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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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源弯腰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顾盼那屋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心想今晚儿回去别睡觉了,上网好好查查怎么哄十五岁的小女孩吧,随后跟陈暖冬还有顾望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顾望和陈暖冬把他送到了院门口,等他开车走了之后,顾望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立即对陈暖冬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既然来了,陈暖冬就没想走,低着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把头抬了起来,目光专注地看着顾望,略带紧张地启唇:“今天你过生日,要不……我把自己送给你吧?”

顾望怔住了,刹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第32章

过了好长时间, 顾望才冷静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容置疑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陈暖冬站着没动, 低着头小声抱怨:“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妈糊弄过去, 你竟然要送我回家。”

顾望蹙起了眉头:“你别闹了, 赶快回家。”

“我没跟你闹。”陈暖冬把头抬了起来,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想跟你一辈子。”

她是真的想跟他一辈子, 一直都这么想。

顾望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干, 身体里面像是着了一团火, 呼出的气息变得滚烫, 但他的理智还在,所以态度依然坚决:“不行,你必须回家。”

陈暖冬受到了打击,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和平时在她妈那里受到的打击不一样, 这次的打击来源于女人的自尊心,觉得自己魅力不够, 又觉得是被爱得不够, 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不行?”

顾望呼吸有些急促:“你才十八!”

陈暖冬反驳地理直气壮:“我都已经十八了!”

身体里面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她要是再不走,他真的就失控了, 情急之下顾望脱口而出:“你会后悔的陈暖冬!”

陈暖冬愣住了,突然明白了他不让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原本火热的情绪瞬间冷却了下来:“我为什么会后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后悔?”

因为你是公主,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顾望的自卑心理又开始作祟了,“高攀”两个字再次刺进了他的心头,他觉得自己不配,而且现在的她才十八,平常接触的全都是没出校门的学生,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才会不嫌弃他穷,也不嫌弃他的过去,但她长大了之后呢?接触了更多的人和事,融入了更高一级的圈子,还能不嫌弃他么?

还有世家门阀的差距,这是他和她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现在跟了他,她以后一定会后悔。

叹了口气,顾望再次开口,还是那句话:“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觉得我会嫌弃你。”顾望心里在想什么,陈暖冬一眼就看出来了,突然特别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都把整颗心给他掏出来了,他怎么还是不相信她?

“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叛逆,所以我肯定会跟你分手,你还觉得我以后一定会变成特别虚荣的那种女人,然后把你踹了。”说着,陈暖冬就哭了,顾望的心慌了,慌忙去给她擦眼泪,但陈暖冬却用力打开了他的手:“你别碰我!”

顾望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手足无所地看着她。

陈暖冬一直在低着头哭,没说一句话,内心的压抑更深了一重。她极其渴望能够挣脱掉身上的那根风筝线,人人都说飞得高看得远,她的家世和背景就相当于一阵顺风,将她这只风筝送的很高很远,看起来光鲜亮丽,被许多人羡慕仰望,可是她自己却一点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弹钢琴,却被逼着学了十几年的琴;不喜欢参与那帮贵妇的茶话会,但是每次轮到她妈举办茶话会的时候,她都要被打扮成一个小公主,穿着合体又高档的礼服,像是个牵丝木偶一样参与其中,一举一动都要看她妈的脸色行事;她不喜欢林季川,但却被全家人摁着头逼着去喜欢。

她是个人,不是个东西物件,她也有自己的喜好和感情,她想去学吉他,她喜欢顾望,真的好喜欢,而且感情的事是不可由别人操控的,是唯一一件由她自己全权掌控的东西,所以她很珍惜这份感情。

但是现在她才突然发现,现实跟她想的不一样,无论她怎么拼尽全力,似乎都摆脱不了那根风筝线的影响——如果她没有那么好的家世和背景,顾望是不是就不会自卑了?

沉默了很长时间,陈暖冬叹了口气,突然特别累,不想反抗了,就这么着吧,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没看顾望的眼睛,低着头,哑着嗓子说:“你不用送我回家,我自己能回去,然后我就不来了。”

她是……什么意思?

顾望像是在猝不及防间被人一拳打进了心窝,眼前猛地一黑,半天没喘上来一口气,等他缓过劲儿的时候,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面色铁青地盯着她:“为什么不来了?”

陈暖冬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就是说不出“分手”两个字,最后这两个字是顾望替她说出口了,但用的却是疑问句,语气中全是难以置信:“你要跟我分手?”

陈暖冬没说话,默认了。

顾望根本不能接受,自欺欺人般又问了一遍:“你要跟我分手?”

陈暖冬低着头,闷闷地“恩”了一声。

顾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地吼出了她的名字:“陈暖冬!”

陈暖冬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轻,眼圈一下子又红了。

顾望从来没想过分手,他根本离不开她,不然他觉得自己能死,理智瞬间就崩盘了,但他的崩溃是一种很平静的崩溃,像是往深海中投了一颗□□,内里混乱暴躁,表面却风平浪静,开口说话时的语气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色平静地对她说:“你回去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先不说刚才提分手是不是一时冲动,但陈暖冬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固执地说道:“我该回家了。”

顾望强压下了心头的那股狂暴,镇定又冷静地回道:“等我回来再说。”

陈暖冬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去干什么?”

顾望答非所问,很害怕她走,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哀求:“你等我一会儿行么?我马上就回来了,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陈暖冬的心软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改变主意:“等你回来我就走。”说完就转身朝着房子走了过去。

透过房子正面的窗户看去,顾盼的屋子里漆黑一片,应该是早就睡了,陈暖冬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进屋后看到饭桌上杯盘狼藉,就直接去收拾了,刚把桌子收拾干净,顾望就回来了。

她刚擦完桌子,手上全是油,没搭理顾望,直接去卫生间洗手了,等她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就撞到了顾望的身上,可是她心里还是有气:“有事就赶快说,我要回家了。”

顾望没说什么,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快步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后他没有开灯,第一件事是把门反锁上了。

窗帘是拉上的,窗外明月朗朗,窗帘过滤掉了一部分月光,还是有一部分光线穿过布料的缝隙渗透进了屋子里。

房间拥挤又窄小,却被月光笼罩出了一层朦胧感。

夏夜的气温依旧炎炎,但却不是白天的酷热,而是闷热,空气似是凝固的,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陈暖冬就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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