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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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却忘了,朝廷的俸禄该养的,是那些为国家百姓有建设的人,而不该是他们这般,因为一时的功勋就世代占着爵位官衔,子子孙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此,对那些寒门苦读的人何其不公?

苏瑜叹息一声:“我也听人说过,咱们大衍前几代的先祖皇帝动不动就给一些人封官加爵,在当时或许没什么,可这爵位一代代传下来,没个终止的时候,他们的后代又久无建树,全都成了吃软饭的,朝廷一直养着他们这帮人,加重了百姓的税赋,的确不大妥当。”

魏丞苦笑:“你一个姑娘家都明白的道理,可那帮人却不明白。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是困了吗,去里面休息一会儿吧。”

苏瑜想了想,却没走:“三哥,你不是说樯国公和舞阳侯他们带头闹事,一直没解决吗,我有个主意。”

魏丞挑眉:“说说看。”

苏瑜道:“如今的局面其实都是樯国公和舞阳侯这两个人带起来的,三哥如果能把这二人治的服服帖帖,让他们心甘情愿卷着铺盖离京,那余下的自然就是一盘散沙,还不任由三哥处置?”

“这个三哥自然知道,但那俩人是个泼皮无赖,脸皮一个赛一个的厚,什么道理都讲不通,律法皇权也不看在眼里,三哥总不能用神策军去家里赶人吧?”

苏瑜摆摆手:“三哥,这你就太君子了。对付泼皮无赖,自然得用泼皮无赖的法子,讲道理他们这种人没读过书,肯定是听不进去那些个道理的。”

“比如说那樯国公,他就是个纸老虎,旁人撺掇着他捧着他,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怂包。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三哥你找人用袋子蒙了头打一顿,打的他哭爹喊娘的。若说告状,他蒙着头呢又没看见谁打得他,他告谁去?少不得就吃了那哑巴亏。打一次不行,那就再打一次,天天打,看谁耗得过谁。”

“再说那舞阳侯,这个人最怕什么三哥知道吗,他惧内!那他家娘子最宝贝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他们侯府里唯一的独苗啊。那个独苗是个没脑子的酒肉好色之徒,三哥你就找人假扮绑匪,把他家儿子绑到明城去,然后用几个美人把他缠的牢牢的,让他乐不思蜀。儿子都接受跑明城去了,你看那舞阳侯夫妇去不去明城任职。”

一番言辞下来,苏瑜说的口干舌燥,捧着茶盏饮了几口。

魏丞却早听呆了,上不得台面的鬼主意,却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虽然她的想法不严谨,却足以让他茅塞顿开了。

“你怎么对樯国公和舞阳侯这么了解的?”

苏瑜笑道:“三哥可是忘了,我以前也是在街上混过的,否则那不学无术,蛮横跋扈的名声怎么来的?樯国公和舞阳侯这种人,我自然是早听过的。”

魏丞又想到了她方才的话,扬了扬唇:“对付泼皮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法子,小无赖很有自知之明呢,嗯?”

苏瑜一口水差点呛到,忙把茶盏搁下:“三哥,我去睡一会儿,你应该这会儿要找人议政了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真跑进去睡他的大床了。

第73章

听了苏瑜的提议, 魏丞即刻召了几位重臣商议裁减官吏的事,苏瑜则是跑进内殿在魏丞的龙榻上歇息。

睡上自己十分羡慕的大床, 苏瑜心里很高兴,在上面翻来覆去的,睡意倒是一点点消散了。她拢着衾被,鼻端传来淡淡的龙涎香,还有几分三哥身上特有的栀子香, 她心上不觉竟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

她不免又想到了方才在外殿被三哥堵在门上亲的样子, 三哥以前在她面前的形象都是可亲可敬的, 如今骤然转了身份, 性情都不一样了。如今的三哥跟以前比,定性差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儿。

而最让她意外的是, 面对三哥这样的接触, 她竟然不觉得排斥了, 反而回味起来有着丝丝甜味儿。她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 想着那柔软陌生的触感,心上泛起涟漪, 匆忙把被子拢的更紧了些。

当初她很不能接受哥哥突然不是哥哥的事实, 可经过这几日她也在反复思索,回首这些年三哥待她的点点滴滴, 无微不至的关怀,体贴入微的呵护,真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其实她一个姑娘家, 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呢,嫁给三哥这样知根知底儿的,她不用再去花精神认识其他男人,不用做一个贤惠端庄,侍奉夫婿的好妻子,也不用照顾公婆,还有太皇太后这么一个疼她的皇祖母。无论怎么想,都是她自己赚到了。

像三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品貌和才情,整个京城里想嫁他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自己不是跟三哥一起长大的,只怕他也未必瞧得上呢。

现如今这个样子,她被三哥宠着,真的挺知足了。

苏瑜想着想着,心里的结便彻底放下了,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外面魏丞跟几位朝臣在商议朝政,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只要听到三哥的声音她便觉得很是心安,闭了眼睛不知不觉的也便睡着了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身旁有了动静,下意识睁眼,身躯陡然一愣,慌忙便坐了起来,身子往床榻的里侧躲:“三哥,你,你怎么……”她一颗心砰砰跳得飞快,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魏丞没理她,兀自在龙榻的外侧躺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这下苏瑜往里面躲得更厉害了。

魏丞却没理她,只闭了眼睛养神,并不说话。他睡觉时眉心也是皱着的,一脸的疲惫,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是累极了。

苏瑜坐在那儿待了一会儿,见他也没什么旁的动作,心上渐渐松了口气,又寻思着自己一觉睡下来也不困了,是时候回平宁殿,便道:“三哥最近一直忙着朝政,肯定累坏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作势要下床,却被他突然用胳膊拦下来。她有些急,垂眸看她时他也睁开了眼,对着自己旁边的位置拍了拍:“你躺过来,陪三哥待一会儿,三哥不欺负你。”

“真,真的?”以前魏丞说什么苏瑜就信什么,可如今不一样了,谁知道他说话算不算话,万一真欺负了她可躲都没地方躲。

魏丞重新闭上了眼睛,语气里透着倦意:“君无戏言,三哥很累,只想你陪着待一会儿。”

苏瑜这才放下戒备,乖乖去他怀里躺着。

他搂着她,却果真如他所言规规矩矩的,并无半分逾距,苏瑜渐渐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情观察他那张脸,眼神里渐渐有了心疼:“三哥才做了一个多月的皇帝,人都瘦了。我听青枫说,你不仅不按时用膳,连睡眠也很少,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可怎么成呢。三哥以后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真正聪明的好皇帝都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

魏丞睁了眼,看着怀里娇俏的姑娘,唇角挂了笑:“最后一句你听谁说的?”

“我说的啊。”苏瑜答得清脆,又问他,“三哥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弄弄说的很对。”他温润的嗓音里满是宠溺,亲了亲她的额头。

被他肯定,苏瑜颇有些骄傲,说话的语气也硬了些:“那三哥就得听话,可不能把身子搞垮了。”

“嗯,三哥知道。”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闭了眼睛道,“这几日一直忙着裁减官吏的事,故而忙了些,如今弄弄给三哥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三哥自然有空吃饭,有空睡觉。”

听他这么说,苏瑜总算松了口气:“那便好,三哥是皇帝,君无戏言,可不能哄我的。”

魏丞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没有再出声。苏瑜知道他这几日劳心劳力,肯定困倦,便也不吵他,乖乖倚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嗅着清淡好闻的栀子香,苏瑜把手放在了他的腰间,小脸儿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个舒服的位置跟着闭了眼睛。

苏瑜昏昏欲睡,马上又要睡着的时候,魏丞却突然出了声:“方才在殿外,我许了苏泽生一个诺。”

“嗯?”苏瑜话语里透着鼻音,带着惺忪睡意,眼皮却懒得抬。

魏丞继续道:“这次裁减官吏主要是他负责的,我跟他说了,只要这次的事情能顺利进行,朕记他这一功劳,不管他求朕什么,朕都会答应的。”

“嗯……”苏瑜散漫地应着,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她后知后觉领悟到三哥话里的意思,骤然抬头:“嗯?三哥你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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