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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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伴着烟花赞叹出声, 一手抓着红薯, 一手还要时不时地拽他一把, 生怕他看不见。聂易哪有心思看什么烟花,看着她溢于言表的兴奋和熠熠发光的神采, 叹着气接过她手里的烤红薯, 掰成块儿喂给她吃。

小姑娘也就看着娴静,心里的弯弯绕一点都不比谁少,那股子对生活充满期待的生命力也旺盛的不输给任何人。

只是迫于环境, 迫于身份,不得不学着成熟和隐忍。她十八岁那年,聂易推开露台的门,就看清了她隐藏在惊诧后的顽强与希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的仰着头傻笑。

烟花秀最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落幕。

宋熙意犹未尽,转头看见聂易手里几乎见底的红薯,想起刚才大家一起跟着烟花倒数,她边喊数字边示意他一起,聂易任由她拉着胳膊乱晃,不仅一脸淡定的无动于衷,还抬手利落的将一口红薯塞给她,堵上了她的嘴。

宋熙起先觉得愤愤,后来被他一口一口喂得热乎又满足,就又生出一股暖意来。

“以前,我妈妈也这样喂我吃过烤红薯。”

广场上人群逐渐散去,两人都不着急,慢慢溜达着往外走。

聂易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闻言看了她一眼,只淡淡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宋熙说:“你要是我爸,也挺好的。”

聂易:“……”

好在,宋熙赶紧又补了一句:“可惜,你太年轻了。”

聂易这才脸色稍霁,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正对上她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陌生的城市里,宋熙只跟聂易相熟,刚跨完年的喜悦还在,她明显放开了一些,壮胆开了句玩笑,旋即微微笑了笑,说:“我只是突然想起跟我妈妈一起生活的时候,要是她还在,我肯定是跟她一起跨年。”

关于陈瑾瑜,进入宋家后,她从未跟人提起过,许是深夜容易感怀,又许是她放心聂易的为人,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因此看低她。

“每年元旦,她都要包饺子给我吃,我不爱吃,她就变着花样的调许多种馅,哄着我吃……你说,这样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她看向泠泠江水,目光中带着陷入回忆的悠长和迷惘,聂易扫她一眼,沉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过去的事,没人能说得清,你觉得她是个好母亲,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怎么评价她,那是他们的事,与你无关。”

宋熙愣怔的看他,陈瑾瑜对她的好,她从不敢拿出来说,因为没有人将这些放在眼里,她们只在意陈瑾瑜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勾引了别人的男人,她便也被带得只关注陈瑾瑜是不是道德有失,行为不检。

却忽略了,陈瑾瑜做为一个单身母亲,从来没有失职过。

聂易伸手揉了一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走吧。”

宋熙回神,“哦”了一声,赶紧跟上。

回到酒店,已经十二点半多,原本以为今天要跟聂易大吵一架,没想到最后居然一起其乐融融地跨了个年,宋熙进房间前突然想起来,顿住脚,回头对聂易道:“小叔,新年快乐。”

聂易关房门的手一顿,神色被柔光灯照出几分温和从容来:“早点睡。”

……

s市的跨年活动结束,宋熙第二天回到a市后,去了趟宋家,陪宋石吃饺子。

宋石摔了手后,行动不便,外面院子里又冷,老人家没地方活动,整天待在房间里憋闷的难受,宋熙一回来,高兴地拉着她说了半天话,劝她快要过年了,要不回家里住一段时间,也能陪他解解闷。

提到这个,宋熙想起还没着落的房子,郁闷的想,实在不行只能先这样,回来陪陪老人,也算是尽孝。

今天元旦,蒋蔓和宋静媛都在家,就连宋从安也让人意外的没有出去。

宋熙从宋石房间出来,正要开口说走,宋从安从沙发上起身,开口道:“熙熙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宋熙站在楼梯上,怔了下神。

一旁的宋静媛,趁蒋蔓不注意,给了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宋熙当着蒋蔓的面是不敢叫宋静媛姐姐的,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一头雾水的跟着宋从安进了书房。

直到宋从安开口,宋熙才恍然明白宋静媛眼神里的暗示。

宋从安说,公司最近资金周转有点问题,让她跟宋老爷子商量商量,能不能把自己的私产挪一部分给他用,可以等项目好转后再归还,或者直接以公司股份的形式抵给她。

宋熙听得纳闷:“爸,钱是爷爷的,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呢?找我有什么用?”

宋从安笑笑:“你爷爷的钱,早晚不都是你的?况且你爷爷疼你,你跟他说,他肯定同意。”

宋熙听得明白,知道宋从安估计已经找过宋石了,只是宋石没答应。

“我终究左右不了爷爷的想法,您还是直接问他吧。”宋熙婉言拒绝道。

宋从安急了,将手里的烟往烟灰缸里用力一按,咳嗽了两声道:“你们爷俩怎么回事?实话跟你说,这事我已经找过你爷爷了,他说钱早晚是你的,给不给,你说了算。”

宋熙怀疑的看他。

“别这么看着我,不信你去问老爷子。”宋从安笑起来,仍是儒雅翩然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世故和油腻。

见她不出声,宋从安又叹了口气,话里多了几分诚恳:“要不是事出突然,爸爸不会拉下脸来找你要钱,我知道你不待见爸爸,但当年我顶着你阿姨的破口大骂,把你领回来、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忍心看着我们宋家因为这点事摔跟头?”

宋熙听得想笑,宋从安的这点苦劳听起来挺让人感恩戴德,实际上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他不出轨,又哪里要受这些累呢?

半晌,宋熙说:“我可以去跟爷爷讲,但是我有一个问题。”

“丫头还会谈条件了。”宋从安饶有兴趣地笑着说,“什么问题,你说。”

宋熙抬眼看他:“我妈妈当初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你已婚吗?”

宋从安的笑僵在了嘴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不明白,所以问问。”宋熙说,“无论她知道不知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您也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我只是想要您一句实话。”

她最近总是想到这个问题,以前因为周围这些人对她的鄙夷以及对陈瑾瑜身份的笃定,她便也那样认为,不敢问,也不想问,如今越回想陈瑾瑜对她的好,就越觉得该问清楚,尤其是聂易一句话提醒了她,陈瑾瑜做为母亲没有亏待过她,她做为女儿又怎么能不为她去申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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