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1 / 2)
“爱卿,韩夫人没事吧?”一道明黄的身影走了过来,二十一二的年纪,俊美如俦,也冷凛如刀锐,视线只是略过她的脸便落在了韩子然身上。
姒墨,以前的九皇子,现在的少年皇帝,在真实的世界里,她并不是他的影卫,他甚至不认识她,而且不喜欢她,这位少年皇帝就跟天下所有的人一样,认为她配不上韩子然。而她呢,如梦中那般,救过他很多次,他却始终没有认出她来。
“皇兄,皇兄。”被御林军架出来的秋菱公主踉跄的跑到了皇帝面前来,哭道:“大婚是什么意思?我不要大婚。”
看着自个胞妹这般狼狈的模样,皇帝心中疼爱,余光瞄到他的丞相大人的视线正冷冰冰的射来,清咳了下后道:“朕已将你许给了鲁国公的庶子鲁洵,圣旨一个时辰前才下的。”
“鲁洵?不要,我不要,你怎么能将我嫁给一个庶子?”
“鲁洵虽是庶子,可鲁家就他一根独苗,国公之位必然是传给他的,就算不传他,你堂堂公主下嫁,也必然会传与他的。你以后就是堂堂的鲁国公夫人,朕再赐你一品头衔,威风着。”见胞妹哭成这模样,皇帝这心里也难受,这可是他从小就疼爱到大的妹妹啊,可绑架丞相夫人,这罪也实在是大,为了保下妹妹,他才答应了丞相这个要求。
“我不要,我要嫁的人是子然哥哥。”
见胞妹还如此执迷不务,皇帝对着一旁的随侍使了个脸色,随侍忙将公主拉走,见一人拉不动,又叫了几个随侍过来才将哭得不成人形的公主拖走了。
萧真冷望着越拖越远的秋菱公主,她原本想让她吃些皮肉之苦,不过这样的惩罚也算是一劳永逸了。她在梦里活得这般凄苦,以她真正的性子而言,定然要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她虽出生贫农,但叔婶向来视她如已出,萧真怔了下,叔婶?她的叔婶还活着的,在现实里,是还活着的……
“子然,我要去看望我叔婶。”萧真对着韩子然兴奋的道。
“好。”韩子然点点头,眼底的柔情一闪而逝。
萧真对着皇帝抱了抱拳,眉眼之处难掩她的激动:“皇上,借用一下您的马。”也没管皇帝有没有答应,走到随侍牵着的马旁,利落的翻身上马,在众人的惊讶之下,马鞭狠狠一扬:“驾——”扬尘而去。
丞相大人就在旁,皇帝自然不会拒绝的,心里正思附着这女人会骑马吗?下一刻,就瞠目结舌的看着萧真马上的英姿出了神:“好潇洒的身影,爱卿,你这位夫人,马术竟然如此了得?”
“我家夫人向来藏得深。”
皇帝:“……”
“驾——”萧真策马奔腾往叔婶家奔去,现实有一点跟梦里很像,梦里的她是和子然成了亲之后才去参的军,现实的她,却是参了军之后才与子然成的亲,成亲那年,她二十岁,而韩子然,仅十六岁,如今,已过了八年。
第447章 八年之前
八年前。
干净但简陋的三间泥屋,一个不大但也不小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个牛棚,猪栏,鸡窝,一口喝起来甜甜的井。
二十岁的萧真坐在屋檐下,边小喝着酒边剥着花生,笑眯眯满脸幸福的看着自家院子,很是满足的样子,就差哼个小曲了。
自半年前,她参军回来,过的就是这种惬意的日子。
萧真脸上的傻笑又深了几分。
“哎哟,我的妈啊,你咋又喝上酒了?”一道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一名微胖的妇人拎着二匹新买的布走了进来,却在见到屋檐下喝着小酒的萧真时,丢下新布冲到她面前,夺下她手中的酒。
“婶,回来了?二叔和兄长没一起回来?”萧真看向萧婶子身后。
萧婶子卷起袖子就想打她,想想又舍不得,恼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是个姑娘家,不可以像个男人一样喝酒。”
“没事,咱家在村尾,没人会看见的。”
一听侄女这话,萧婶子气得胸口疼:“没人看见就可以喝酒了?你看看你,跟个男人一样,哎哟,我这造的是什么孽啊,当初,你代风儿参什么军啊?啊?我现在一想起来,就气得不行。”
想到几年前的事,萧婶子至今郁气难平,如今这个世道,动荡不安,战争不断,朝廷打仗一会输一会赢,她也搞不懂,直到有一天,朝廷下令征兵,他们萧家就一个十五岁的儿子,自然是舍不得的,想尽了各种办法,儿子还是要被抓去充军,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挥泪送别,没想视如已出的侄女,年仅十二岁的萧真说出要代兄从军这话来。
她当然不会同意,她向来视萧真如已出,只因家里穷,因此也时常让她和村子里的人上山打猎,十岁时就已是一把好猎手了,撑住了家里的生计,反倒是自个儿子,性子温吞,有时她都觉得自个生了个假儿子,因此更是拿萧真当儿子养,比自个儿子还重视,没想到,儿子参军去了,这萧真也不见了。
一年之后,儿子萧风偷偷回来了一趟,才知道萧真还真代兄丛军去了,为了掩人耳目,儿子也不能回来,就在外县做起了学徒。
直到七年后,朝廷突然大赦,家里若无兄弟的独子可回家,萧真才与儿子一起回了家,对外则称萧真是去她远房亲戚家干活挣钱去了。
萧婶子还记得半年前看到萧真,长大了,脸也长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晴炯炯有神,神情举止完全没有姑娘家的娇怯,反而是直咧咧的,这就算了,可那一副男人的打扮,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头疼。
萧叔子一进院子,就见婆娘在数落着阿真,叹了口气摇摇头,身后跟着回来的萧风见到院子这情景,一脸愧疚的站在旁,毕竟妹妹也是为了他才去参军变成这样的。
萧婶子见丈夫和儿子都回来了,反倒是更气了,特别是看到儿子那温吞的模样,随即是想到了什么事,冲到丈夫面前问道:“老头子,阿真的亲事说得怎样了?”
正吃着花生的萧真一听自个的亲事,忙放下酒和花生走了过来认真的听着。
见萧真那一脸关切的神情,萧婶子又觉得被气得头晕了:“我说真啊,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是害羞的回避一下吗?”
“是吗?这是我自个的事,我得具体听一下啊,叔,快说。”萧真催促道。
萧婶子气得真想狠狠拧拧她的胳膊。
萧叔子叹了口气:“罗家拒绝了。”
“拒绝了?罗家凭什么拒绝啊?”萧婶子气道。
“还能是什么?阿真都已经二十了,嫌太大。”
“哪大?不就大了个三岁吗?古话都说了,女大三,抱金砖。”
萧叔子又叹了口气,自阿真回来的这半年,他和婆家真是为这孩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这都不知道被拒绝几回了。
抬个眼见儿子一副不作为的站在一旁,萧婶子一个大步就拉起儿子的耳朵,吼道:“你都二十三了,隔壁的雷大娘连孙子都七八岁了,你看看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啊?还有你……”吼完儿子,萧婶子又去吼萧真,:“你还笑得出来?噢哟,你们兄妹,真要气死我了。”
笑总比哭好吧,萧真觉得虽然回来了后天天受到婶子嘴大炮的攻击,但比起战场的残酷,对于沾满血腥的她来说,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也不会腻啊。
正当萧婶子继续咆哮时,一名身穿好布的老者走了进来:“请问,这里是萧真的家吗?”
四个人齐齐转头,就见一名老者,老者后面还跟了二个小厮,小厮手中还拎着些看起来像礼物的东西,那老者笑呵呵的,一脸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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