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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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山位于瀛洲的一个小县城中。

地处长江以南,算是江南位置,和她当年所生活的地方相差并不算远,不过气候更湿润些。

沿海的地方,盐、糖、粮食,什么都好产出,只要国家安定,风调雨顺一些,这日子难过不到哪儿去。江南若非遇到天灾人祸,从来都是一个好地方。

她将那破厚实的县志拿到了面前,默不作声回到床边,从前头开始翻看。

这县志编写的日子是从这朝代开国之日始写起,大多数年份内容都极为精简。就如她所言,开国元年那时,这县里头种稻的良田还没几亩,而区区四年之后,良田数量成了开国元年的七十倍。

不是一两倍,是七十倍。

再后来有遇到过几年水灾,几年虫灾,还有遇到过小“起义”。而这个国家至今都不曾被推翻过,无论是皇家哪一位尊贵人儿过世了,这上面也会记上几个字。

皇家有人过世,天下大丧,是要记录在案的。

百年内容轻易翻过,人名记了几个姓,关键种植的物种和田地情况记了记,她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竟将整本县志给翻完了。

看完了书,疲惫感也自内而外,让她的脑袋带上了点昏沉。

舒浅将书放到一旁,收拾了下自己,躺回了被子中。

重获得一条命,她是要好好珍惜的。

生命,永远是值得珍惜的。

合上眼,她原本是想要稍作小憩的,没想却是意识很快陷入黑暗,睡得深沉。

毕山召集了教中所有的人,而乔曼快速将舒浅的那张纸誊写了下来,再简单补充了舒浅所说的大体意思。等人齐全了,她先是让人专门快去送给姚旭一张她写的内容,再开始给众人授课。

教里头有大有小,本都是在忙碌干活的,初被叫过来还满是不理解。

“我那衣服明个就有人要的。”

“哎,二娘别说,我那儿猪才喂了一点,那才生崽呢!”

“哎猪值钱啊!”

“可不是!怎么就全叫来了?”

“刚不是来了新教主么!是不是要见一面啊?”

乔曼见那么多人也不怵:“是关于新教主的事情。只是新教主对大家也不熟悉,老教主走得匆忙,我们好不容易才寻到小姐,小姐对教里头还有些误解。”

“误解?误解啥啊?”底下更加不理解了,有个大嗓门的婶开口喊着,“她是不是听外头谁说咱们坏话啦!”

这么一说,底下人都想起,他们教还“名声在外”,被称为“魔教”呢!

乔曼也不否认:“小姐说了,只要我们能够背出她给我们写的教义,就算是认了这个教。”

“大伙儿都是忙人,小曼啊,快点教会咱们,咱们还要做饭去呐。”底下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伯颤巍巍说着。

众人听了纷纷应声。

乔曼觉得这是个理,便直接教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毕山也再度跟着学了便。

学着最快的,自然要属教中的孩子。

他们听着这二十四个字,念着念着就念出了点韵,还乱编唱了起来。

这一唱让边上几个年纪大的,听了个顺耳,多说了几遍也还真记住了。

乔曼解释了一下,众人听得一愣愣的,只觉得这二十四个字,每个字都包含了大道理,说得可是对极了。

这只出现了一幕的小姐在众人心中的形象陡然高耸起来,好似这些年不曾在教中,是专程在外求学一般。

普通的教众并不了解老教主当年单纯不想让孩子日子过得坎坷,反倒是发散了自己的念头,觉得父女不相见总该是有一些复杂的戏码,学得更是认真。

教中学得认真,那张乔曼誊写后被送出去的纸,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隔壁县姚旭的手中。

姚旭面上没有蓄胡,唇红齿白,风流倜傥,是个陌上好儿郎。

然而他看着年纪刚刚及冠,举止却颇为浪荡,扫视众人,话语狠烈异常:“进了教内,日子可不像是外头那么随性,该懂的规矩都要懂的。惹了事,那便自行了断,省得我亲自动手,生不如死。”

这人自上而下,自左到右,都有一股子难言的违和感。

明明该是书生气十足的,却带着点武生才有的血性气。

明明穿着佩戴都是规规矩矩的,神情动作却又都不是那些个自诩书生会干出来的。

若说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身上穿着普普通通。若说是没钱人家出来的,他那气度又有些不同。

来送信的教徒恭恭敬敬将信给姚旭姚二当家送上。

姚旭眉头轻佻,嗤笑一声,颇不在意打开了信纸,粗略扫了两行后,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字是乔曼的字,上头的话,乔曼能吐出个半个,他都不信。

这所谓的教内新教义,二十四个字几乎是高度囊括了治国时该走的核心治理方向。用于他们这个崇明教,大材小用,杀鸡用了宰牛刀。

“这是那新教主说的?”他看了几遍纸上的内容,问着来送信的教徒。

教徒不仅带了信,还带了乔曼的话:“是,乔娘说了,小姐不肯当新教主,只有这教义让教内上下全背了,教内上下都吃透了这纸上的内容,小姐才肯当教主。”

“这样……”姚旭又品了品纸上的字。

他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摆手让教徒走人:“我这儿所有人,在回去路上就能全部学会。学不会的,直接赶出教。教里不需要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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