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林其乐不知道,她心里只有未知、不解与越来越多的迷茫。人生的下一站会有什么在等待他们呢?
林其乐高考发挥得异常出色,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一丁点儿紧张惊慌都没有。
她在高考作文的开头写道:我的家乡,在一个有着三座晾水塔的地方,我度过了非常幸福的童年,长大以后我才知道,那座小城建立在灾难和废墟之上。
高考结束以后,蔡经理张罗着群山几个家庭一同出去聚餐,想给孩子们庆祝庆祝。可林其乐实在没心情,她从考完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地聊天。
爸爸妈妈都去赴蔡叔叔的饭局了,他们很照顾林其乐的心情,给她做了一些饭菜放在餐桌上,也没勉强她什么。家里格外静。林其乐走出去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镇汽水来喝。她穿着睡裙,窗外有夏夜的风吹进来,风热,吹着也挺凉快的。
猫咪趴在沙发垫上,把脸对着风扇直吹。
网页还停留在“蒋峤西”三个字的搜索结果上。蔡方元的id后面显示手机qq在线,他问林其乐是不是考砸了,怎么连饭都没心情吃:“我们点了糖醋排骨啊,你来不来吃。”
齐乐的qq窗口一直弹出来,他说:“学姐,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林其乐的手指细长,在键盘上快速敲动。
“你快高三了,你快好好学习吧。”她有点想把他删掉了。
齐乐说:“不是,你放心,我、我不再提之前的事儿了。我是想和你说……”
“……当时我和蒋学长,我们在福州参加数学冬令营。我爸是领队,考试结束那天,他想带蒋学长在福州当地逛一逛的。”
“可蒋学长考完了,回到酒店倒头就开始睡。我当时觉得他好像特别累,因为别的考生家长都在身边,他是自己来的,也不管别人在干什么。他一觉睡到下午六点多,睡醒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了个电话,他想你去车站接他。”
林其乐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愣愣看屏幕上弹出的一行行小字。
“所以我觉得如果他回来,他肯定会第一个就联系你的。”齐乐安慰她道。
外面门铃响了,林其乐迟迟回头,意识到爸妈都不在家。她推回键盘,穿上凉拖,走到外面拿起了听筒:“喂?”
“樱桃,是我。”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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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注释:
*2008年中国南方雪灾是指自2008年1月3日起在中国发生的大范围低温、雨雪、冰冻等自然灾害。截至2月24日,因灾死亡129人,失踪4人,紧急转移安置166万人。受灾人口超过1亿。
*“在爸爸床头的磁带里听到过的一首歌”:《国际歌》,唐朝乐队专辑《北京乐与路》,2001年10月30日发行。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秒,四川汶川发生里氏8级大地震。地震共造成69227人死亡,374643人受伤,17923人失踪,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破坏力最大的地震,也是唐山大地震后伤亡最严重的一次地震。
第52章
林樱桃手腕上套着钥匙绳,她虚掩上家门,飞快踩着楼梯下去。
天黑,楼道里也黑,是声控的。从楼下看,会觉得林樱桃好像某种魔法世界的公主,像哈利波特那种,她走到哪儿,哪儿的灯就亮起来了。
终于,连蒋峤西面前漆黑的一楼也亮起灯来。
蒋峤西背着书包,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包。他站在楼道门外的黑暗里,五米外的路灯在他脚下拉出一条沉默的影子。
林樱桃站在一楼的楼梯上,她睁大了眼,穿过门上的空隙看他。林樱桃更快地走下来,她的睡裙是吊带的,脚下的凉拖踩在地上,啪嗒啪嗒响。
林樱桃从里面开了锁,推开单元门出去。没有了这层遮挡,她更清楚看见了蒋峤西的脸。
“蒋峤西……”她不自觉说,他们好像整个高三这一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蒋峤西也低头看她,他的手一松,手里的旅行包沉甸甸落在了脚边。
单元门两侧停着电建职工们的自行车,不远处,有居民在楼前楼后散步,她们遛狗、抱着孩子说话,轻声笑着聊大大小小的事情,林樱桃从小就认识她们,平时见面都要喊一声阿姨婶婶的。
蒋峤西大半身体都背对着光明。
“蒋峤西,”林樱桃轻轻叫他,只是说出这个名字,她都觉得鼻子一酸,“你去哪儿了啊……”
很快,她被人一抱,声音被吞没在一个吻里。
蒋峤西一句话也不说,他走近把林樱桃搂过腰来抱住了,把林樱桃的腰,林樱桃细瘦的背脊,林樱桃两条手臂,林樱桃像孩子怕丢似的挂着钥匙绳的手腕,全都搂在一起了。他低下头,垂下脖子,去很轻很轻地尝吻林樱桃的嘴唇。林樱桃半仰着头,一开始有点懵,然后又把头稍稍仰高了一些。
蒋峤西把她搂得更用力了。
他穿了件深灰色的t恤,t恤皱了。他背着书包,就在楼下这么亲吻她。不是过去那种珍惜地碰一下就分开了,蒋峤西吻了林樱桃好一会儿,直到林樱桃紧张得后背都紧绷起来。
有孩子跑到了隔壁单元门口,发出稚嫩的童声,这肯定会把大人们吸引来。
蒋峤西伸手拉开了林樱桃背后那扇铁门,他握住林樱桃的手腕,拉着林樱桃往一楼向下,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
林樱桃在楼梯上差点跌倒。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走廊幽深,就算一时来了人,亮起灯来,几秒钟后也会很快熄灭,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林樱桃站在走廊尽头,灯一熄灭,她就真的只能听到蒋峤西的呼吸声了。蒋峤西按着她的腰用力搂她抱她,把她按在自己身上。林樱桃本想说,蒋峤西你的行李还在外面放着,可她的手抱着蒋峤西的肩膀,很快就什么话都想不出来了。
林樱桃打开了一点嘴唇,在黑暗中,在这样的亲吻中颤抖着喘息,她的脸颊贴在蒋峤西垂下来的脖子上,她的眼眶不住发热。
“樱桃,”蒋峤西忽然说,“你别忘了我。”
林樱桃一时没听懂,很快蒋峤西又吻她了,吻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是嘴唇。这次不像刚才那样的温存,林樱桃喘息的嘴唇被一下子吻开了,林樱桃高仰着头,长头发从肩头滑落下来,垂在蒋峤西搂着她的突起的手指关节上,林樱桃发出了一点鼻音,她已经十八岁了,但她没有被人这样亲吻过。
蒋峤西好像要提前把外面成人世界的甘苦,都吻进林樱桃的嘴里了。
地下室一会儿明,如果两个年轻人刻意屏住呼吸,一会儿便又会再暗下来。晦明晦暗,虚实难分。林樱桃抬起眼,她脸颊绯红,趁着明亮的那么几秒去看蒋峤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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