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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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便哈哈笑了起来,恭王也跟着笑了几声,道:“实不相瞒,殿下,我今日来拜访,确实还有一事。”

“孤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子呵呵笑道:“说吧,什么事情能劳动得你大驾?”

恭王道:“王妃有一位手帕交,姓施,名婳。”

他说着,顿了一下,看向谢翎,道:“这施姑娘也是谢侍读的姐姐,听说被殿下请到了府中做客,如今有些急事想找她,不知殿下能否行个方便,让这位施姑娘先回去?”

闻言,太子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事,可是,孤不记得府中来了什么施姑娘啊。”

他说着,转向左右的宫人,道:“你们谁听说,今日府里来了一位施姑娘吗?”

那些宫人常年在太子府上做事,太子就是他们的主子,如今主子发问,她们立即跪下,纷纷否认道:“回殿下的话,奴婢没有见过什么施姑娘。”

太子佯作正色道:“真的没有?当着恭王,和这位谢侍读的面,大声点说,若敢有半分隐瞒,孤就要你们好看!”

宫人们听了愈发害怕,都战战兢兢地磕头道:“回殿下的话,真的没有见过!”

一瞬间,恭王和谢翎的脸色难看无比,太子则是满意地笑了,对恭王道:“你也看到了,都说没有,这位施姑娘,孤是真的没有见过,皇弟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说不定她在哪里闲逛呢。”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道:“孤今日有事情,晚点时候还要进宫,就不好招待二位了,来人,送客。”

谢翎却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道:“慢着。”

太子立即眯起眼来,朝他看去,恭王则是一伸手,挡在了谢翎面前,道:“谢侍读,不得无礼。”

谢翎却不理他,只是看向太子,沉声道:“太子果真没有见过她吗?”

太子有些不悦:“孤——”

话未说完,忽闻后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伴随着人声喧闹,隐约传来,太子表情一变,吩咐一名宫人,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宫人立即爬起身来,领命去了,正在这时,又有一人匆匆奔进厅来,形容惊慌失措,太子大怒:“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人立即磕头道:“殿下,殿下饶命,是弯月小楼走水了!”

听闻此言,太子登时表情大变:“怎么会走水的?”

那人连连磕头,一边惶恐答道:“奴才也不知,是、是从里面烧起来的。”

“废物!”太子一听便有些急了,一甩袖子就要往外走,不忘对恭王道:“府中出了事情要处理,不便留客了,来人,送恭王殿下出府。”

一名宫人连忙过来,躬着身子,小声道:“恭王殿下,请。”

恭王还未说话,旁边的谢翎一把推开她的手,大步朝那喧哗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恭王也跟着走,一边对那宫人道:“殿下府里走了水,本王也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他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人就走远了,留下那宫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第 142 章

时间回到半刻钟前, 施婳站在屋子里, 门被关上了,她隐约能看见投映在门上的人影,宁晋还守在那里。

如果硬拼, 她肯定是跑不过对方的, 施婳得另想出路, 虽然刚刚听人禀报,恭王和谢翎都来了, 但是她并不认为太子会因此放了自己。

太子与恭王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然而私底下却已势同水火,尤其是经过上次岑州一案,太子估计早就恨恭王入了骨,恭王来讨人,他是绝不可能给的,而恭王也不会真的为了自己, 和太子当面撕破脸皮。

施婳得想办法自救, 她在屋子里打量一圈,目光落在那墙角的铜鹤落地宫灯上。

灯油是南域进贡的,燃起来时会散发出幽幽淡香, 经日不散,号称一两灯油价值一两金子, 这样奢侈之物, 恐怕天底下除了皇宫之外,也就这太子府用得起了。

施婳伸手用银簪将灯芯挑灭了, 然后将那一小盘价值千金的灯油拿起来,尽数泼在了绸幔上,空气中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施婳拿起一个烛台,她的手不自觉有些颤抖,仿佛是下意识的举动,以至于手中的烛台险些掉下去。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施婳看了看门口,宁晋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她咬咬牙,用另一只手狠狠捏住拿着烛台的手,竭力使那轻颤止住,火光轻轻跳动着,慢慢移到绸幔之下,跃跃欲试。

火苗舔上轻绸的那一刻,施婳似乎感觉到有灼烫的温度自皮肉上席卷而过,几乎要将她整个烧成焦炭一般。

噩梦和前世的那一场大火,再次扑面而来,把她吞没了。

施婳手一抖,烛台啪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火已经腾地烧起来了,眨眼间便顺着轻绸蹿上了房梁,浓烟散发出来。

门砰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宁晋站在那里,有点惊呆了的模样,他看向施婳,高声喝道:“施姑娘,快出来!”

施婳却后退了一步,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冲入了里间屋子,宁晋着急了,他大喊一声:“别进去!”

但是哪知他越喊,施婳就跑得越快,眨眼就不见人了,而那火则是顺着纱幔迅速蔓延开去,平日里为了好看,这屋子里没少装饰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绸幔,字画还有木制的多宝架,这才一会功夫,火势就燃成了一片,并且还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宁晋咬咬牙,他随手拎起一个花瓶,把里面的花枝的扔进,将水倒在自己身上,然后一头冲入那火海,朝施婳走的方向奔去。

哪知到了后头,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洁白的积雪和着冰棱从屋檐上掉下来,平坦的雪地上,只有一行纤小的脚印渐渐消失在远处。

宁晋立刻反应过来,施婳这是早有预备要跑了,这座楼的后门竟然没有上锁!

他在廊上站了一会,然后才做出了一个决定,宁晋回身立即把门扣上,然后将雪地上的脚印全数扫乱了,这才转到小楼前面去,高声喊道:“来人!走水了!”

不多时,阖府的下人都被惊动了,大伙儿都端盆的端盆,提桶的提桶,跑过来灭火,一片混乱,根本无人发现弯月小楼里悄悄溜走了一个女子。

施婳拎着裙摆,顺着花园小径匆匆往前走,她对太子府的布置可谓十分熟悉,借着花木和亭台的掩映,避开了不少人,最后她躲在了假山洞中,不再走动了。

因为赶过来的宫人越来越多,并且,她会躲在这里,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

从前厅到花园,这条假山小径是必经之路,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子李靖涵肯定要过来查看,施婳要在这里等着他走过去了,才敢继续逃走,否则一个不慎,正好撞上了赶来的太子,那就自投罗网了。

正如施婳所料,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伴随着李靖涵的怒骂:“一群废物!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跟着他快步向花园走去,施婳的身子藏在假山洞的凹陷处,听着那脚步声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渐渐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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