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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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萱谢过他,将南瓜灯提在手里,乐呵呵地说:“小时候家里不让出来看灯,我爹就把花灯买回家,让我提着满院子疯跑。”

秦笙笑道:“还小时候呢,现在也没长大啊,等长到十岁才真正算大。”

杨萱刚才想起了前世,自从成亲,她就再没点过花灯。

时隔多年,再度提着花灯,不免心有感触。

可她却无法解释,只笑着狡辩:“我也只差半年就十岁了,说小时候也不为过。”

秦笙笑笑,“你倒是喜欢说话,你不知道阿筝,她最是沉闷,可以呆呆坐上大半个时辰不开口,我跟她在一起要憋闷死。”抬头,忽然指了上空,“看,好漂亮。”

杨萱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却是路旁搭的竹架子,上面挂着一盏约莫半人高的走马灯。

走马灯用极轻薄的素绢做成,里面绘着穿彩色纱衣的绝色女子,走马灯缓缓转动,那女子或当风而立或执扇掩面或者花中扑蝶,就像活了似的。

恰有北风吹来,走马灯摇摇晃晃,灯内女子也随之摇晃不停,引得众人惊呼不已。

杨萱莞尔一笑,无意中回头,正瞧见灯市入口处那座两层楼高的灯塔被风吹着,也是摇晃不停。

而且随着北风渐急,那硕大的巨龙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来似的。

杨萱大惊,连忙扯扯秦笙衣袖,“那灯塔会不会倒了?”

秦笙不以为然道:“不会,灯会年年搭建灯塔,工匠都是做熟了的,非常有经验,肯定倒不了。”

“可是看着挺吓人的。”杨萱紧紧皱起眉头。

好在,没多大会儿,风渐渐小了,灯塔随之停止摇动。

杨萱长舒一口气,可马上就想起,前世,灯塔是倒过一次的。

而且就是被风吹倒的。

她记不起具体是哪年了。

好像是因为辛氏生病,杨修文在家里照顾辛氏,没有人带他们兄妹三人出来。

灯塔倒塌引起火灾,灯会上烧死以及踩死许多人,还有不少伤了胳膊伤了腿的。

此时的夏怀宁正站在灯塔下面,一面摆了个卖笔筒、笔山等竹刻的小摊位,一面耐心地等待着灯塔的倒塌。

他比杨萱年长,有些事情记得更加清楚。

前世,就是在启泰十九年的正月十六,因为灯塔底层毛竹断裂,也因为当时北风太大,灯塔轰然倒地。

当时司礼监的行走太监范直正在灯塔下面,是萧砺一把将他推开,救了他一命。

后来,范直成为权势滔天的御前大太监,而萧砺从此平步青云,从名不见经传的锦衣卫校尉一跃成为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

这一世,夏怀宁也想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第22章

自从上次夏怀宁跟夏太太借银子没有成功, 他心里就惦记着赚点零花钱花用。

毕竟他有许多事情想做,有许多人想要结识,单靠每天的十文八文钱根本不够,何况过了腊八书院休沐,夏太太连这八文都省下了。

夏怀宁跟杨桐借了五两银子, 加上平常自己攒的约莫百八十文, 到了后面胡同的老匠人那里。

临近年根,人们都忙活着置办年货, 没几个人愿意到他这里来买玩物。

加上天气冷,手拿不住刻刀, 老匠人又舍不得生火, 索性不再刻新东西, 而是披件破羊皮袄,蹲在南墙根晒太阳。

夏怀宁买了三套十二生肖的桃木刻, 十几只竹刻的笔筒、臂搁以及镇纸等物, 又央及老匠人做出十几只巴掌大小的木盒子。

盒子底部铺上姑绒, 将桃木生肖放进去,就是件既不贵又雅致的见面礼。

正如他先前送给杨萱和杨芷的一样。

而那些竹刻笔筒笔山等物, 他找一块蓝布包裹包起来, 打算拿到庙会上转手卖掉。

一进一出, 每样物件差不多能赚三四文钱。

在庙会上摆摊是要交摊位税的,夏怀宁不打算交税, 瞅着两家摊位间有个空隙, 挤进去将包裹解开, 铺在地上,再铺一层蓝色绒布,将十几样玩物整整齐齐地摆上去。

旁边摊贩不乐意了,虎着脸道:“兄弟,这是我的地界。”

夏怀宁拱手为揖,“大哥,我并非有意抢您的地方,实在是家里窘困,我娘又卧病在床,我抽空刻了几样小物件,想换几文钱给我娘看病抓药,请大哥通融一二。”

摊贩见他说话客气,生得白白净净的,看样子像个读书人,而地上包裹只两尺见方,占不了多大地方,便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往旁边闪闪,别碍着我的客人。”

夏怀宁忙往旁边挪开半寸,袖手站定,心里暗自得意。

本来他想若是摊贩不通融,就送他一只生肖木刻,可见摊贩应了他,便绝口不提,正好又省下七文钱。

夜色渐浓,北风时续时急。

因灯市上点着许多花灯,加上行人众多,人头攒动,并不觉得冷。

夏怀宁生意不错,接连卖出好几样,赚了将近二十文钱,可他心里却是越来越急躁。

按往年的惯例,这个时辰范直早就应该来了。

启泰帝是个爱热闹的,因为不满足御花园里窄小的地方,有年突然起意要与民同乐,到东华门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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