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1 / 2)
严舒锦点了下头,反问道:“我说的顺序可有错误?”
陈御史说道:“并无。”
“那就是了,你们该找的人是韩伯爷府的人,比如他的妻子和伺候他的下人。”严舒锦说道:“谁家主人半夜不睡的时候,下人不守着?还有韩伯爷的妻子呢?难道他们夫妻不住在一起?”
严舒锦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就算不住在一起,看到丈夫半夜不睡觉,也该多问几句吧?而且韩伯爷起来写遗书,身边没人伺候的吗?就算他写遗书的时候,把人赶出去了,可是在这之前,也需要人的吧?”
朝堂上忽然安静了下来。
既然韩家人没准备放过她,严舒锦也不准备放过那些人了:“除此之外,从写遗书到自缢身亡,一点动静都没有吗?起码有搬椅子,吊上去的时候还要把椅子踢到吧,守夜的人呢?这些动静都没听到吗?韩伯爷那样的家世,别告诉我没有守夜的人,你们难道不该仔细去查一下韩伯爷的死因吗?”
严舒锦冷声说道:“这件事处处都是蹊跷,你们就盯着我,往我身上泼脏水,难不成还能是我夜里去了韩家,然后把人都给赶出去,让韩伯爷上吊的吗?”
刑部尚书此时出来,恭声说道:“永福公主说的有理,韩伯爷自缢这件事却是蹊跷,若是真的问罪,首先要查的是韩伯爷贴身伺候的人才是。”
不少人心中暗骂刑部尚书简直是老奸巨猾,此时站出来,既可以博得永福公主好感,也容易脱身,毕竟永福公主说的这些,确实是蹊跷之处,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夜里都是有人守着的,喝水什么的也方便。
只不过当时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在遗书上,就算有些人觉得韩伯爷死的蹊跷,也不愿意蹚浑水的,如今话说开口,自然有人支持的。
严舒锦根本不怕事情闹大:“对啊,所以你们不如查查,说不定韩伯爷就是被家里人一起给弄死的。”
陈御史脸色变了又变,却不愿意放过永福公主:“那遗书是韩伯爷亲笔写下的。”
“难道是韩伯爷告诉你,遗书是他写的?”严舒锦看向陈御史:“别说我不尊重死者啊。”
陈御史说道:“是他家人鉴定过的,还有一些看过韩伯爷字的人也说是。”
“他的死都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人做的,那些人说的话能信吗?”严舒锦反问道:“还有你说有些看过韩伯爷字的人,他们敢出来作证吗?保证是韩伯爷亲手写下的,要是不是的话,那就是和韩伯爷家人勾结一起害死韩伯爷的。”
严舒锦催促道:“陈御史快说说,都有谁说了,保证是韩伯爷的字?”
陈御史神色不好,刚想开口,就有一人说道:“下官说的只是神似,并不能保证就是韩伯爷写下的。”
“对,下官说的也是好似,并不敢肯定。”
当即就有几个人出来,都说自己不敢肯定了。
严舒锦看着陈御史,问道:“所以陈御史敢保证,确确实实是韩伯爷写的吗?”
陈御史此时也觉得心慌,按照永福公主的说法,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韩伯爷自缢竟然到了天亮才被发现,着实可疑,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像是韩家那样的门第,守夜的人不可能没有的:“不敢,陛下,这件事毕竟是韩伯爷家的事情,不如请韩嗣辉上朝。”
严帝心中觉得好笑,其实这些人都被永福耍着玩了,永福并没有纠缠着欺辱韩伯爷这件事,而是从死因和韩伯爷为什么来宣王府出发,反而让众人开始疑惑,韩伯爷死的蹊跷这点,把自己给摘了出去:“可。”
众人等着韩嗣辉,严舒锦说道:“原来陈御史和韩伯爷不是亲戚啊,看陈御史这么热心,仿佛得了韩伯爷托梦一般,上蹿下跳的,我都误会了这是陈御史的家事了。”
陈御史心中憋屈:“这是下官的职责。”
严舒锦冷笑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陈御史格外难堪。
韩嗣辉很快就上来了,因为他祖父的死,穿着一身素衣。
行礼后,严帝让他起来:“韩嗣辉,你告御状说是永福公主逼死了你祖父,可有证据?”
韩嗣辉这段时间瘦了许多:“有,祖父遗书言明是不堪受永福公主侮辱,又不愿意永福公主记恨韩府牵扯到晚辈的前程,这才自缢而亡。”
严帝说道:“永福,可有话要辩?”
“有。”严舒锦说道:“韩伯爷可是从王府归家,就心情不好?”
韩嗣辉握紧拳头,眼中满是血丝:“是。”
严舒锦问道:“韩伯爷是不是平时对你很好,你也很孝顺你的祖父?”
韩嗣辉觉得永福公主问话很奇怪:“是。”
这话一出,已经有人察觉到不妥了,看了韩嗣辉和永福公主一眼,韩嗣辉明明年纪更大,也一直在念书,而永福公主是刚从乡下回京的,也才念书识字不久,可是偏偏韩嗣辉不如永福公主。
严舒锦点了点头:“那我也有一个疑惑,既然他平时对你好,你也孝顺,你知道他心情不好,怎么没去开解询问?没有叮嘱下人仔细照看?听说你祖父是天亮才被人发现自缢而亡的,身体都僵硬了,这么久的时间,伺候的人呢?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家穷到没有小厮丫环了吗?”
没等韩嗣辉开口,严舒锦接着问道:“就算没有小厮丫环,你作为韩伯爷的孙子,怎么没守夜?”
韩嗣辉咬牙说道:“祖父让我专心念书。”
“那你祖母呢?”严舒锦说道:“难不成也需要念书?”
这话说的刁钻了,韩嗣辉根本没办法回答。
严舒锦既然抓住了整件事有利于自己的地方,自然不会放过:“你祖父所谓的遗书还写着关心韩景,为什么又说我会为难韩家晚辈的前程?我记得没错的话,陛下可把我指婚给了韩景,难道韩景不是你们韩家的晚辈?我还会阻扰驸马的前程吗?若是这样的话,我何必让韩景跟在我父亲身边呢?”
韩嗣辉说道:“堂弟自然是韩家人,祖父当时、当时……”
当时什么,韩嗣辉却说不出来。
严舒锦追问道:“当时什么?”
“怕是写遗书的时候,一时糊涂了。”韩嗣辉深吸了口气说道:“毕竟堂弟分家出去。”
严舒锦说道:“既然分家出去了,你祖父也觉得他不是你们家晚辈了吗?”
韩嗣辉根本说不出来。
“而且韩伯爷真的是自缢身亡吗?”严舒锦冷声说道:“遗书真的是韩伯爷的手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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