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1 / 2)
保定府也算是天子脚下了,竟然也能发生这样逼死百姓的事!
而他竟还被蒙在鼓里。若不是这次有人闹出来,这帮蛀虫是不是把他的朝廷都给蛀空了?!
林三少垂着头没有说话。
隆庆帝余怒未消,让他接着说:“你接着说,是不是便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来刺杀镇南王世子的?”
林三少点头:“正是如此,有人告诉他,他的爹是被镇南王给逼死的,他便进京来了,在街上跟乞丐们一起呆了几天,听人说镇南王世子这天会经过正阳大街,便等在街上,准备刺杀他。”
听说,听人说……
隆庆帝挑了挑眉,淡淡的问:“听谁说?”
林三少便拱了拱手:“臣还在查。这个人要刺杀镇南王世子的情报,是河北锦衣卫所的锦衣卫报上来的。臣是觉得,这个人似乎是受了人的挑唆…”
隆庆帝便若有所思的在长条书桌后头皱了皱眉,片刻后便点头:“既然如此,你便严查此事,朕倒是想瞧瞧,到底是谁在背后弄这样的鬼!”
之前还不知道镇南王这件案子牵扯这么多,细枝末节也这么复杂。
现在看来,这案子里头还是有些蹊跷之处。
怎么就这么巧,这件事就像是被人算计好了的那样完美,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最后连军户都不是了的人,怎么可能一路这么顺利的知道京城这么多消息?
如果真的是受了人的挑唆被算计好的,那么就说明,在牢里的镇南王就很可能是无辜的,或者说是个炮灰,是被人推出来的。
若是这样的话,背后另有主使,而这人竟还妄图操纵别人的生死,自己仍旧躲在背后逍遥,当个蛀虫蛀空他的朝廷!
等的就是隆庆帝的这一句话,林三少立即弯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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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套话
林三少出了宫便直奔锦衣卫所,他之前抓来的这个刺客是个人物,无论怎么严刑拷打,竟就是不肯吭声,不肯供认究竟是谁给他提供的情报,说自己的来路。
只是再硬的茬儿也是有弱点的,这个人的弱点便是他的幼子。
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也是个合格的父亲,对待父亲和儿子都是极好的,在来刺杀庄容之前,也提前安排好了儿子的去处,把儿子寄养在了妹妹家里。
之前林三少查他的身份费了一些功夫,后来又让人从保定把他儿子抱来,也花费了些时间,之前在宫里时,他的属下已经报信进来说了,孩子已经带到了。
他见楼并手里抱着的孩童的确瘦骨嶙峋,小小的孩子连颧骨都瘦的高耸起来,一双眼里满是惊惶和害怕,心里便叹了口气,径直冲楼并点了点头,便带着孩子到了关押赵二的地方。
赵二不怕严刑拷打,因为是当过兵是够了苦头的,又是个倔强性子,很是能扛痛。
锦衣卫打他连棍子都打烂了三根,打得他皮开肉绽,他也丝毫没有松口。
也正是由此,林三少才确认了他真是替父亲报仇来的,被有心人利用了的,而不是真正的死士,然后顺藤摸瓜的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楚景行是想用这个人刺杀庄容的事,把舆论造的更大,好更快速的把镇南王的案子给审下来。
所以赵二完全是被利用了。
可是他们问不到证据也是徒然,还是得问到证据才行。
好在赵二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也很是能扛得住,可是却真正是个有良心的,见了儿子便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的让林三少他们别伤害他。
楼并将孩子抱的远了些,面色淡淡的朝他道:“我们不会害他,到底是谁害他,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将孩子寄养在你妹妹家,他家中自家都有六个孩子在嗷嗷待哺,你儿子又病了,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三餐未进食了,饿的奄奄一息……”
他看着赵二不可置信又痛苦的神色,紧跟着便问孩子:“你姑姑待你好吗?”
孩子懵懂的望望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一看赵二,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姑姑喜欢我,姑父不喜欢……”
这是难免的,人性难免就是这样,趋吉避凶,趋利避害。
家中自己都有那么些孩子张口要吃了,来一个拖油瓶,谁会欣喜。
赵二听的心痛不已,向来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竟也忍不住出口喊了儿子的名字:“狗儿,是爹对不住你……”
林三少冲楼并看了一眼,楼并便会意的放了狗儿,推了他一把,将他往赵二那里推了推。
狗儿跌跌撞撞往赵二那里跑,很快搂住赵二的腿喊了一声爹。
孩子也是知道亲疏利害的,他很清楚父亲跟姑姑比起来,谁待他才是好的,谁才是跟他亲近的。
赵二面露痛苦,楼并一个眼神,底下便有人替他解了镣铐,他艰难的弯腰把孩子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林三少他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楼并便笑了,踱步到他身边站定,还伸手勾住狗儿的下巴逗了逗他,这才不急不慢的道:“不想怎么样啊,我们跑这么远把孩子抱来,又没对他怎么样,难不成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赵二便茫然了:“那你们跟那群狗官不是一伙的?!”
林三少挑了挑眉,在旁边属下准备的椅子上坐了,气定神闲不急不躁的问他:“什么狗官?你的意思是镇南王?”
赵二面上的不忿便越来越重,咬着唇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冷笑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是他逼死了我爹!”
他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说好了的,收回去的地先让我们种着,我们给他交租……”
林三少便敲了敲桌子看着他:“地要收回去?”
他见赵二点头,便问:“为什么要收回去?朝廷本来就有专门的屯军田是给你们军户种的,这地的收成都是你们自己的,你们不必缴税。”
赵二便狠狠呸了一口:“不必缴税?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先是缴一成的租子,后来便是三成,四成,后来实在交不起了,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是催逼着要交!不交?”他冷笑了一声:“您去问问,多少人家卖儿卖女的!”
林三少便嗯了一声,问:“那是谁来收的?”他问:“是镇南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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