,“启程!”

直到深夜,一行人才抵达驿所,个个精疲力尽。

与同伴商议后,张峰严肃告知:“今日连遭意外,伤亡惨重,不得不停下休整休整。听着!我们将在此驿所停留三日,待补齐押解所需的人手,再赶往西苍。”

停留三日?

歇息三日?

霎时,连续走了两千七百多里路的犯人喜出望外,感激欢呼。

张峰没说什么,叫驿卒锁上了栅门,拖着失血过多的疲惫步伐离开,回卧房歇息。

家里人欢天喜地,姜玉姝却高兴不起来。

她带着丫鬟和小厮,悄悄走到栅门前,塞给驿卒们一小块碎银,换回几个木盆、四桶热水。

姜玉姝安排妥其余伤患后,端着一盆热水返回,小声道:“潘大人他们在此,不宜弄米汤,免得惹麻烦。”她拧了块热帕子,提醒道:“把伤口周围擦一擦吧,既方便上药,又干净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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