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不能见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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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月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眼前这个人是邵衍,又好像不是他。

一身藏青色劲装包裹着他劲瘦颀长的身子,苍白的脸色,赤红的双眼,呼吸微喘,浓重的血腥味从他身后几米远的房散发出来,伴着他身冰冷的寒气,直直扑向她。

“看见什么了?”

以往低沉带着微哑的声线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冰冷森寒,像是从地狱里盘升而起的魔音。

沈碧月突然发现,现在他的模样起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让人心惊胆战。

以前他的眼有杀意,也有热度,这次他眼神沉寂到可怕,仿佛是一潭冒着寒霜冷气的死水,稍加靠近,会被狠狠拽进去。

“我问你看见什么了?”没听到回答,他皱起眉头,有些暴躁。

“什么都没看见。”

“骗人!”

邵衍盯着她,靠的很近,可以感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苍白的脸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沈碧月蹙眉,没再反驳,稍稍偏头,视线错过他的肩膀望向房内。

里头昏暗一片,只能看清浓稠的暗红色血滩里躺着一截男人的手,手臂连着掌心,粗壮,厚实,臂刻着一个小小的印记。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双眸微微眯起,想要看得更清楚时,突然被邵衍伸手扯住了衣领,狠狠甩到一边的墙,牢牢抵住。

没了她的支撑,孟姝往旁边一歪,倒在了地,沈碧月已经顾不她了。

邵衍双手扯住她衣领,往两边猛地一扯,雪白的脖颈露出来,弧线修长,肌理细腻。

沈碧月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将头埋下去,高挺的鼻尖贴近她颈项的血脉,深深吸了一口气,属于少女的馨香瞬间盈满他的呼吸,脉搏的跳动声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

男人灼热的呼吸突然铺满脖颈,像是火烧一样炙热,让她一下子慌了,伸手死命去推,去挠,脚踹,但是对方纹丝不动,只是依旧大口嗅着,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你干什么!放开!混蛋!”脖子又热又痒,同时涌心头的还有羞赧与恼怒。

沈碧月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像在安会山走火入魔时的模样,竖起手掌,往他后颈狠狠劈下,柔软撞刚硬,又下了狠手,顿时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后颈是人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他的后颈怎么会这么硬,像一块石头。

他的脸贴着她的脖子来回磨蹭着,轻声冷笑道:“不对,不是这里,在哪里,快说,你的死穴在哪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唇微动,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沈碧月紧紧皱着眉,想要听清他的声音,没防备他的手揪住她的衣领往下拉,露出一边的雪白肩膀,锁骨像是嵌在雪壁的一弯深沟,弧形优美。

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张嘴一口咬下,又快又狠又大口。

她痛呼一声,疼痛一瞬间遍布全身,有温热的液体从肩膀处缓缓流下。

诡异的寂静,空气血腥味浓重,她紧紧抿着唇,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房内那个人的,哪些是她的。

他越咬越用力,像是要把她肩膀的骨头连着肉都给咬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渐渐麻木,他才松开嘴。

重新对他的视线,赤红已经褪去,是熟悉的漆黑双眸。

“你怎么会在这里?”后退一步,与她的距离拉远,只是眼神依旧冰冷,掠过她肩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微微一顿。

“咬得痛快吗?要不要再来一口?”肩膀疼到没知觉,她也没动,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邵衍的视线掠过一旁晕倒的孟姝,静了一会儿,道:“你过去,把门关。”

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使唤她。

“想不到堂堂亲王殿下也会让自己的手沾了血,臣女还以为这些都是天风代为动手的。”疼痛微缓,她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拉起衣襟,将被咬的伤口遮住。

“孤说过,别让孤再看见你。”他的视线再度瞟过她的肩,神色冷静,“这是你自找的。”

沈碧月都要被气笑了,这世也他做了坏事还能这么堂堂正正。

“不去?”他唇角微勾,“这里死了人,被人看见了,你说他们会怀疑是谁杀的?”

“如果殿下真的这么自信,还要臣女关什么门?”沈碧月轻笑一声,“臣女不知道殿下打的什么算盘,但现在殿下和臣女应该也算是同一条绳的蚂蚱,要臣女代为关门也可以,希望殿下以后能对臣女宽容一些。”

他清醒过来之后一直这么站着,不动,也不转身,虽然不知道他在顾忌些什么,但既然他是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的,天风又不在,刚刚看他的情况也很不对劲,可以判断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一个连他的亲王身份也压不下的危险状况。

邵衍微微眯起眼盯着她,漆黑的眸泛起冰冷又危险的光芒,唇瓣被血染红,一眼看去竟然有种摄人心魂的妖异与惊艳。

好丫头,几日不见都敢威胁他了。虽然在朝仙阁的时候,她已经威胁过他一次了,但那次怎么说态度还较温和,这次完全是嚣张跋扈,半点怕他的意思都没有。

“臣女与殿下做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臣女的信用如何,殿下应该最是了解,放心,臣女也不会逃跑,在这里陪着殿下,毕竟臣女与殿下是同坐一条船的人,唇亡齿寒,殿下栽了,臣女也不好过,殿下考虑得怎么样?时间不多了,这里出事,应该很快会有人发现。”沈碧月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琢磨他非要关门的意图。

人都死了,如果直接走人,也没人知道是谁杀的,他为什么还非要关门。

而且最怪的是,这幢小楼应该与刚刚唐朝带她们过去的高楼一样,是招待客人的,可偏偏一个人都没有,漆黑又寂静,只有这一间房里有人,像是刻意驱散了所有人,给他们留出来的一个地方。

邵衍沉默片刻,“你想要怎么孤宽容你?”说出这句话后,他抿住了唇,微抬的下巴弧线紧绷,从没对谁妥协过,连说这句话都觉得特别不舒服,心底异样丛生。

她笑道:“臣女不喜欢动手动脚,也不喜欢殿下总把打打杀杀的挂在嘴边,臣女胆子小,害怕。”

还没听他说完,邵衍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她胆子还小,那大宁找不到一个胆子她还大的人了。

“殿下考虑得怎么样了?”不在意他心里有多不舒服,只在意他答不答应。

“废话少说!去关门!”

以他的性子来说,说出这句话是变相的默认,沈碧月满意了,态度特别恭敬地浅笑道:“臣女这去!”

刚往前走一步,肩膀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她直吸气,让她忍不住蹙眉。

“等一下。”

沈碧月抬眸,见他看着她,冷漠的声音响起,“闭着眼睛过去,敢看一眼,孤把你眼睛挖下来!”

不动手动脚了,也不打打杀杀了,但该威胁的依旧威胁,挖个眼睛也算不什么伤筋动骨,他很信守承诺。

沈碧月抿了唇,大概记了一下位置,伸出一只手,闭眼往前摸着走。

这是她前生今世走过的,最艰难痛苦的一条路,肩血流不止,疼痛难忍,还非要摸黑闭眼去关门。

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邵衍一通,随着鼻尖嗅到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她的手摸到了门框,门是朝着里面打开的,她要进去才能拉门出来。

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浓重的血腥味汹涌地扑进她鼻腔,让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被孙素白囚禁起来折磨的那段岁月。

“磨磨蹭蹭做什么!快点!”邵衍淡淡催促,却并不急躁。

在门被彻底关的那一刻,她悄悄眯眼看了眼门缝,窄窄的缝隙,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看到那只断臂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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