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你别得寸进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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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窗边,两人对坐,间隔着一桌棋盘,黑白棋子相互对峙,正好到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可惜了,屋里怪闷的,若是开了窗,还能看看景色。”

“没人逼你留下。”

“你对我越来越无情了。”

她轻垂眼眸,落下一枚白子,局势立马逆转过来,周围包围着她的一小片范围的黑子在此刻反倒成了累赘。

“我什么时候对人留情过?”

他淡淡落下一枚黑子,位置很巧,既阻挡了她的攻势,又能在瞬间反攻。

“你这样的女子,即便为奴为婢,也必定要搅得府里极不安生。”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好是我,坏也是我。”

“我从未说过你好。”

沈碧月撑着下巴,水眸轻眨,“这倒也没错,我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墨笙在外面敲门,“姑娘,问瓷姑子回来了。”

“知道了,马来。”她下了榻,回头对他说,“可惜了这一盘棋,要不你自己接着下?”

他也撑着下巴,歪着头说道:“那个人是你要找的?”

回孟威的那封来信被他抢走后再没还回来,面的内容他看过了,自然也能推断出来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她点头,“是他,我去了,你待在这里,别出去惹事。”说完出去了。

邵衍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棋盘的棋子,很快把下到一半的棋局拨弄得一团乱,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眼底便泛起一阵暗沉。

他从未说过她好,不是真的不好,而是她的好都给了别人。

兰站在问瓷的身后,穿着府内小厮的衣服,一身臃肿,本来人长得高大,这下倒显得整个人更加壮实了。

“国公爷答应了姑娘的要求,直接让婢子将人带过来了。”问瓷说。

沈碧月笑着说:“辛苦你了。”

“事情已经办完了,若是大姑娘没有其他的吩咐,婢子先退下了。”

“墨笙,送问瓷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她了。”

沈碧月的话让问瓷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心,但她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了,墨笙看了兰一眼,连忙跟了去。

“你是祖父口的那位兰大夫?”

“小人名叫兰,是个浪迹江湖的野人,哪里称得什么大夫。”兰也打量着沈碧月,眼神虽然放肆,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他的眼神越发深邃,正正经经地看起人来都会让人感觉到一阵害羞。

“进去说话吧,这里太冷了,菱花,去备茶。”

沈碧月屏退左右,请兰座。

兰好地左右看了一圈,“这里倒是清净,和国公爷的居所起来差远了。”

“祖父是这个府邸的主人,也是沈家的家主,住处自然是最好的。”

“方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很多院落这个还要好,沈姑娘是嫡女,怎么住这个破烂地方。”兰来了胆子,越说越没顾忌。

沈碧月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我看兰大夫的模样,也不像个能治病救人的大夫,怎么能把祖父的病给治好了呢?”

“我本来不是治病的,而是救命的。”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右手轻轻捻着耳垂的铜钱,“沈姑娘,还是不要给我茶了,我这人嗜酒,给点酒好养活。”

“我还以为兰大夫嗜酒,只是明面做给人看的。”

兰瞥她一眼,“我还真没过你这样的雇主,一般来请我过来,不说三跪九叩,怎么也得来个四拜礼,以示诚心,沈姑娘还是一直拿话刺人,听了让人心痒痒的。”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与我有交易的是天泽堂,这么说起来,天泽堂才是兰大夫的雇主。”

“行了,你是看我已经给魏国公治好了快一半,才敢这么猖狂,信不信我半途下狠手,让他一晚立马嗝屁?”

菱花进来茶,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没等菱花给兰茶,沈碧月便喊住了她。

“菱花,将茶撤了吧,给兰大夫酒。”

菱花愣了一下,只将茶端给沈碧月,便又下去取酒了。

“没想到你这院里还真有酒,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平日里藏着酒,是不是方便干什么坏事呀?”兰朝她挤眉弄眼的,一看知道他说的坏事定然不是什么正经事情。

沈碧月轻啜一口茶,直接无视了他的不正经,说道:“这次专门让天泽堂请了你过来,有三件事要拜托。”

“少趁火打劫,我一向出手,只做一桩交易,做完走人,半点不拖拉。”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他们请你用了多少银子,我再出三倍。”

兰大笑了起来,伸手朝她指了指,“你这小姑娘倒是痛快,不怕你吃亏吗?”

“只要能让兰大夫出手帮忙,出多少价钱都不算吃亏。”

“你也不问问我有什么本事,这么出价,真是国公爷还好骗,要是随便有人唬你一下,说能保你一世容貌,你还不得把所有身家性命都给献。”

“看来兰大夫知道我要求的事情是什么,那我也不用再多费口舌了。”

“面纱摘下来,我看看。”

沈碧月的手指放在耳后,停了好一会儿,却没动,又放下,说:“我以前虽然从未讲究过相貌美丑,可直到伤了脸,才明白在世人的眼里,从美堕落为丑,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痛快的事情,因为他们没有,而我有。”

兰拍掌大笑,“难得你有这样的领悟,也罢,我便少收你一份钱,每天供我好酒好菜,一直到治好你的脸,和国公爷的病。”

“兰大夫想必已经在祖父那里骗了不少酒喝,却又要来我这里拿一份,未免太过狡猾了。”

“你这小娘子怎么说话的,国公爷愿意给我酒喝,怎么成骗子了?”兰难得瞪眼。

菱花抱着酒回来了,兰一见酒坛子便双眼放光,连忙站了起来,快步前接过酒坛。

这坛子一看是刚挖出来的,还带着泥土的潮湿气息。

他用力拍开泥封,扯开绑口的细绳和厚布,一股醇香的酒气瞬间溢出,兰咧开嘴笑了,也没顾是在哪里,两手捧着直接往嘴里倒。

猛灌了一口,辛辣冲过喉咙,咕噜咕噜好几声下肚,他这才抹抹嘴:“痛快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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