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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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程程默然。

难怪盛星河不喜欢孙倩,孙倩帮着他恨的人,逼他做他讨厌的事,他能喜欢吗?

盛星河母亲同样失责,在孩子几岁、最需要母亲之际决绝抛弃……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现在又想认回,她要是盛星河,她也恨。

两人说到这,外面再次喊起来,“盛星河!你给我出来!我真的有要紧事,你再不出来,我就翻墙进去!”

说曹操就是曹操,又是孙倩,隔三差五的来,真是百折不挠,这次估计又是带着盛星河母亲的愿望来的。

王嬷皱眉,这时就听楼上台阶传来脚步声,似乎是盛星河再耐不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接着,院子里断断续续传来争执声,主要来自孙倩,要么是帮盛星河的母亲说好话,要么指责盛星河没心没肺,连母亲都不认等等……

可不管她怎么说,盛星河无动于衷,最后只说了句,“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晾下孙倩,回了别墅。

孙倩气得又隔着铁门嚷嚷。

王嬷实在忍不住,推窗看了外面的孙倩。

就这一眼,孙倩也看到了王嬷跟詹程程,她更大声的叫:“王嬷,詹程程,你们听到了是不是!你们也帮我说说话啊!我可是为他好啊!……”

王嬷皱眉想出去,詹程程按住了她,说:“我去。”

铁门外,詹程程开门出去,一贯看她就面色不好的孙倩,这会一脸求助,“詹程程,你呆他家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定知道了他的事对不对,你劝劝他呀,他也太铁石心肠了!”

詹程程将孙倩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放开,“怎么铁石心肠了?”

孙倩道:“还不呢?那可是他妈啊,哪有孩子不认妈的,我都劝了他多少次了,他不听,我也是为他好啊!”

“孙倩,你真的是为他好吗?”詹程程直视孙倩的眼睛,“有时候我怀疑,你不是真的喜欢他。”

“我怎么不是真喜欢他了?”孙倩不悦,“整个年级谁不知道我喜欢他!”

“可是,喜欢一个人,怎么会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孙倩,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让他快乐吗?不是应该尽最大努力捍卫他的快乐,支持他的选择,任何让他痛苦的难受的,都愿意以身代替,如果办不到,起码学会尊重,不干预他的抉择与处理方式吗?”

孙倩抿唇,底气弱了些,“可是……那是他妈妈呀,就算从前有什么不快,忘了就好呗,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世界上最亲的人,怎么可以不认呢?”

“亲生母亲怎么了?这世上多少不及格的父母,在孩子需要时不给予爱与付出,想起来了要悔过就逼着孩子来自己的怀里。孩子是物品吗?想扔就扔,想捡就捡,理由还冠冕堂皇,我们有血缘关系,我是你最亲的人……抛弃孩子时怎么不想想这话呢?”

“孙倩,我不知道你是站在什么立场逼着盛星河跟母亲相认的,我请问你,你尝试过被最亲的人抛弃过的伤害,尝试过这么多年父母全无、孤独的成长吗?尝试这些年家庭的残缺与再不能弥补的幼年温暖吗?如果你都没体会过,你凭什么怪他铁石心肠?人站着说话总是不腰疼的,你都没有疼过,所以你不知道,你的每句话,都在撕他的伤口。”

“我要是盛星河,我也不会喜欢你。”

孙倩愣住了,好久好久,詹程程以为她又会发小姐脾气,上一次两人见面,她还开玩笑戏谑对方公主病,可是今天,她的每句话都很认真,甚至称得上严厉。

可孙倩没有,她只是看着詹程程,眼里有震惊。

须臾她扭过头,走了。

詹程程便也回了别墅,她不知道的是,二楼阳台上,盛星河站在那,将所有的话都纳入耳底。

第17章 烟火

这一天的晚饭是詹程程做的。

王嬷最近身体又不太舒服,傍晚要去医院打针,刚好詹程程在,王嬷就放心的将晚饭拜托给了詹程程。

盛星河口味一向刁钻,只吃王嬷的,詹程程因着“甜品”功底了得,渐渐也被盛星河接纳,现在她做饭,盛星河勉强将就。

晚饭其实不用做什么,王嬷中午的菜很多都没吃,詹程程热了给盛少爷就好。

两人就坐在餐厅,慢慢的吃,主要是詹程程吃,盛星河还沉浸在那些不快里,没有吃多少,一会就撂下了碗筷,出了餐厅。

詹程程留在厨房,吃完后将碗筷洗净,想起王嬷让她多留会,怕盛少爷心情不好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的叮嘱,便出了厨房。屋里不见盛星河,瞅瞅庭院花园也没有,最后她在顶楼找到了盛星河。

天色已彻底暗下来,如一块乌色锦布笼罩了人间,盛星河就倚着栏杆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想事情,夜色中他乌眸长眉,俊秀而精致,只是神色落寞。

詹程程走上去,扶住了栏杆另一头,隔着两米的距离,跟他一起眺望。

这深深的夜幕前,两人并肩站着,过了好久,盛星河才扭过头来看着詹程程,问:“你觉不觉得无聊?”

不等詹程程回答,他说:“不然我们找点乐子?”

这话有点歧义,联想起盛星河的性格,詹程程往后退了一步,警戒:“你要干嘛?”

然而,等待她的是——盛星河少爷做派的使唤她,“去,把书房柜子里的宝贝搬上来。”

什么呀?詹程程摸不着头脑,等到进了书房打开柜子里才看到,一盒一盒的,烟花!!盛星河竟然在屋子里屯了不少烟花!也是个不怕死的!

她将一大桶烟花抱上顶楼,盛星河上前,火机擦地打出火,火焰窜起来,燃到炮引,“砰砰砰”一声炸响,烟花飞腾上天,轰然绽放。

夜空都被这璀璨流光点亮,那朵朵烟花,如流星划过,如丝带飘飞,如雨落珠撒……大蓬大蓬绽放,将夜空照耀亮如白昼。

像所有看烟火的小女生一样,詹程程被这烟火惊艳,内心不自觉欢喜起来,高兴了一会,又是叹服有钱人家的孩子,连玩乐都如此奢侈。她刚想对盛星河表达下感叹,可一扭头便愣住,那样夺目的灿然之下,盛星河仰着头看向夜空,跟常人的惊喜截然不同,眼神淡漠而平静,不见半点欢愉。

文艺小说里说,喜欢烟火的人,骨子里大多寂寞,就像有些爱吃甜的人,是要压下心底的苦。

就像盛星河的烟花不是放给她看,也不是放给任何人看,或许这只是他平日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宅子一些热闹的手段而已。

烟火还在轰鸣,詹程程再笑不起来。她看着烟火之下的盛星河,烟火的光将他身子拉出斜长的影,这热闹的盛放之下,更衬得他身影寂寥。

不知道这样的烟火有过多少次,一个孩子,被父母所弃,看祖辈远走,只剩他一人,守着老宅与期盼。

而当那最热烈明亮的一朵炸响开来,盛星河的侧脸在那光亮之中,长眉深目,高鼻薄唇,瞳仁在烟花下亮到极致,右眼角那颗小小泪痣,在眼睫浓密的映衬中,异样的凄艳。仿佛解说着他的命运,他的皮囊这样美,而他的至亲血缘这样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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