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赵颐向来老奸巨猾,此时听他这样说,立刻也冷笑道:“未婚妻?看来凌少主有所不知,经过本王查证,此女根本就不是齐萱,本王原是想要通报凌少主一声,只是还没来得及差人送信,你倒先来了。”
凌瑧冷声道:“她就是齐萱,王爷这样抹黑,究竟是何用意?”
没等赵颐再说个什么,眼见儿子被人这样挟持,齐玉瑾却是受不了了,又朝他喊,“私闯王府可是死罪,不管你是哪里的少主,若再不放开世子,本王妃可就要命人放箭了!”
此话一落,只见立时有几十名手持弓弩侍卫围了上来,横在他们面前,做出随时都会放箭的样子。
凌瑧也毫不为之所动,只是“哦”了一声,“放箭?王妃这是想要世子为我们陪葬吗?”
齐玉瑾一噎,“你,混账!”看看被他挟持面色苍白的儿子赵汐,却是再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赵颐也握紧了拳头,不再假模假式,直言问道,“凌瑧,你到底想做什么?”
凌瑧笑了笑,“不想做什么,我本是生意人,就跟王爷做个买卖吧!”
赵颐心知肚明,沉声道:“放了世子,我自会保你们平安。”
“好!”凌瑧点点头,“希望王爷说到做到。”却不肯放开赵汐。
赵颐眸中寒光尽显,再度握拳,却在一瞬后终于放开,朝身后摆了摆手,那蓄势待发的弓弩手们立刻放了武器收了阵仗。
不行,少帝刚走,且恐怕会查出那床寝之事,京中正等着抓他的把柄呢,倘若此时出了事,搭上一个儿子不说,还恐怕会引来大祸。
因为他还没做好完全的准备,倘若贸然动手,未必有胜算。
所以……他只好暂且忍下这被人闯进府邸,劫持儿子的奇耻大辱。
凌瑧见那弓弩手俱已退下,也命人往后撤退,却依然不放赵汐,安顺王见他挟着赵汐一步步退出王府,胸中怒火就要翻腾而出,朝身后人招手,道,“追!”
领命的正是杨毅,带着一批人立刻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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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凌瑧能直接闯进王府动手,也自是做了准备,出去王府没多远,也有更多的手下接应,他直到彻底回了安全范围内,才松开了赵汐。
尽管方才已经怕得要死,但见身后杨毅等人已经追到了不远处,赵汐便又有恃无恐了,恶狠狠的跟他说,“凌瑧,你今日敢得罪王府,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瑧倒冷笑了一声,咬牙道,“今日先留着你的脑袋,下回见面,我必定毫不留情!”
说着转身抱起齐萱登上早已等候的马车,扬长而去。
杨毅此时领着人到了跟前,眼看自己人到了,想起方才在阖府面前自己的丑态,赵汐重又怒不可遏起来,指着前方吼道:“给我追!”
出乎意料的,杨毅却没打算听他的吩咐,朝远处望了望,低头跟他谏言,“此处恐有埋伏,世子,还是先回府治伤为好,您……流了好多血。”
赵汐一听,赶紧伸手摸了摸,这才发觉脖子上不知何时竟被割了个口子,鲜血淙淙直流,竟然已经染红了前襟,这下可是再也硬气不起来了,万一那剑上有毒可就不好了,他慌忙喊了声,“回府!”立刻带着一班菁英侍卫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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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奔出去老远,周围已然安全了,凌瑧紧紧抱着齐萱,缓声道:“好了,好了,我们安全了。”
直到他这样说,齐萱才终于彻底放心下来,抬头把他看了又看,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有热泪涌了出来,她本不想哭的,可见到他,又历经方才的惊险,她实在忍不住。
他伸手给她擦泪,满满的内疚,叹道:“从你离开临安,我便一直跟着你,前些日子看你在王府还算安稳,我就先去了趟别处,前日刚到齐州,本要来接你走,结果安顺王府拒不见客。我等了一晚,实在不放心你,恰巧接到清鹤的信号,知道你们有难,便赶紧赶了过来。”
说罢捧起她的脸仔细看,满眼的心疼,“对不起,本来不应该叫你来,当初就算抗旨,也不该叫他们带你走。”
她眼里还有泪花,重又把头靠近他的胸前,此时只有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才能叫她安心。
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她有数不完的话想告诉他,但是感觉马车在急速狂奔,她还是先问道:“我们要去哪儿?要回临安吗?”
他摇摇头,温柔的告诉她,“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五十九章
五百里的路, 除了中途换马, 一行人几乎没停,狂奔一昼夜后,终于到了墨城。
因为才受过惊吓, 又着急赶路, 若叫她知道要去见谁,恐怕会更加叫她休息不好,凌瑧为着齐萱的身体着想,便暂时保了密, 直到马车进了墨城的城门,她终于在睡过一觉后醒来,他才告诉她, “萱萱,我们待会会见一个人,是你的亲人。”
“亲人?”齐萱显然很意外,“我的亲人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
经历了这一出, 她终于明白, 齐玉瑾也不是她的亲人。
凌瑧握着她的手,摇头说:“其实并没有, 这世上还有你的一位至亲,他依然在世。”
呼吸忽然一滞,齐萱疑惑道,“至亲?”何为至亲,爹跟娘……难道他们中有谁还活着?
她刚想继续问下去, 马车忽然停了,凌瑧拍拍她的肩,说,“跟我来。”语罢把她牵了下来。
脚落地,迎面是携着咸腥水汽的寒风,虽然冷,倒还算温和,今儿是个大晴天,海边的天空尤其蓝,阳光也尤其透净,她环顾一圈周围,然后就看见了不远处正等着他们的一群人。
她心一顿,但距离叫她不能看得真切,凌瑧便继续牵她过去,短短几步间,她的目光在那群人里搜寻,很快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子。
面容未改,只是鬓边多了几缕白发,与大半的黑发梳在一起,尤其扎眼,乍一见到她,他先前在翘首期盼的脸上涌起一种复杂的表情,笑中掺着辛酸,眼眶忽然泛起了红。
她瞪大了眼睛,樱唇微张,全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脚步迟疑一下,那对面的人却先开了口,颤抖着唤她,“萱萱……”
“爹?”
随着这一声呼唤出口,她再也忍不住了,立刻流着泪狂奔过去,扑在了那人怀中。
虽然事先鹿十七千叮万嘱,但此时齐景天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生命里最为重要的东西,犹如曾经遗失沧海的明珠,如今,终于重回到他的怀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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