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他收了碧空剑上浅淡的龙压,同时收剑,然后便想去观察宁隋被打败后屈辱的神情。
可惜,宁隋脸上没有屈辱,反而一看就是在专注地计算阵法演变,待察觉到林星夜的目光后,更是不敢和他对视,稍微低眸,“师兄?”
……林星夜心中大恼,费尽气力克制自己现在就要杀了宁隋的冲动,凑近他又冷又恨道:“宁隋,你输给我,还做出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觉得现在宁隋完全不恨他,羞辱起来完全没意思,索性要和宁隋恢复前世的关系,清了清自己脑子里的思路,直言道:“你以为我们素不相识,我便不拿你当敌人。可惜,我偏生就讨厌你。”他怕宁隋再在脑子里想什么没用的美色,更是警告道,“你若不信,便往之后看,你若往东行,我必堵了你东边的路。你若往西走,我便拆了西边的桥。”
“你和我是师兄弟,也是敌人,你可清楚?”
宁隋听清楚了,同时也慢慢僵硬……他师兄非逼他正视他,眼下二人挨得太近,他鼻子里全是师兄身上淡淡的幽香,目中所及也……不该看的都看了。
宁隋想,【师兄总对我说这种话,既说讨厌我,又不杀我,还尽心教我心法,分明就是口是心非,也许是在冲我发小脾气。我若是说不清楚,师兄心里的怒气定然无法消散,看来我得顺着他,说我已经清楚了,哄哄他。】
林星夜当下震惊,他和宁隋非亲非旧,他为什么要对宁隋发小脾气?
他一个剑修,还是曾近横挑过九州剑术大能也未败过的剑修,天塌下来了也是用剑去撑着,需要人去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我,死掉了。
第10章
宁隋是真的想哄林星夜,顺着林星夜的话道:“师兄,我清楚了。”
林星夜要不是刚才什么都听到了,真的就信了他的邪,当下表情莫测,默默捏紧剑柄:“你,清楚什么了?”
宁隋垂眸:“清楚师兄所说的一切。”
他说的这般笼统,林星夜立刻便想到了他刚才心中所想的:我要顺着师兄的话,哄哄他。
所以,他现在是……被他的宿敌宁隋哄了?
此时此刻,林星夜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让他不知道是先给宁隋一剑表示“感谢”得好,还是先请个名医给宁隋治治脑子得好。
不过,不管宁隋是否脑子有病,他有要哄自己的想法,就说明他仍然没正视自己的威胁,不拿他的剑术当回事儿。
林星夜心中恨极了宁隋的轻狂,恨不能现在就驳斥他,但他又实在无法当着宁隋的面说:我没对你发小脾气,也不需要你哄我。
这般羞耻的话,饶是林星夜不懂,他也觉得不像是驳斥宁隋,根本像是在撒娇!
于是林星夜只能假装不知道宁隋的意思,把一切闷气默默咽下,深深地看了眼宁隋:“你清楚便好,你……”他到底没受过这些暗气,忍不住冷冰冰向宁隋示威道:“你今后且看。”
看我究竟是要你哄我,还是要杀你。
宁隋被他看得心中一酥,【师兄又这样看我了,他脾气真好,特别好哄,一句话就能安抚他,真可爱。】
【其实我倒希望多哄哄他,但我又舍不得师兄生气。】
…… 林星夜夜面色冷淡,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宁隋居然还嫌弃哄他的时间不够长?
他今日受宁隋的刺激受得有些大,加上荣虚真君快要到此,便干脆转身离开,连招呼都不和宁隋打。
宁隋倒是想道别,又怕惹林星夜生气,只能静静目送。
荣虚真君正巧乘鹤飞下,他须发皆白,神情严肃,右手执了柄拂尘,拂尘柄上密密麻麻全是阵纹。
宁隋行礼:“师尊。”
荣虚真君看他举止沉稳,不卑不亢,满意颌首:“为师来此是特来问你对于阵法考校,你可有眉目了?”
荣虚真君也是阵痴,在宁隋用阵盘比试时,他于自己峰内感应到了阵盘之间隐隐勾连天地之气,便用水光镜观察他比试,之后迫不及待向归元宗宗主要了人收作徒弟。
宁隋回道:“已有眉目,改进五行生剑阵。”
改进阵法其实极难,既要遵循之前阵盘上的逻辑,又要绘出新的阵纹,比重新制作阵盘难多了。荣虚真君更是满意,看宁隋的眼光也更为慈爱,他看宁隋身上有血痕,皱眉:“你这伤?”
荣虚真君抬眼,望到林星夜远去的背影,乌发白衣极为高洁。仅仅看背影和剑气,荣虚真君便认出这是那日打败了宁隋的剑修。
如果说那日宁隋以阵法名声大噪,那么那名叫做林星夜的剑修弟子,便是以容貌和剑气名动归元宗。
“又是他伤的你?”荣虚真君到底将宁隋视为衣钵传人,当即有些不满林星夜。
宁隋立刻解释:“是弟子恳请林师兄教弟子心法礼仪,之后又请师兄和弟子切磋,才不慎被误伤。”
荣虚真君点头:“这林星夜是你忡灵师叔的弟子,性格十分孤僻,极少出现在人前,他居然愿意帮你,倒十分少见。”
宁隋心中一荡,师兄果然待他不同。
他回荣虚真君道:“师兄之情,弟子铭记在心,莫不敢忘。”
荣虚真君更为满意他的人品,送了些高阶阵盘给宁隋钻研后,再次乘鹤离开。
林星夜回了自己的院子,碧空剑挥逾万余次,将剑气铺得满院子都是。平时他练完剑,都会感到身心舒畅精神愉悦,今日那股郁气却始终排解不开。
明明是他在比试中占了上风,林星夜也莫名觉得,他又被宁隋欺辱了。
而且这种被欺辱的感觉和曾经完全不同,更为令他羞恼,甚至曾经他即使败给宁隋,也是越败越战,从未怕过。今天他却当真险些心生退意,宛如宁隋是洪水猛兽一般。
林星夜反省了自己的无能,同时微微垂眸,看见自己的衣襟又有些开时,立刻想到了宁隋那几句混账话,冷着脸将衣襟一寸寸全部归拢好。
要是平时的话,院子里没有旁人,林星夜会稍微放松些,不会关注这些细节。可现在他却好似有了心理阴影,觉得将衣襟拢好才自在许多。
他整理完衣襟那一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多此一举,完全是受了宁隋的影响,因此更觉得宁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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